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蛮族擅虫

41.蛮族擅虫

李明泽先一步跑过来,忙着解释自己不是故意来迟的，“卫樆，你都不知道，来的路上，碰见一顶破轿子，关键是那小轿偷偷摸摸的往宫中方向走，我还听见女子的啜泣声”

“我本想掉头去看看来着，可又怕你等久了，这才又拐回来，彭泽他肯定是故意来迟得”

彭泽刚跑过来，便听见李明泽诋毁他，气的一拳锤上去，“你瞎说什么，你家府邸离这里可比我家近多了，如今我们一起到，肯定是你故意来迟的”

彭泽一头挤上去，将李明泽挤开，“卫...卫樆，你前几日病了，我本想着去看望你的，世子殿下......，我没想到你今晚能约我出来”

他差点就说世子殿下不让见了，幸好收的快，他都准备歇在温柔乡里了，收到消息，马不停蹄就赶过来。

李明泽也想关心人来着，被抢了先，“大过年的，说这些做什么，卫樆，我知道前面有打铁花的，我们一起去看”

卫樆翻了个白眼，他是不明白，这俩人碰一起就吵是为什么。

“那去看看吧，我日日呆家里，都快闷死了”

李明泽打了胜仗一般，“我那有玩的，一会儿就差人送到你服府上，皮影你喜欢吗？我还组了一队人排蹴鞠给我看，也一道给你送过去”

彭泽不甘其后，“我那也有”，他声音突然小起来，“我嫂嫂的娘家人送来的，听说是蛮族的蛊虫”

蛮族缩居，却也占着一片地方，他们擅控各种虫类，很是蛮烦。

南方，卫樆来了兴趣，他大哥还在南方呢，连过年都不回来。

“你嫂嫂可说南方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没有啊，南方富庶之乡，我嫂嫂娘家人有个弟弟，每日里招猫逗狗的，那日子可比我们好多了”

他们还要起早贪黑的去国子监，成绩不好了，还要被打一顿。

卫樆听罢，蹙眉。没什么事，他大哥过年都不回来，还说什么不负圣恩......

几人挤成一团，李明泽和彭泽也学着卫樆买了个面具，两人将卫樆围在中间，一左一右挤着与人说话。

此刻，宫中。

“陛下，工部郎中大人亲自送礼，说是祝陛下年岁安康”

“怎么轮到他送礼”

皇帝压眉，翻过奏折，写下一行批语。

工部设有尚书，正三品，下有侍郎，正四品，其下掌四，分山泽、屯田、工匠和水部，称为郎中。

每逢年日，只有尚书代为祝贺。

万公公道：“是管屯田的郎中大人”

皇帝停顿片刻，像是在回忆什么，万公公朝小太监使了个眼色，没一会儿，进来一位头戴围帽的女子。

皇帝正值壮年，从未见过那样的女子，柔弱的像是蒲柳，可惜女子已经嫁为人妇。

万公公带着人下去，书房只余两人，女子脱掉围帽，露出一张如清水般秀丽的面庞，两弯眉蹙着，自带一股柔弱气息。

皇帝目光落在女子身上，眼底是一片压抑和阴鹫，俗话说，外甥像舅，赵钰斐的眼神和这个时候的皇帝很像。

盯着人，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只不过，皇帝年长些，会隐藏情绪。

女子叫斛珠，是工部郎中的夫人，两年前，皇帝私访，她们见过一面。

“过来”，皇帝低声道。

书房里太寂静了，天颜逼人，斛珠浑身发抖，缓缓靠近，跪跌在皇帝身边，她将双手轻柔放在皇帝膝上，软腻的布料光滑。

斛珠却陡然落下泪来，十根手指纤细葱白，“陛下，求您垂怜”

阖家团圆之际，她被送往此处，她心中知晓是什么意思。

她身子发抖，自己却浑然不知，皇帝轻握起那双如白脂一般的手，“你已经想好了？”

斛珠擡头望向皇帝，这是极其大不敬的，斛珠不知道，在皇帝深沉黝黑的眼眸中看见自己的身影。

她纤细，忧愁却格外美丽，眼角淌出泪，十分惹人怜爱。

皇帝擡起她的下颚，轻柔拂去她脸上的泪水，“你的闺名是什么？”

“苼苼，是妾的母亲取的”

“苼苼”，皇帝跟着唤了一声，像是在唇舌间滚出来一般，斛珠听的又是一抖。

入宫做妃子有什么不好，至少没有人再攻讦她了，无所出，体弱，她这些年受了太多苦了。

如今还被夫君亲手送到宫中。

殿内灯火如昼，皇帝闭眼，眼睛微阖，斛珠再次望着眼前的帝王，空气中有什么波动，她细细听来确是自己的心跳。

斛珠大着胆子将脸放在皇帝膝上，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