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话桑麻
楚轻鸿皱眉，感受脑中的晕眩，手撑在心口处，好一阵才明白过来身体里的变化。他抬头正好和穆染染看向他的视线对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穆染染很快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看着山谷的某处，脸上没有表情。
楚轻鸿感受到心脏的跳动，思前想后之后虚弱的往穆染染走去。
站在穆染染三寸之外，他说道：“你需要内丹。”言下之意就是让她把他身体中的内丹取回。
穆染染瞥了他一眼，没有激烈的言语和表情只道：“我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我拿回内丹，你取回心脏。”
就像是在排斥楚轻鸿心脏在自己体内的事情一样，穆染染表现出来的样子给楚轻鸿的感觉就是她并不喜欢他的心脏，不喜欢他救了她。不过，他救了她，她也救了他，所以说起来公平的很，没有谁欠谁。
“冰雪有融化的一天，冰川也有迁移的过程，染染，我们这么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楚轻鸿轻语在穆染染跟前，似乎想让她明白他水深火热的心情，哪怕一丝一毫。
“这个简单，我能回答你。”穆染染抬眼对上楚轻鸿垂下的眼眸，她说道：“我活着是为了躲避你，而你活着就是为了对我纠缠不清。现在你应该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了吧，要是你真能善解人意，理解我的心情的话，就请你消失在我眼前，从此不再出现，有你在的地方，我不可能开心的起来，话虽绝情但事实就是如此。”
说完这些穆染染发现楚轻鸿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她，这让她最终偏过头去，不知是不是在逃避那灼热的目光。
“诚然如你所说，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对你纠缠，就是让你烦心，就是为了给你带去麻烦。”楚轻鸿蹲下身在穆染染身边，他伸出手想要去摸穆染染的脸，穆染染神色漠然的别过脸，躲开了他的手。
“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些事情我必须要说给你听，因为我掌控不了后续会发生的一切，要是我死去了，我不会甘心在什么都没有和你说明白的情况下，就那样离开，这是弱者也是输者才有的姿态。”
“给你我的心脏，是我心里最真实的反应，你不用觉得我是在想要改变什么，至始至终我，九幽，心里对你的情感都没有变化，轮回前那些误会确实是我的过失，我也不乞求你原谅了，只想跟你说一句，无关紧要的人并不会掀起我的情绪，因为是你，所以才让我有了当初的疯狂和不可理喻。九幽一直未能跟你说一句情话，哪怕就连一句喜欢都未曾说过，现在说还来得及吗？我的心就在你身体里，你能感受到它对你的喜悦，对你的眷念，对你的爱恋吗？”
“你终于承认自己是九幽了。”穆染染倔强的看着楚轻鸿，说完这句，她嘴角弯起有着苦涩的笑容，：“兜兜转转，到头来你给我的还是你的欺骗。九幽，你管你怎么变，你本性里的自私冷漠霸道这些深入你骨髓的性格一点也不会变。”
楚轻鸿开口打断穆染染的话，他道：“本性中除了这些，还有着对你的爱，我爱你这也是深入骨髓的事实，你无法否认。”
穆染染冷笑，好笑的看着楚轻鸿，她真想到底他脑子的构造是怎么样的，在这种时刻，这种话题中，他竟然就那么轻轻松松的说他爱她，却不道他那份所谓的爱，对她带来的伤害。
“九幽，你的爱就像是一朵鲜艳欲滴的火红玫瑰，美好高贵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但是你别忘记了玫瑰周身的刺，那些刺隔远了看无法让人觉得有多大的伤害力，但是在拥抱玫瑰时，就会发现，原来那些不起眼的刺有那么疼痛的伤害，在你不经历间，你已经把我伤的透骨心寒，也许玫瑰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它身上的刺对别人来说有多大的伤害，它义无反顾的追求，义无反顾的成长，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姿态去接近它想要接近的人，当人们开始回避它时，它却还不知它给别人带去的痛苦，一心认为它的爱那么的纯洁高尚，无知愚蠢的人却躲避着它。”
“九幽，你看你和这玫瑰多像，多么自私的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你以为的爱，已经压垮了前世的我，如今我只想要自由，想要无忧无虑的糊涂一世，所以……忘了我吧也放了我吧。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爱我那就成全我吧。”
这是穆染染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没有逃避的和楚轻鸿一起讨论那些过往，冷静的谈论着过往，没有激烈的言辞，没有生死相杀的决绝。一颗心千疮百孔之后，已经拾不起曾经的天真无邪和誓言，所谓的坚强也只不过是披着面具的脆弱。
楚轻鸿胸腔中的内丹对着穆染染心脏的跳动而跳动，穆染染法力被困，虚弱的和普通人无异，她的内丹并不能真正的起到人类心脏的作用，虽然让楚轻鸿活了过来，但只是暂时，也许只能给楚轻鸿延续三年的生命，或者五年，或者更多，或者更少，这也是为什么穆染染有内丹，但楚轻鸿还是拿出了自己的心脏救她一样，内丹的存在只能说是治标不治本，就连穆染染也确定不了楚轻鸿会什么时候死去，也许在睡梦中，内丹光芒消失，他便安稳的离开去往通向彼岸花盛开的地方。
“染染，你这是在怪罪我的一意孤行？你怎么能说的这般轻易，不要忘记了最初是谁先撩拨了我的心弦。琼花林下的那场相遇，是你将我和你的命运自此联系到了一起，口口声声要嫁给我的是你，说爱我的是你，说非我不可的也是你，主动的一直都是你。你卑微的期待我的回应，我的爱恋，如今我成全了当初你的愿望，为何你却变得开始嫌弃？是我的错，还是女人太善变？”楚轻鸿看着穆染染言辞间是九幽独有的犀利。
“你这是在说我自作自受，咎由自取？”穆染染挑着眉头看楚轻鸿，她真佩服他转移话题的功力，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原本是她在讨伐他，转眼间就变成了她的善变，变成了她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