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宇智波泉奈的步伐很稳，稳到神林雪见一点点陷入迷糊，原本不想理人的装睡也在不知不觉间变作趴在爱人背上的酣眠。
耳边亘古的咒骂和哭嚎一点点远去。
神林雪见做了个长长长长的美梦。
梦里是沙沙的脚步，零星的鸟叫，婆娑的风声，温暖的阳光，还有充满爱意的亲吻和抚慰……
再然后，便是——
藤黄在他面前微微躬身：“雪见大人，那处地点果有异常。另，辉夜一族尽灭。”
纸面上的话语变作虚幻的声音在神林雪见耳边响起。
那是他和宇智波泉奈从上杉城启程前，藤黄传来的讯息。
他无声地睁眼，凌冽的目光在见到宇智波泉奈的瞬间便柔和下来。
“醒了？”宇智波泉奈拂过怀中人的面容，低下头轻声询问，“怎么才睡了这么一会儿？要不要再睡一觉？”
他背着人离了那处，也才将将过去两三个时辰。
途中，在确认云忍无法追踪到他们之后，他才重新选定了方向，并换了九喇嘛驮着他们前行。
却不曾想，颠簸中神林雪见竟然就这么醒了。
“睡饱了。”神林雪见打了个哈切，将脸在宇智波泉奈颈间蹭了蹭，“我们这是在往哪走？”
说话间，他声音迷糊中带着点尾音，勾得宇智波泉奈直想逗怀中人的人再多说几句。
不过，脑海中的理智按住了他心底蠢蠢欲动的坏心眼。
他将手贴在神林雪见脸上，天生偏热的体温便也温暖了神林雪见被寒风吹得冰凉的脸颊。
“往南走。”他温声道，“既然你不想回火之国，那我们就从汤之国借道好了。此地恰好被火之国和雷之国夹在中间，可又实在偏僻，战火一时半会还烧不到他们身上。我们此去，也能绕过木叶和云忍双方的眼线。”
“我不想和人打交道。”神林雪见环上宇智波泉奈的脖颈，神色恹恹，“耳边的声音很讨厌，我不想听他们啰嗦。”
宇智波泉奈神色微变。
他不是没听神林雪见说过耳边的声音，和千手扉间一口咬定神林雪见耳边的声音只是幻听不同。他却觉得，神林雪见极可能是真的接触到了死者的世界。
毕竟，那些花样百出的咒骂，或哀求或哭嚎的声音，还有男女老幼死前的哀鸣……
尽数做不得假……
更甚者，宇智波泉奈还派人根据神林雪见话语中的蛛丝马迹去寻访过，答案就是：
确有其事。
某年某月某地，确有人身死，且其身份也与哭嚎中所说的全然相符。
“那我们就不去有人烟的地方了。九喇嘛，直接往东，从雷之国海岸边的悬崖峭壁下出海。”
宇智波泉奈果断指挥九喇嘛换了个方向。
如果远离战火能让神林雪见耳边清净一点，那么宇智波泉奈愿意一辈子都带着人隐居在寥无人烟的山岭荒漠之中。
“泉奈奈，你猜我为什么要去水之国？”
神林雪见打起精神。
宇智波泉奈回道：“因为，云隐村被你这么一闹，本就新建的村子恐怕更不剩几分凝聚力了。”
“若上任的雷影手段差上半分，恐怕还会令云隐村和雷之国的掌权者德川氏离心离德。如此，木叶的胜算就更大上几分。藤原氏的劲敌，也就只剩下盘踞于东边碎岛的源氏了。”
“没错。”神林雪见点头，神色却没有一点算计成功的愉悦，“只不过，我在水之国没什么布置，也对海上的风土人情不熟，更只和源氏的人远远照过面。此去水之国，还不知道要从何处下手呢。”
“没什么布置？”宇智波泉奈笑着反问，“我前些日子接到情报，说是雾隐村建立之时，同为忍界大族的鬼灯和辉夜却不知为何闹起了矛盾。辉夜一族竟疯狂到阖族进攻雾隐村，最后反被雾隐村灭了族，也闹得水之国元气大伤。此事难道不是你的布置吗？”
同为盘踞在海上的忍界大族，且都传承悠久，纵然辉夜一族有好战疯癫之名，又岂会那么容易与鬼灯一族不死不休？
“跟我有什么关系？只是藤黄做得好罢了。”神林雪见毫不客气地甩锅，“就连我也不知道藤黄是怎么做到的！”
“好，与你没有关系。”宇智波泉奈宠溺道，“那我们此去水之国，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嘛……”神林雪见声音忽然就小了下来，“若我说我在想留下水之国的可能，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儿戏？”
“留下水之国？”宇智波泉奈一怔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你想将风之国、土之国、雷之国三地不愿服从藤原氏的忍族和贵族都赶到海上吗？”
“如此一来，藤原氏消化整个大陆的速度便会快上许多。而且——”他声音一顿，“而且，木叶也多了一条后路……”
若藤原氏真容不下木叶，除却先前神林雪见提过的让忍者变作沟通五大地域的桥梁之外，再启和水之国的战争也不失为木叶保全自己的办法。
甚至这种办法还要更加立竿见影！
察觉到神林雪见情绪不对，宇智波泉奈认真抵上神林雪见的额头：“才不是儿戏！天下归一，是为黎明百姓；留下水之国，是为木叶。雪见，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没有必要再如此苛责自己！”
若非为他，为千手扉间和千手柱间，为他们身后的家族，手段从来都冷酷铁血，又对忍者毫无好感的神林雪见怎么可能会犹疑不定？！
神明垂泪，本只为世间芸芸众生。
可如今从来都高坐云端俯瞰世人的家伙却因着私情落泪，这叫宇智波泉奈如何不疼惜动容？
他一点点吻去神林雪见绯眸中溢出的泪珠，并果断替神林雪见做出了抉择：“没有必要留手，水之国留不得！”
“雪见，天下归一之后，木叶自有生存下去的法子。你非忍者，也非木叶的人，便没有必要为他们操心。有千手扉间和奈良鹿岛在，断不至于让偌大一个木叶陷入吃不饱饭的境地！”
“真偏心啊，泉奈奈。”神林雪见破涕为笑，“你这话让你宇智波族里的人听到，估计得把他们气到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