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婚姻是一辈子的事
二夫人紧蹙着眉头，看着倔强的伊依她内心有一股莫名的怒火。
“女戒有云：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礼义居絜，耳无途听，目无斜视，出无冶容，入无废饰，无聚会群辈，无看视门户，此则谓专心正色矣。”二夫人对伊依道，说完命令伊依。“这些从小就看的书籍，我怎没看你记住分毫？杂七杂八的乱册子，我看你记得倒是滚瓜烂熟。你说，我刚才讲的内容是什么？”
伊依目视前方，淡定从容的回道。“女子要以丈夫为天，一生一世只此他一人，不可背叛他不能与之分离。做到守礼仪懂廉耻，不合于礼的事情不去看也绝不听从。不去结交败坏伦常之人，不去观看有失大雅的戏目……”
“你说的倒是头头是道，为甚一样做不来？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是不懂应该如何处世为人，作何在贞洁廉耻这方面要受人诟病呢？”二夫人气急，一尺子打在了伊依的手背上，顿时留下通红的一道尺印。
伊依吃痛双手紧攥成拳，一声不吭的强忍着。二夫人见状更加来气，她又重重的拍下一尺，打在了她另一只手背上。伊依咬牙强忍，还是不发一言。
最后，二夫人一股火拱上脑子，双眼一花意识逐渐模糊……
待二夫人醒过来时已是寅时末了接近卯时了，她睁眼看向四周晨光已透过窗子投射进了屋中。嗓子发痒正好感觉到榻前趴着一人，她以为是翠儿便叫道。“翠儿，给我端杯水来。”
听到二夫人的召唤，伊依双眼瞬间睁开。一边起身倒水，一边问二夫人的情况。“娘，你可感觉好些了？”
二夫人一愣，她万万没想到趴在身边整宿守着自己的人竟然是伊依。眼眶里顿时热辣滚烫，一行行清泪顺着两颊悄然没入到发丝里。
伊依将茶杯放在床头，弯身将二夫人从床上架起。捧着茶杯一边吹，一边叮嘱二夫人。“娘，你慢点喝有些烫。”
二夫人眼眶湿润，大滴大滴的眼泪不听使唤的破框而出。这个时辰了哪里还有热水？若是有，那必定是一直烧着不曾间断的。单凭这份孝心，便足以证明她没有将自己当成外人。
无论是不是自己的孩子，现如今都已成定局无人能改变了。既然她真心实意的拿自己当娘亲关爱，那自己为何还要固执的不肯放下心中的那份芥蒂呢！
二夫人轻啄一口茶水，视线扫到伊依手背上青紫的木尺印，真心后悔了。她心疼的问伊依，“依儿，一定很疼吧！你怨不怨娘？”
伊依笑着摇头，又让二夫人多喝了几口茶水才道。
“娘，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不怨你。只是，在婚姻这方面我有着自己的主张。毕竟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婚姻质量的好坏会直接影响到我的一生。故而，我不想受任何人的摆布，更不想成为某种利益上的牺牲品。”
二夫人双眼微眯，她万万没想到会从伊依口中听到这等有背常理的言论。这若是被不怀好意的人听了去，那将会招来杀身之祸啊！
“孩子，不可胡诌！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了！”二夫人严厉的训斥道。
伊依则摇了摇头，继续道。“娘，我说的这些都是我的心声。您这辈子找到了真爱，尽管我爹去的早可他留给你的爱会伴随着你的一生。你们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都是美好的回忆，每每想到你都会禁不住笑起来。
若是你没有遇到爹爹，与一个相互之间没有一点感情的人成亲的话。好一些一辈子相敬如宾，反之呢？那你的婚姻将是你的人间炼狱。每过一天都会是度日如年，痛苦不堪！这样的婚姻这样的生活，谁会想要呢？
大夫人计谋过人、聪明睿智又怎样？没有选对夫君，看似光鲜内心的苦楚，她不说又有谁知道呢？听秦妈背后叨叨过，大夫人嫁过来才半年，大伯就纳了二姨娘，之后几乎每一年都有姨娘相继的被送了进来。大夫人与大伯闹了多少回？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把戏哪样没用过？结果呢？只换来大伯对她的冷眼相待。
后来，大夫人改变了策略不再闹了，反过来开始捯饬自己，极为注重自己的仪表和保养。后来大伯是对她好了起来，但不还是从生下伊姝后再不碰她一下嘛。”
二夫人拿过帕子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哽咽道。“你说的这些的确如此，与她相比我的的确确幸福的更多一些。虽然你爹不在了，但我们彼此相爱，你爹从来不曾苛责过我一句，更不曾大声的冲我说过话。”
伊依探身上前搂住二夫人，母女二人抱头痛哭。好半晌，她们才松开，互相为对方擦拭着眼泪。
“依儿，我从未对你讲过，你的名字是何含义？但以你的聪慧，一定早早就猜到了吧。”
伊依点头，“依，有依仗之意。若是爹爹在世，那我们母女二人的幸福便全都依仗爹爹了。但它还有不舍之意，正符合你当时知道了爹爹牺牲后的心情。这个名字也是你对爹爹的寄托，支撑你活下去的信念。对吗？”
二夫人瞬间泪崩，抱住伊依嚎啕大哭起来。
伊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令她压抑了十几年的悲痛情绪彻底得到了释放。
……
吃过早饭，伊依顶着一对熊猫与兔子合并的双眼，把下人们召集到了一起。
下人们今早听到了二夫人的大哭声，刚才伊依也跟他们解释过了，为此他们也好哭了一阵。
伊依身边的桌子上放着四小块儿红布，每一块儿红布上都放着十两银子，她招呼他们上前来领取却没有一个人来领。
对此，伊依表示十分的困惑，人的本性便是视财如命。怎还有见钱眼不开，白给还不要的？
“这钱是赏给你们的，为何不要？”伊依问出心中的不解。
伍子站出来，很是严肃的回道。“小姐，我们在二房伺候您和夫人多年，您和夫人对我们这些下人从来没有过歧视和打骂。尽管您和夫人也过着拮据的日子，却从未亏过我们一文工钱。我们哪还有再收您的赏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