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大牢之内姐妹话别
司徒落絮的事件，在宫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只是齐怀仁却总觉得不太对劲儿，一个筹备了十几年的势力，难道真得这么容易便被打挎了吗？是不是这其中还有什么弯弯道道，是自己不知道的呢？看来自己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得好好的再调查一翻了。
等到行刑的前一日，年若雪便吩咐宫中的小厨房做了几道菜，外加两盘糕点，经过齐怀仁的同意，便到大牢中去看望司徒落絮。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司徒落絮头也不抬，嘴角竟然还吟着淡淡的笑意。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年若雪低头进入大牢中，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地面上，一点儿也不嫌弃牢中的脏污，便席地而坐，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小菜和点心一一拿了出来，摆放在那张矮得不能再矮的破桌子上，又给各自斟了一杯清茶。
司徒落絮只淡淡扫了一眼，便嘲笑道：“送死之前不都是以酒壮胆的吗？你何故倒了两杯茶来？”
年若雪摆好这些东西后，这才抬头认真得看了司徒落絮一眼，几天不见，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身形消瘦了好多，原本乌黑明亮的眼睛，现在也已经失去了昔日的光彩，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也变得干枯分叉，显得乱糟糟的。这里，果然是个最磨人的地方啊，无论你是多么的优秀，多么的完美，到了这里，也一样要一点点的褪掉昔日的所有荣光。
“我想和你聊聊。”年若雪依旧是认真的看着司徒落絮，淡淡的说道。
“你为什么不用本宫了，为什么不用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了？”司徒落絮嘴角带着一丝讥笑，斜眯着眼睛看着年若雪，冷冷的问道。
“因为已经不需要了，以你现在位居洼底的身份，我再居高临下的话，恐怕就看不到你了。”年若雪举起茶杯，说道：“你不觉得咱们现在应该喝一个吗？”
“茶？没兴趣。”司徒落絮摇摇头，刚刚年若雪的话像钢针一样扎在自己的心窝里，本以为这几天自己已经看开了，可是却没想到，年若雪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自己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再次浮躁起来。
自己是真得不甘心啊。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年若雪又从食盒中拿出一个小酒壶并两个小酒杯来，满上之后，这才放在司徒落絮面前，“如此，有兴趣了吗？”
司徒落絮看了一眼眼前的酒杯，问道：“断肠酒？”
年若雪一手捏着酒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以你现在的状况，就算是断肠酒，你还会怕吗？”
司徒落絮垂头看了酒杯一眼，拿起来仰头灌下，却被辛辣的味道刺激的不断咳嗽起来。
“没有喝过这样的酒吧？”年若雪也一口灌下，只觉得有酒流过的地方便是火辣辣的像是要烧起来了样。
“喝过，只是入宫之后，就没在喝过了。你这不是宫中的酒，是市面上的散酒，辛辣，酒劲儿大。”司徒落絮咳过之后便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嘲笑道：“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喝这样的酒吧？想堂堂的年府千金，后来又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想也不会有机会喝这到这种市井小民所喝的酒的。”
年若雪确实是没喝过这种酒，只是她没有想到，司徒落絮居然喝过，是自己疏忽了，她之前是司徒家的婢女，若是喝过酒的话，自然会是这种散酒的。
“就当是我拿来给你回忆的吧。”年若雪又给两个人满上，嘴角微微勾着：“司徒落絮，若是当初在船上我没有认识你的话，也许今天就是另一种局面了。”
司徒落絮拿起酒杯又是仰头灌下，这才大笑道：“都已经发生的事情，如此再说‘若是当初’，这一切还能回到当初吗？其实就算是当初你不想认识我的话，我也会想办法认识你的。”
“这什么？难道因为你喜欢安阳，而安阳喜欢我，你才会如此对我，才会如此欺骗我？”这个问题，困在年若雪心中已经好久好久了，现在终于有机会问出来了。
“有这方面的原因吧。”司徒落絮毫不避讳的点点头，现在这个时候了，也确实没有什么忌讳和害怕了。
“还有别的原因？”年若雪一直以为这才是主要的原因呢。
