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依依惜别飞燕哭嫁
年若雪离开了皇后的未央宫,故意把脚步放慢了许多,果然没一会儿,便听到身后有人有人拉着声音慢悠悠的叫道:“昕采女……”
年若雪顿住脚步,嘴角上勾起一抹冷笑,果然是个沉不住气的主儿。
想到这里,年若雪调整好脸上的笑意,回过身来,对着云意福了福身子,温柔谦恭的说道:“曦充媛万福。”
云意依旧是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到年若雪的跟前,又细细的将其打量了一翻,眸子里始终都带着一丝不屑,假笑道:“昕采女虽然在冷宫中转了一遭,可是身形依然婀娜,形容依然娇媚,不像是受苦去了,倒像是修心静养去了。”
年若雪闻言也并不着恼,只是浅笑道:“嫔妾冷宫思过,幸得各位姐姐相帮,送米送炭,较真儿论起来,嫔妾还真得没有吃过什么苦,一是姐姐们怜惜,二是老天相帮,终于还嫔妾清白。皇上说,一定会对毒害小皇子的事情追查到底的。”
云意看着年若雪脸上那刺眼的笑意,心里真是恨不得冲上前去将她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给划花了。真不知道顺德妃与娴淑妃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跑去冷宫帮助这个贱人。
年若雪看着云意的脸色阴睛变幻不定,心内也不由得生疑,莫不是指使毒害小皇子的人,是她?可若果然是她的话,当初那位嬷嬷为何却将矛头指向了自己与娴淑妃呢?不,不对,若果然是云意下得手,那么当初她就不会如此执拗的做那只出头鸟,要求皇上严惩自己了。
“毒害小皇子的真凶一日没有找到,那么你就一日没有清白可言。”云意冷笑道:“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是长公主以死相逼,皇上和太后娘娘无耐,才将你放出了冷宫的。不过本主也真得没有想明白,长公主为什么会对你如此之好,莫不是这其中还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
年若雪微微闭眼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曦充媛若是疑心,大可去月晶宫问问凤翔长公主,安一安心也是不错的。”
“你……”云意顿时气得一张俏脸惨白,飞燕一向看不上自己,又有太后姨妈袒护,现如今又是北邦的准王后,自己又怎么敢去质问呢。
“曦充媛若是不便去也就罢了。”年若雪戏谑的笑道:“若是无事,嫔妾就先告退了,还要去长公主那里坐坐,曦充媛要不要一起去呢?”
云意轻咬了嘴唇,片刻后这才笑道:“既是如此,本主就耽误昕采女了,过几日长公主就要出嫁了,昕采女去长公主那里坐坐也应当的,等长公主出嫁后,昕采女岂不是要少了一位靠山吗?”云意说着说着,话锋又一转,笑道,“其实这宫中到处都是可以依靠之人,得看昕采女如何选择了。”
年若雪对着云意福了福身子,说道:“嫔妾会仔细考虑了。”
就在年若雪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云意突然在其背后说道:“昕采女手腕上的那只玉镯,倒是格外的抢眼,怨不得皇后娘娘的视线都舍不得离开呢。”
年若雪的脚步只是顿了一下,并没有回身,便大步的离开了。既是舍不得离开视线,那就改天就转送给皇后娘娘如何?
“小主,刚刚皇后看到小主的这只凤镯时,脸都白了。”行至无人处,锦墨掩口偷笑道。
“她自然是得变了脸色。”年若雪冷笑道:“恐怕你也不知道这只手镯所代表的意义吧?”
“什么意义?”锦墨疑惑的问道。自己入宫这么多年,也从来没听过一只手镯能代表什么意义。
“这对手镯,是大齐的祖上传下来的,皇为龙,后为凤,这只凤镯代表是皇后的身份。”年若雪轻声解释道。
“什么?居然代表……”锦墨说到此处,忙得掩了口,小心的四处看了看,这才说道:“小主糊涂,既是知道这凤镯所代表的含义,为什么还是戴出来在皇后面前招摇呢?您这不是要为自己树敌吗?”
