第113章又遇苏倩雪
不管蔡鞗如何的贱，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毕竟蔡义的这副身子，终究流的是蔡家的血。
蔡义最终还是将蔡鞗迎进了清水帮，还好蔡鞗也识趣，玩笑开过了几句便正经了起来。
蔡义的书屋中，只有他和蔡鞗两人，蔡鞗看了会蔡义的字帖，便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道：“义儿，我知道，你自幼便跟随你爷爷在外生活，再加上长辈的一些关系，这些年，两家人便少了些走动。你对我陌生，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不管怎么说，我们终究是一家人。此次来杭州，其实是你大爷爷也就是我爹的吩咐，让我过来接你到家中一起过中秋。蔡氏一族虽然庞大，但却好几年没凑齐过了。你大爷爷他老了，身子骨越来越不如前了，团圆是他老人家唯一的一点心愿了。”
蔡义冷笑：“这么说来，你们来找我，就是为了完成你们所谓的心愿咯？”
蔡鞗“砰”的一声将茶杯搁在桌上，有些生气的道：“你这是什么话？！”
蔡义并没有理会蔡鞗的神情，自顾自的道：“我爷爷都不在了？还有团圆一说吗？呵呵。”
蔡义的话让蔡鞗一滞，本想出口教训蔡义几句，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有些生气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了许多，望着蔡义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无奈，久久叹了口气道：“唉！叔父离世，我们做晚辈的也很伤心。但不管怎么说，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蔡义无所谓的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汴京我是不会去的。若是你没什么事，那就请回吧。”
蔡鞗没想到自己好话说尽，蔡义却倔得像头牛一样。愤然起身怒视着蔡义道：“你！……”
盯了蔡义半晌，似乎拿他也没撤。蔡鞗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不愿意去，我也不强求你。不过……这家事说完了，到咱俩聊些私事的时候了，嘿嘿。”这话说到后半句，竟是画风一变，刚才还颇有长辈风范的蔡鞗一下子就变得像一个不良少年一般。
蔡义没想到这家伙脸皮竟是如此之厚，刚才自己话中已经下了逐客令了，他却装作一副没听到的样子。蔡义狐疑道：“我和你有何私事？”
蔡鞗低声道：“唉！说实话，我就比你小子年长一岁而已，成了你的叔父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吧，以后私下里咱们就同辈相处，怎么样？”
蔡义汗颜，这不要脸的人就是没原则，朱勔也是吵着嚷着要和自己同辈相处，现在又多了个蔡鞗。蔡义皱眉道：“那又如何？”
蔡鞗笑道：“既然是同辈相处咱们便是朋友，有道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难道你就不邀请我在杭州城玩上一两天？”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蔡义不得不佩服蔡鞗这种死皮赖脸的精神！不过话说回来，直接赶他走，这样的确是有些不妥。毕竟，爷爷的事跟他没有关系，而且整件事情都还没有查清楚。
蔡义想了想道：“西湖风景如画，你若是想玩，就自个去那逛逛吧。”
蔡鞗不屑一顾道：“一个破湖有啥好玩的？”
蔡义凝眉道：“那你想去哪？”
蔡鞗看了看屋外，像做贼一样走近蔡义低声道：“杭州自古出美女，有没有那种歌唱得好、舞跳得好、美女也多的地？”
蔡义脱口而出：“你想去狎妓？”
蔡鞗老脸一红，急道：“呸呸呸！有辱斯文！你小子说的啥话？我是那种人吗？”
蔡义鄙夷的看着他，你不就是这意思吗？
看到蔡义的眼神，蔡鞗有些尴尬，搓了搓手又低声道：“那地在哪？”
蔡义给他了个白眼，让你装！不过对于蔡鞗描述的这种地，蔡义还真知道一个地方，那便是花满楼！花满楼在南城，这看场子的生意自然是找清水帮做了，时间久了，蔡义也知道一些花满楼的事。
想到了花满楼，蔡义便想到了那日在醉仙楼中跳舞的苏倩雪，歌好、舞好、人也美，你还别说，还真符合蔡鞗的要求。