“这都要怪你，长得那么出色，又那么的优秀，清河县的秀女中，你是最漂亮，最优秀，最可能入选，又最可能得到圣宠的人，这才是我与你交好的最大的目的。”司徒落絮嘴角的嘲讽越来越大：“因为我知道，以我的姿色，不会那么快就被皇上注意的，所以我需要一个在宫中受皇上宠爱的妃子帮我在宫中立足，而你，各方面都合适。”
年若雪闻言，顿时有些自嘲的一笑：“原来，我于你还有这个作用啊。我原本以为，你心中对我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姐妹情的，只是因为安阳的关系，你才敌视我，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从一开始便存了这样的心思。”
司徒落絮斜眯了年若雪一眼，这才淡淡的说道：“说起来，你是应该感谢我的。”
“感谢你什么？感谢你猛把我往火坑里推？还是感谢你践踏我对你的姐妹情？”年若雪忍不住的冷哼道。
“都不是，你应该感谢我让你一步步的成长，不再像刚开始那般单纯，受一点点恩惠便会坦诚相待，若不然，你又如何能坐到贤妃的位置？”司徒落絮毫不客气的开始大口吃菜，这几天的牢狱生活，真得是太磨人了。
年若雪依旧是倒酒，略微思索了一下，这才说道：“这一点，也许我是真得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尝到被好姐妹陷害背叛的悲哀和痛苦，若不是你，我也不能在逆境中一点点的站起来……”
司徒落絮很快便吃完了其中的一盘菜，又伸手拿了两块糕点，两三口塞进肚子里，这才满意的说道：“这些就不用你另外感谢了，这些个菜就当是谢礼了。”
“既然已经谢完了，那就应该好好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年若雪说得十分的平淡，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当初，你为什么要害死我腹中的孩子？你又为什么要陷害死李月娥，又是为什么要杀死代宓姐姐？”
司徒落絮随意的用袖口抹了一下嘴巴，盘腿坐在地上，问道：“你到底有多少个问题？你这样一股脑的全问出来，我不知道究竟要回答哪一个。”
年若雪长呼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这才说道：“好吧，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害死代宓姐姐？”
“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为什么会害死你腹中的孩子呢，却没有想到，你问的第一个问题，居然与你自己无关。”司徒落絮忍不住的笑道：“看来我还是没有教会你要如何保护自己，你还是那么容易相信对你好的人。”
“拜你所赐，我已经能分得出什么是真好，什么是假好了。”年若雪神情淡淡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为什么要害死代宓姐姐？”
“因为她知道了我之前对你所做的一切，并且还想告诉你，可那个时候我与你之间还没有撕破脸皮，你于我还有用，我又如何能让她破坏掉这一切呢？”司徒落絮冷笑道，“如果真要怪，就怪她多管闲事，也怪她太在乎你的这个姐妹了。”
年若雪闻言，双手顿时紧握成拳，忍了好久才还没对着眼前那张脸挥过去。
“她对你一直都不错，你又是如何能下得去手？”
司徒落絮冷笑道：“从一开始她就防备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她背地里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也幸亏你那个时候坚定，所以你排斥她说的这种话，若是当时你相信了，你去调查了，也许她就不会死了，说到底，她竟是你害死的，你知道吗？”
“住口，你住口！”年若雪大叫起来，眉头也皱得死死的，一双眸子里全是愤恨，“你害死了代宓姐姐，你居然还将责任推到我的身上。”
“事实就是这样，你心中也已经认同了我的说法，若不然，你为什么会如此激动？”司徒落絮嘴角依旧是吟着冷冷的笑意。
年若雪闭了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再睁开眼时，眼底里便是一片平静了，自己也真是的，定力太差了，居然三言两语就被她绕了进去。
代宓姐姐的死，是她串通柳枝一手造成的，不过再过几天，自己也就算是替代宓姐姐报仇了吧。
“我激动不是因为认同，而是觉得你死到临头，你都不想悔改。”年若雪嘴角又挂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说道：“那好，这个问题就到这里吧，我问你第二问题，你当时为什么要害死李月娥？难道只因为在来得路上，她嘲笑羞辱过你吗？”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原因，为什么还问？”司徒落絮笑着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