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误会容易生出间隙
待洛昭阳他们三人离开后,年若雪便也在锦墨的服侍下躺了下来,半夏则是拿了药之后便跑到厨房煎药去了,一时之间,安晴宫格外的安静。
齐怀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养心殿的,只觉得心里沉闷不已,刚刚因为心中担心年若雪,才跑到安晴宫去看她的,没想到竟然会听到她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当真是心痛不已,原来自己在她的心中,什么也不是,她也并不在意自己去宠幸别的女人,本来自己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耿耿于怀,想去找她好好解释一下的,可是如今却听到了她这样说,这叫自己情何以堪。
罗晋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皇上刚进安晴宫没一会儿便出来了,脸色便开始变得不好,从安晴宫一路到养心殿,皇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在养心殿内麻木的坐了将将有一个时辰,齐怀仁这才猛然起身,却因为越得太猛了,手不自觉的便扶住了头。
罗晋安见状,忙得问道:“皇上,您怎么了?莫不是头风病发了,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齐怀仁摆摆手,说道:“朕没事儿,走,去安晴宫看看。”
齐怀仁虽然不知道自己昨天究竟是中了什么邪,但是还是想着去和年若雪解释一下。
罗晋安只得答应着,心里却是十分的不放心,刚刚皇上可是黑着一张脸从安晴宫中出来的,莫不是安大人无法救醒昕贤妃娘娘?
想到这里,罗晋安的心中也很不是个滋味儿,像昕贤妃那样温柔大度的主子,能有几个人不喜欢呢?
“皇上,奴才听说,前些日子西执国的王上送了几粒上好的丸药到南疆,听说效果神奇,若是安大人束手无策的话,皇上可叫逍遥王派人给送几粒过来,也许可以救得昕贤妃娘娘。”罗晋安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雪儿她已经醒了。”齐怀仁坐在轿撵上,依旧是冷冰冰的说道。
罗晋安这下可就不明白了,既然昕贤妃娘娘已经醒了,那皇上为什么还要冷着一张脸呢?
“那皇上……”罗晋安更加小心翼翼的问道:“既然昕贤妃娘娘已经醒过来了,皇上应该高兴才是,奴才不知道皇上还在烦忧什么?”
齐怀仁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了,对于罗晋安的话就像是没听见一下,眉头紧紧的蹙着,大手猛得拍在一旁的扶手上,手背青筋交错。
罗晋安看齐怀仁这个样子,当下便住了口,不敢再提什么了,皇上这几天的心思很是难猜,自己还是不要弄巧成拙了吧。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安晴宫中,齐怀仁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这才只带了罗晋安走进去,其余的人都侯在了门外。
“奴婢恭请皇上圣安。”锦墨见齐怀仁进来了,便忙得起身行礼道。
“起来吧。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齐怀仁一边说一边看向躺在床榻上的年若雪。
“回皇上的话,娘娘因为吃德妃娘娘的药,今天下午便已经醒过来了,安大人说体内寒气尽除,只剩下高热未退,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娘娘醒来后,便让淑妃娘娘和德妃娘娘先行回宫休息了,而安大人则是去准备退热的药了。”锦墨回答的声音比较轻,像是怕惊动了年若雪一样。
“哦,原来是德妃救了雪儿啊。”齐怀仁点点头,随即又问道:“醒了有多久?精神怎么样?”
锦墨再次福了福身子,说道:“皇上请放心吧,娘娘醒了有一个多时辰呢,只是因为身体里高热未退,头疼病也跟着犯了,这会儿才刚刚睡实了。”
齐怀仁走到年若雪的床榻前,坐在床沿上,看着年若雪那因为高热而通红的脸颊,便忍不住的抬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年若雪额头,顿时便吓得缩了回来。
“怎么会这么烫手?”齐怀仁虽然是怒喝,却也轻声轻语的,“雪儿的额头这么烫,你们到底是怎么伺候的?难道烫成这样也不知道要找安阳过来吗?”