年若雪却毫不在乎的笑笑,说道:“我就是要让她看到,这样她的心里才会不安,才会恐慌,才会露出诸多的马脚,而我,会在一定的时机将这个凤镯让给她的。”
“小主为何要先针对皇后呢?”对于这一点,锦墨也很是想不明白。皇后毕竟是皇后,身份尊贵不可与众妃嫔相比,而且娘家势力也颇为傲人,太后娘娘又是其姑妈,想要扳倒皇后娘娘,可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啊。
年若雪敛了脸上的笑意,神色颇为严肃的说道:“我并非在针对她,而是想要借她的手而已。好了,回头我再细说与你吧,咱们现在还是先去看看飞燕吧。”
月晶宫中,齐飞燕又在用绣帕轻抹着眼角的泪水,还有两天,再过两天自己便要永远的离开这里了,远嫁到北邦,也许,也许这一生再也不能回到这里了。
“公主,昕采女来了。”齐飞燕的贴身婢女怜儿走到近前,说道。
齐飞燕闻言忙得抹去了眼角的泪水,说道:“快请雪儿皇嫂进来。”
年若雪进来的时候,便看到齐飞燕的眼睛红红的。
“雪儿皇嫂……”齐飞燕有些不自在的撇过头去,亲热的叫道。
“飞燕,你哭了?”年若雪走到近着,一只手轻拉着飞燕的手,摇摇头说道。那么通红的眼圈,也不知究竟哭了多少回了,只是,再怎么啼哭,也不能改变这和亲的事实。
“没有,只是沙子吹迷了眼睛。”齐飞燕轻揉了一下眼睛,强迫自己笑道。
“飞燕,在我面前,无需强迫自己坚强。我知道,你不愿意远嫁北邦,却为了我,不得不心甘情愿的远嫁,我……”
没等年若雪把话说完,飞燕便猛得抱住年若雪,用力的哭了起来,仿佛是要将这些天以来心中郁结和委屈通通都发泄出来一样。
年若雪轻叹一声,一只手轻轻的有齐飞燕的背上拍着,却不出声阻止:“哭吧,将心中的委屈全都哭出来吧,哭过之后心中可能会舒服一点。”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飞燕的哭声渐渐的弱了下来,只有不时响起的一点抽噎声。
年若雪双手搭在齐飞燕的肩膀上,将她轻轻从肩膀上扶了起来,问道:“哭过之后,心中是不是舒服了许多?”
齐飞燕任由年若雪为自己轻擦着脸上的泪迹,好半天后,这才止住了抽噎之声,不好意思的说道:“让雪儿皇嫂见笑了。”
年若雪摇摇头,一只手轻轻的顺了顺齐飞燕胸前的几缕头发,沉声说道:“飞燕,我知道心中的苦,也明白你心中的痛,可是,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因为你不喜欢便能逃开的。与其心情郁结的过,倒不如敞开心扉,用期待的心情去过未来的每一天。”
“雪儿皇嫂,我不想嫁去北邦为王后,是因为我实在不想生活在那种勾心斗角之中。皇兄的宫中,何时平静安稳过?皇兄的妃嫔,不是去害人便是被人害,我害怕过那样的日子……”齐飞燕环住自己的双肩,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年若雪轻轻拍了拍齐飞燕的肩膀,却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飞燕所言皆是对的,这个宫中,不是害人便是被人害。自己在这宫中一年多的时间,也被人害过几次,如今自己出了冷宫,却是要去害人的。
“雪儿皇嫂,为什么男人们可以要三妻四妾,为什么女人们要为了男人勾心斗角?为什么?”齐飞燕痛声问道。
年若雪叹一口气,回答道:“这就是命,这就是女人的命!也许,也许将来会有那么一天,一个男人只能有一位妻子,只是我们赶不上了。”
齐飞燕拉了年若雪的手,说道:“可是雪儿皇嫂,我听说西执国那边,就是一个男人只能有一位妻子的,为什么咱们大齐不可以?为什么北邦也不可以?”
年若雪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也不能回答,只能劝道:“飞燕,与其为了一件不可能改变的事情这样钻牛角尖,这样哭泣,倒不如现在好好想想,将来要如何在北邦生活。飞燕,既然咱们改变不了要远嫁的命,就要好好为以后打算,知道吗?”
齐飞燕红着眼睛说道:“雪儿皇嫂,你说得这些我都懂,可是要我抛弃我爱的人,远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我的心中,真得很难受……”
年若雪闻言,忙得四下里看了一下,还好还好,这屋中只有锦墨与怜儿站在不远处。
“飞燕,不管你心中多么难受,这种话你都不能再说第二次了,如果你还想保住他的性命的话。”年若雪正色说道。
齐飞燕也自知失言,便忙得点了点头,只是还未说话,眼泪便又落了下来,抽噎说道:“雪儿皇嫂,我只是发发牢骚,我知道我没有办法改变远嫁的命运,也没有办法与在一起。再过两天,我就要穿上嫁衣,远远的离开大齐,离开你们了。雪儿皇嫂,飞燕也真得很舍不得离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