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分别那一刻
“不用了，回家一趟得来来回回折腾，”白萍轻轻摇头，“天马上就黑了。儿子，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肯定也做好心理准备了，不用再劝我了，什么都不要说，送我去警察局后掉头回家，过你自己的日子去。”
尹立阳的眼眶湿润了。跟尹宝国分别那日，他只有一丁点的难受，此刻跟白萍分别，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来到那所警察局，母子俩一前一后下车。白萍看见小五在警察局门口，面色凝重地走来走去。
“阳哥，尹太太，”小五朝他俩飞奔而来，“你们去北州，一路辛苦了。”
白萍疑惑地望向尹立阳。尹立阳解释道:“妈，小五昨晚从老家回来。我本想让李叔来送送你的，可李叔身上的伤还没好，跑来跑去不方便，你就通知小五过来的。人多热闹点，你心里也不会这么落寞了。”
“我一点都不落寞，”白萍笑着说，“反倒很平静。儿子，如果还有机会见到你爸爸，你就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跟他说一说，劝他接受现实。”
尹立阳点点头。小五于心不忍，问尹立阳，尹太太非得走到这一步吗？
“小五，我的事你就别问了，”白萍望向小五，特亲切地说，“以后立阳身边就只有你跟李叔了。李叔年纪又大了，立阳工作又忙，在生活上，你可得替我好好照顾他们两个，立阳不会亏待你的。”
“尹太太，你就放心好了，”小五拍胸脯保证，“不管是阳哥还是李叔，都是我的亲人。我不对他们好，对谁好？”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白萍欣慰地说，“行了，就送到这儿吧，立阳，带小五回去，今晚你俩带上李叔，上外头吃顿好的，别亏待自己。”
“妈，我们不赶时间，”尹立阳哽着嗓子说，“你先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不用，妈更想先看着你走。”
“我不要先离开，你如果不愿意先走，现在跟我回家。”
白萍看得出来，她这唯一的儿子是真心舍不得她。儿子快三十了，这三十年来，她对他的宠爱总算没有白费。
白萍点点头，扭脸大步流星地往警局大门走去。尹立阳没有马上离开，倚着车门等了足足五分钟。他在假设一种可能，就是白萍突然后悔了，离开警局的时候还有个接应她的人。
小五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一言不发，陪着尹立阳默默地等。
“时间差不多了，我妈不会出来了，”尹立阳抬手看了看表，说，“我们回去。”
“阳哥，要不要再等等？”小五有些不甘心，“也许会出现奇迹呢？”
“我刚刚也是拿这种说辞来骗自己，”尹立阳苦涩地说，“但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我们永远都不要低估一个人的决心。这个决定是我妈一个三四天前做的，她肯给自己三四天的时候，真的不容易。”
“你坐副驾驶，我来开车，”小五不再坚持，主动说，“去公司还是回家？”
“快到傍晚了，回家吧，”尹立阳望望天，淡淡地说，“刚刚妈不是说了吗？让我回家带李叔出去吃饭。”
两人一前一后钻进车里。小五边把控方向盘边说:“别去外面吃了，我在家做饭。李叔不方便去警察局，也不方便去饭店呀，而且他也没有在外面吃饭的习惯吧？”
“你要是愿意做饭就在家吃，”尹立阳痛快地说，“我没意见。诶，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爸的病怎么样了？”
“老人家前几天已经走了，”和尹立阳一样，小五的双眸也泛起了泪花，“人上了年纪，该走的时候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反正能在他身边陪伴他一个多月，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难过你就哭出来吧，”尹立阳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所以我不会笑话你。”
“阳哥，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小五摇头，“我失去一个父亲，但你父亲母亲都没了。”
“不管是我爸还是我妈，都是自愿去自首的，”尹立阳非但没有笑，还硬挤出一个笑来，“所以我没有遗憾，我也不想哭。”
“那我也不会哭，”小五脱口而出，“我爸是病逝，临死前儿孙都在床边守着，也算死的体面了，我也没什么遗憾的。”
“不管工作再忙，记得清明回去给他上柱香，”尹立阳提醒道，“别以为老头死了，你就没有责任了。”
“阳哥说的是，”小五连连点头，“我一定会的，大逆不孝的事我干不出来。”
两人回到尹家别墅，才刚下车，便远远看见兰香在花园里悠闲的赏花。尹立阳眉心紧锁，这女人怎么找到他家里来了？
小五有些不爽。可能是看尹立阳跟童沐阳恩爱惯了，所以不管见到哪个女人倒贴尹立阳，他都觉得反胃。
两人一块朝兰香走去，尹立阳劈头盖脸地问她为何出现在他家里？
“前天晚上你请我吃饭，结果没付钱就跟着其他女人跑了，”兰香两只手背在身后，“说把钱转给我也没转，我不得亲自上门讨个说法呀？”
“我忙忘了，”尹立阳拍拍脑门，懊恼道，“餐费是多少？我双倍转给你。”
“尹老板财大气粗，出手也阔绰的很，”兰香调侃，“不过谈钱太俗，还是今晚你再请我吃一顿饭，将功补过。”
“吃饭罢了，何必跑到别人家里来？”小五看不惯兰香矫揉造作的模样，翻白眼道，“李叔也真是的，什么人都往家里面放。”
“你是哪位呀？”兰香气咻咻地盯着小五，“我是尹立阳的高中同学，十几年前在北州李叔也见过我，他记性好，一下子就认出我所以放我进来，你有什么意见吗？”
“阳哥，你说要一起吃饭呢，”撇下兰香，小五直问到尹立阳脸上，“晚饭你到底要跟谁吃？做好决定我才知道做几个人的饭。”
“兰香，要不留在我家里吃饭了，”尹立阳发出邀请，“小五做饭很好吃。李叔受伤还没痊愈，我不方便天天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