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流的蔡家血，尽管蔡义表面上对蔡鞗很排斥，但内心还是跟他有些合得来的。毕竟蔡鞗虽为长辈，虽为权贵，但却一点架子也没有。这让蔡义感到了一丝轻松与惬意。
当蔡义说出了这么一个地的时候，就后悔了。这家伙死皮白赖要拉上蔡义一起去，蔡义无奈，只得申明了一不喝酒二不在花满楼过夜。一路上蔡义不禁暗想，这蔡鞗可是未来的驸马，带驸马去嫖妓，这算不算欺君罔上？
于是，蔡鞗带着他的手下，蔡义带着张顺等十来个兄弟朝花满楼走去。考虑到骑马太过招摇，蔡鞗他们的马就都留在了清水帮。让蔡义郁闷的是，李忠却是因为蔡鞗怄气没来，习惯了李忠的守护，这倒让蔡义感觉到有些不习惯，甚至还有一丝丝的不安。
这也让蔡义产生了一丝自嘲，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死忠。不管多忠心的属下，也是有七情六欲、爱恨情仇的。只要他是个人，他就不可能没有个人情感，就不可能完全听命于你。
蔡义是第一次来花满楼，表面看起来漫不经心，其实心里慌得一匹！蔡鞗却是恰好相反，这家伙到了花满楼就感觉到了家一样。边走边低声跟蔡义嘀咕个不停，这倒让蔡义涨了些见识。
蔡义第一次知道，这青楼女子多半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才女，歌妓、舞妓等妓女一般都是不卖身的，称为清倌人。而若是又卖艺又卖身的则为红倌人。
而让蔡义刮目相看的是，蔡鞗要了个雅间，点了一桌子菜，让老板寻了个清倌人来弹琴助兴便完事了。
喝着酒，吃着菜，听着小曲，依然堵不住蔡鞗喋喋不休的嘴巴。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得了话痨，把他从小到大干过的趣事全部说了出来。说到兴致处，还自个捧腹大笑。
蔡义心里一阵吐槽：有那么好笑吗？
就在蔡鞗说得起劲的时候，雅间的门被人敲响了。蔡鞗的话被人打断，有些不悦道：“何事？”
门外那人道：“少爷，楼下有一个自称是杭州通判的黄大人带了几个官员求见您，您看要不要见。”
蔡鞗不耐烦的道：“不见，不见。本少爷酒还没喝完，什么人都不见。”
门外那人犹豫了一会道：“少爷，这黄大人可是曾到府里做过客的……你看？”言外之意，就是和蔡京是一系的。
蔡鞗听到这么说，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让他们上来吧。”
不一会，便见黄坤带着十来个官员上得楼来，进到雅间后，黄坤连忙行礼道：“下官杭州通判黄坤，见过五少爷。……哟！蔡公子也在？”
蔡义点头示意算是打过了招呼。
蔡鞗的气势在黄坤等人进门的瞬间就变了，此刻他老气横秋的道：“黄大人，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和义儿还有些家事要聊，若是没啥大事你就退下吧。”
黄坤低声下气的道：“是是是，下官说几句便走。下官听闻五少爷来到杭州，便让人备了一些薄礼，还请了花满楼的头牌倩雪姑娘来为五少爷助兴，还望五少爷笑纳。”
蔡鞗摆摆手道：“你的心意我会转告家父的，那个什么姑娘留下，至于薄礼嘛，还是带走吧。好了，退下吧，等到日后有机会再跟各位大人痛饮几杯。”
黄坤倒也识趣，带着一众官员告辞了一番便退了出去。过了不久，几月未见的苏倩雪便抱着一把古琴出现在了雅间。她还是那般清冷，看到她，蔡义就想到上次高公公那事，总感觉有些对不住她。
对于苏倩雪的出现，蔡鞗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这也难怪，他可是在汴京城中长大的，什么美女没见过。
苏倩雪坐于一旁，双手抚琴。优美的旋律在指尖流淌，时而悠扬时而顿挫，弹的居然是李白的《关山月》，是一首典型的边塞乐曲。抒发了出征离别哀伤之情，蔡义一时间听得似乎有些入迷。
“我出去一会。”蔡鞗起身，好像是小解去了。
蔡义一开始并没在意，可是随着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依然未见蔡鞗的身影，蔡义竟有些担忧了起来。
正欲起身出去寻找，张顺在门外道：“公子，有一封信，说是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