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想法出现分歧
在谢母的指引下,二人来到了街尾那间破茅屋。
茅屋外没有任何的遮掩,杂草丛生。
在杂草中间开辟出一条能容两人通过的过道,二人踏步向前走着。不时的会从杂草中跳出几只蚂蚱或是蛐蛐,下过雨的草地有些草香和淡淡的霉味。
伊依越发的担心里面孩子的身体状况了。
她加快脚步来到了茅屋内,里面的孩子被忽然出现的二人吓得三两聚成堆,肩与肩紧紧相依,一双双惊恐的眼睛在偷偷的打量着他们。
伊依扫视一圈,茅屋里只有一张破桌子。在墙角四周并排摆放着几块长长的木板,上面铺着薄薄一层茅草,这就是他们夜晚的栖身之地了。
她注意到在一处墙角,有两个大男孩用身体遮挡住一个身形颤抖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不时的会掩嘴咳嗽几声,大男孩这时会回头担心的看上她两眼。
伊依走向前,在他们身前蹲下。两个大男孩下意识的向后靠了靠,手臂张开将身后小女孩护的更加严实。
伊依放柔声音,笑着对他们道。“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小姑娘生病了,我身后的哥哥是个郎中,他可以治好她的。”
大男孩看了看贾三,又看了看伊依,将信将疑。
他们回头询问小女孩的意见,“俏俏,你愿意出来让大哥哥给你瞧病吗?”
小女孩害怕的缩紧身子,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大男孩赶紧轻哄她,好半晌才把她安抚好。
伊依又往前凑了凑,拿出在幼稚园哄孩子的本事出来。
“俏俏别害怕,我给你唱首歌好吗?”伊依拍着手掌,轻声哼唱。“小兔儿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快开快开,快快开。哥哥看你来了,快点把门开。”
伊依的歌声轻柔,满屋的孩子们都被她的歌声吸引,放下了对他们的戒备,配合着伊依拍着手,专心的听歌。
小女孩也被伊依的歌声打动,探头在缝隙中偷瞄着伊依。
伊依看到伸出手招呼她,诱哄。“别怕,出来吧。大哥哥给你看过诊,我再给你唱更好听的儿歌好吗?”
小女孩腼腆的笑了,大男孩赶紧闪身让妹妹出来。
小女孩是受了风寒,感冒了。贾三又给其他的孩子们依依瞧了瞧,确定他们都没有大问题后,才与伊依交代了一下,离开去给孩子们抓药了。
贾三走后,孩子们自发的上前将伊依围了起来,伊依也没有顾忌,招呼他们都坐下。
大家围成一圈,伊依在中间。她拿出自己的帕子,教孩子们怎么玩丢手绢的游戏。
不一会儿,孩子们便玩嗨了。伊依跟着他们一同笑闹,好不欢乐。
贾三来时看到的正是伊依在绕着孩子们身后转圈的场景,她笑容甜美身子轻盈,就连被他嫌弃的那身衣衫,此时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贾三看痴了,呆呆的伫立在那儿,视线追随着伊依,随着她不断地转动着。
伊依将手帕放在了一个小男孩身后,她快速的跑开在男孩转身捡起手帕追她时,她蹲在了刚才小男孩的位置。大家哄然大笑,小男孩拿着手帕准备新一轮的游戏,伊依却站了起来。
她招呼刚才贾三诊断出有些感冒的孩子们,将他们按照轻重排好。
贾三清咳几声,强行押下心中的悸动,走向孩子们。
他把手里提的两个瓦罐放下,将上面扣着的扁口腕放在地上,最后端着瓦罐把里面的汤药倒在碗里,分别分给孩子们喝下。
孩子们强咽下恶苦的汤药,一张脸拧成一团,张着嘴吐着舌头。
伊依有些后悔没有随身带着蜜饯了,这下上哪儿去找啊?
贾三看着伊依苦恼心疼的蹙着眉头,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伊依。
伊依接过,一股辛甜的味道进入鼻尖,她感激的给了贾三一个大大的笑脸。
“孩子们,排好队我给你们发蜜饯吃。”伊依打开纸袋,一颗颗颜色诱人的蜜饯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们虽然生活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中,但他们很团结友爱。
看到令他们垂涎欲滴的食物,并没有一窝蜂的上前疯抢,而是按照伊依的指示站成一排,等待着伊依给他们分蜜饯吃。
伊依很是感动,她把蜜饯分给了每一位孩子后,向他们保证。“孩子们,你们很快就会有新房子住了。在那里你们可以学习知识,可以做喜欢玩的游戏,还可以练习武艺。你们愿意吗?”
孩子不可置信的看向伊依,似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端倪。
伊依笑着任由他们看。
贾三也被伊依的话震到了,他上前抓起她的皓腕把她拉到一边。放低声音背对着孩子们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伊依点头,认真的回道。“当真不假。”
贾三眼神闪烁,不解的追问。“你与他们非亲非故,为何多此一举?”
贾三在伊依心中刚刚建立的那一点好印象,被这一问彻底磨灭了。她怒从心来,整张脸显得极为愤怒。
“你也看到了他们那么小,在这种环境中生病了没人管;饿肚子了没人管;我想可能他们病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那样鲜活的生命,不应该葬送在这里!”
贾三有所动容。
片刻,他用现实的残酷狠狠地泼了伊依一盆冷水。
“你可知道历国与他们遭遇相同或是更惨的还有多少?不计其数!你能管得过来吗?人非圣人,我们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顾他们的周全。这是他们的命,若想翻身不能依仗他人,要靠他们自己的力量去改变,你懂不懂?”
伊依此时的身子是颤抖的,贾三说得对。那些她看不到的可怜孩子,多的不计其数。她生出一种无力感,整个人都不好了。
贾三看着伊依面部表情的变化,恨自己没有分寸说的那些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