锦墨却是淡定的回答道:“安大人说,寒气祛除之后,由寒而引起的热便必须要发出来,才算是好了,娘娘现在的情况比较正常的,皇上请不要担忧,而且半夏的药马上就要熬好了,奴婢们一定会照顾好娘娘的,皇上请放心。”
齐怀仁闻言,心中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这样,那自己可就放心多了。
“雪儿醒来之后,有没有和你们说什么?她究竟是为何昏迷在湖岸的?”齐怀仁问道。
“娘娘说,昨晚她游到湖边的时候,就被湖中一个穿白衣服的女子给强行拉住了脚,拖到了湖底,因为在水里不能呼吸,又加湖水寒冷入骨,所以娘娘很快便昏迷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安晴宫了,娘娘也不知道是何时被人丢弃在湖边的。”锦墨长话短说,神色却不能平静,若是当初自己阻止了娘娘,那么顶多也就是在湖心亭中冻一宿而已,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几乎要丧命的事情。
“白衣女子?雪儿可有看清楚长什么样子?”齐怀仁皱了眉头问道。
锦墨摇摇头,说道:“娘娘说没有看清楚,但是可以断定是个女人。”
齐怀仁抬手一下子拍在床栏上,怒道:“朕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情,对于伤害雪儿的人,朕一定不会放过。”
许是齐怀仁拍得大力了,床上的年若雪眉头皱了皱,一双眸子半闭半睁的叫道:“锦墨,水……”
锦墨答应着,便快速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倒了一杯香茶过来,被齐怀仁接到手里。
锦墨见状,便坐在床头边上,将年若雪轻轻的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好方便喝茶。
清香的茶水入口,年若雪觉得自己的精神也跟着好了许多,半闭半睁的眼睛终于缓缓张了开来,却对上了齐怀仁那双无比关切的眼睛。
年若雪先是喜出望外,随即便想到自己初醒时锦风去暖华宫请齐怀仁,却被齐怀仁拒绝的事情,脸上的笑意顿时便凝固起来,对着齐怀仁微微一低头,说道:“妃妾不能下地给皇上请安了,只能在这恭请皇上圣安了。”
“雪儿,你与我之间,本就不必遵循这些规矩的。”齐怀仁又将手中剩下的半杯水送到年若雪的唇边,却被年若雪伸手接了过来,说道:“多谢皇上,妃妾一个人来就可以,不敢劳烦皇上。”
昨晚的事和今天的事,年若雪都不能释怀,所以言语之间就多了几分生疏。
“雪儿,你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齐怀仁以为年若雪是因为自己昨晚到了暖华宫中的问题,当下便解释道:“雪儿,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怎么了,我……”
年若雪打断道:“皇上,您是一国之主,您有三宫六院,要宠幸哪一个是您的自由,妃妾不会干涉的,皇上也不必对妃妾有任何的解释和愧疚,妃妾当初既然选择了入宫,那么这些问题自然也早就想清楚了,皇上不是妃妾一个人的皇上,所以妃妾不能那么自私的将皇上永远留在妃妾的身边,而枉顾了宫中那么多的姐妹。”
从入宫到现在,自己两次处于生死边缘,又有哪一次他会守在自己的身边?这一次,自己从阎罗殿转了一圈,好容易回来了,却不想得到的竟然是皇上在暖华宫中陪着和妃,不肯前来看望自己的消息,这让自己,这让自己情何以堪?
“雪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齐怀仁本来以为今天下午听到的不过是年若雪的气话呢,却不想看她现在轻车熟路的说出来,自己的心中再次烦闷起来。
“皇上难道不明白妃妾的意思吗?”年若雪一双眸子因为太长时间看着齐怀仁,偶尔一闭眼,便觉得灼热难当,看来这高热来势汹汹啊。
“雪儿,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可以和你解释一下。”齐怀仁仍然想对年若雪解释一下,他不想年若雪会误会了自己,“昨天晚上我是和爱和在一起,可是请你相信我,我真得不知道我为什么到了暖华宫,何时到的暖华宫,又做了些什么……”
年若雪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种解释,多么的苍白无力,居然却是出自一个帝王之口。
“皇上,”年若雪打断道:“皇上真得无须对妃妾解释什么,还是那句话,皇上是一国之主,皇上愿意宠幸哪个妃子,便是哪个妃子的福气,妃妾身为宫中的老人儿,又如何会那般心量窄小呢?”
“雪儿……”齐怀仁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年若雪,丝毫不知道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对年若雪的打击很大。
“皇上,妃妾身染重疾,不能侍寝,还请皇上移驾其他妃嫔的宫中吧。”年若雪硬是逼着自己轻松的说完了这句话。
“雪儿,你知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陪陪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齐怀仁十分受伤的叫道。
“皇上,妃妾精神实在不济,不能陪皇上聊天解闷了,还请皇上移驾吧,妃妾想要休息一下。”年若雪说着,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再看齐怀仁。
齐怀仁因此,心中也是十分的烦闷苦痛,当下便忿忿的甩袖离开了。伴随着齐怀仁的离开,年若雪紧闭的眼角,也终于滑落了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