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那个跳楼的女生
这是沈薇薇记忆中离脱单最近的一次，她和付泽之间几乎就隔着一层窗户纸，还是宣纸那么透的一层，只要轻轻一捅，两人的关系就会有质的飞跃。说不懊恼是假的，她等了付泽两天，好不容易在吕思珍的助攻下把他“骗”回来了，又鼓起勇气和他吐露心里的想法，临门一脚了，却被人截胡。
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散发着浓浓的怨念，老张都仿佛看出来了，问道：“沈小姐，你不开心啊？”
沈薇薇欲哭无泪：“没有，只是有些感叹世风日下，坏人太多。”
老张简直不能更同意：“沈小姐你说的太对了。咱们这个小区有些楼龄了，设施不是很好。电梯和楼梯的灯经常坏，有些坏人呢，就专门挑这样的小区下手。上个月咱们小区有个年轻女孩晚上回来，在楼道里就被人抢了包，还被砍了一刀，你说这些坏人猖狂不猖狂？”
“楼下不是有门禁吗？那些坏人怎么上去的？”对这种社会新闻，沈薇薇格外敏感，她本来就很怕死，要是平时健身锻炼努力保持健康，但出去一刀被人砍死，那多冤枉啊。
“门禁？”老张冷笑一声，“我给你示范下哈。”
两人步上台阶，走到门禁处。老张示意她不用把门禁卡拿出来，单手握在门把上，迅速用力地一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门竟然开了，完全不用门禁卡。
沈薇薇呆住了：“这……”
老张摇头：“这种东西都不保险，所以沈小姐，你平时出入一定要自己留心一些。”顿了顿，“我送你上电梯吧。”
沈薇薇点头如捣蒜，对老张内心充满感激。等电梯过程无聊，她随口和老张攀扯：“您和成医生关系挺好的，他也常在我面前提到您。”
老张笑了笑：“成医生是个好人，这小区里的老人家没有几个不喜欢他的。”
沈薇薇点头：“是啊，别说老人家了，小姑娘也挺多喜欢成医生的。”
老张转过头来看了沈薇薇一眼，口气骤然八卦起来：“你也喜欢成医生吗？”
“我？”沈薇薇赶紧摇头，生怕他会误会进而传到成医生耳朵里，“不不不，我和成医生是朋友，只是朋友。”
老张面露遗憾：“哎，沈小姐，要是你和成医生是一对就好了，那样他就不会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中了。”
“您是说，他还一直惦记着去世的前女友？”
老张吃惊地回过头来：“你也知道？”
沈薇薇诚实地点头：“成医生说过。”
电梯来了，老张主动走进去帮她按住开门键，等她进来以后才继续话题。
“原来成医生已经告诉过你了。我还以为这个秘密他永远不会告诉别人。”老张叹了口气，充满唏嘘，“哎，沈小姐，你不知道，你搬进来的时候我内心多担忧，毕竟你和他前女友年龄差不多，又住进她以前住过的地方……”
咯噔。
沈薇薇心头顿时一颤，又那么巧，电梯在这时候突然发出一声怪响，她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老张见状，伸手扶了她的胳膊：“沈小姐你别怕，这里的电梯就是这样，没事的，定期检修这种事情物业还是不敢忘的。”
老张并不知道，让沈薇薇脸色苍白的并不是电梯，而是另一件事。电梯到了12楼，老张目送她到了家门口，这才安心地转身进电梯。
沈薇薇站在家门口，抓着钥匙的手不知为何有些颤抖。她下意识看向成医生的门口，突然觉得心慌慌的，说不上为什么。
她下意识摸手机去给付泽打电话，刚接通便听到他的疯狂抱怨：“沈薇薇，你竟然听那个老张的话把我赶走！你是不是存心想把我气死？”
沈薇薇现在根本无心和他掰扯刚刚的事情，她钻进房间，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刚刚我从老张口中知道了什么？”
“什么？他该不是又说了我什么坏话？那个老头是不是……”
“不是啦。”沈薇薇打断他。
“哦，”付泽松了口气，“那他说了什么？”
沈薇薇深呼吸了下，才慢慢开口，一字一顿：“老张说，成医生的前女友，以前就住在我这间房子里。”
电话里静谧了一会儿。
付泽反应了几秒才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成医生的前女友就是那个跳楼的……”
显然，付泽也被这个消息吓到了，语气充满不可思议。谁能想到呢，他们和成医生认识这么久，知道他有个去世的前女友，却从没想过和跳楼的那个女孩子是同一个。好几次他们在成医生面前讨论起那个跳楼女孩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什么强烈的反应啊。而且他当时还问过成医生认不认识那个跳楼的女孩子，成医生也说不认识啊。
沈薇薇也不理解：“为什么他要瞒着我们呢？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如果让我们早点知道，我们就不会在他面前乱说话了。”
“可能就是怕我们知道了以后，和他相处的时候会说话不方便吧。你知道的，我们这种正常人说起话来百无禁忌，什么都不在乎，就像吕思珍每次骂我都让我去死一样，我们并不觉得这个字眼有什么。可如果你身边有一个曾经经历过至亲死亡的人，这种字眼就会触及他内心最伤痛的一处，哪怕时间过去再久，伤痕再淡化，也总会有根刺吧？”
沈薇薇有些惊讶这样感性的话会从付泽这样玩世不恭的人嘴里出来，觉得一下子有些不认识他了，但又很开心能听到这番话。也许她一直都没好好去了解他，只是肤浅地认为他是个养尊处优、没经历过什么人间疾苦的富二代，其实他远比她想象的有深度。
“怎么不说话了？”没听到她回答，付泽问，“是不是在担心成医生？”
“你说我们以前在成医生面前那样口无遮拦，还揣测他前女友是为情自杀，成医生心里会不会怪我们？”
“咳咳。”付泽在那边顿时咳嗽起来，“你这就是在怪我呗，是我捕风捉影，猜测那个女孩子死因有可疑的。”
沈薇薇嗔他：“就事论事，不要那么敏感。”
付泽这才放心，道：“你也别想太多，不知者不罪嘛。也许成医生根本没放在心上呢。你要是还不放心，我找一天约他喝一杯，再探探他的口风。”
“这样好吗？会不会弄巧成拙？”对吕思珍和付泽这两个人的办事能力，沈薇薇总觉得不太能相信。感觉有些简简单单的事情，可能交给他们办，最后反而会搞出大事。
“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我像吕思珍那么不靠谱吗？”
“像。”
“……”
一阵沉默过后，付泽再次开口：“那个，今晚你觉得怎样？”
“什么怎样？”沈薇薇一时没有接上他的话，怎么突然换了个话题？
付泽又是沉默，几秒后：“就是刚才在车里……”
沈薇薇：“……”
房间仿佛突然变成一个微波炉，叮一下，沈薇薇觉得自己脸都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