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束花
四束花
第二天一早,金伯莉早早起床洗漱,此时整栋楼里只有她一个人起来了。
一觉睡醒,金伯莉越发觉得文森佐要来拜访是件蠢事,她站在一楼厨房的岛台边给他打电话。
嘟嘟两声后,对面接通。
金伯莉连招呼都不想打,直接进入主题:“我真心实意地认为这是个坏主意。”
叮!放入面包机的两片吐司弹出来。
金伯莉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两只手将吐司放在彩色的餐盘里,又从旁边拿出草莓酱和巧克力酱抹在吐司上。
“...不...我和她的关系是你无法想象的糟糕...就像是被人扔在地上的咸鱼一样无助...两年来我们说过的话只有两句!”
金伯莉为了证明她和伊莉莎糟糕的关系,特地强调她们很久不说话了。
“总之,我不希望你来,”金伯莉强硬地说,“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葬礼她都别来,就像陌生人一样。”
“没什么礼貌不礼貌的。”金伯莉皱起眉反驳文森佐。
最后文森佐妥协了不刻意上门,金伯莉松开眉毛也有心情和他说些别的。
“你吃了吗?”金伯莉将抹了草莓酱的吐司塞进嘴里,“我在吃吐司。”
“榛子酱吗?等我回米兰试试。”金伯莉嘴里塞满食物模糊地回道。
挂断电话后,金伯莉开火煮了一份意面给爱达送去,走前又泡了一小碗牛奶麦片,怕她噎着。
老人觉少,金伯莉推门就看到她靠在床头看报纸。
见金伯莉进来,她摘掉老花镜:“早上好,金伯莉。”
“早上好,爱达。”金伯莉用脚将门关上。
帮爱达把报纸放在椅子上,然后将意面和小份牛奶麦片放在小桌子上摆上床。
金伯莉看爱达慢悠悠地吃着,她坐在床边开口说:“我今天下午就要走了。”
爱达停了一秒又继续手上的动作,她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吃着意面:“去吧,我没有什么事,过不了一个月就能走能跑了。”
金伯莉从裤子口袋掏出一个小巧的钱包,打开里面塞着几张纸币,她全部抽出来放在小餐桌上。
“拿回去,我还用不到你的钱。”爱达放下叉子,摆手。
“趁我没后悔,你赶紧收下。”金伯莉说。
爱达笑得两只眼睛都要看不见了,她也不再推脱,皱皮的小手将那些纸币全部摞在一起。
“你在米兰还好吗?”爱达停下笑意,缓着声音问,“你走得太急,我都没——”
金伯莉打断她的话说:“挺好的,还有余钱给你。”
爱达低下头,摩挲那几张皱巴巴的如她皮肤一般的纸币。
“金伯莉,你是我们家最能干的,最勇敢的。”
金伯莉受不了爱达这样煽情,她故意说:“别来这套,我要起疹子了!”
“我只是想说别太难为自己。”爱达柔和地看着金伯莉。
“我没有为难自己,”金伯莉咽下喉咙里的那股气,垂下眼睛说,“我过得挺好的。”
爱达拍拍她的手没再说什么,只是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白色信封。
“两年前打算给你的,谁知道你跑得这么快。”爱达又开起了玩笑。
信封鼓鼓囊囊的,金伯莉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她不会收的,不过她觉得这个信封有点眼熟。
“这不是我回来那天拿回来的吗?”
“是的。”爱达说。
“你早就知道我要回来了?”金伯莉吃惊。
“你看到你打了一个电话进来,显示被接通,我想只有伊莉莎可以拿到我的手机,”爱达说,“你在那时候打过来也一定知道我生病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回来看你?”金伯莉问。
“我还没傻,我更了解你,心软的孩子。”爱达摸摸金伯莉的手说,“不过也是有备无患。”
金伯莉不服气地看她。
“拿回去吧,别买不起漂亮衣服了。”爱达说起那个信封。
爱达平时就喜欢打扮自己然后出去和姐妹逛街,或是和一些老头子跳跳舞,尽管她不再年轻。
金伯莉没有收下信封,也没有收下爱达退回来的纸币,她起身离开房间。
刚出门就和伊莉莎撞上。
伊莉莎应该是刚醒,头发还没梳顺,眼皮有些浮肿。
金伯莉看了她一眼就立马移开眼神,侧过身让她先走。
伊莉莎在拧开爱达房门的时候突然开口,还是那冷淡的声音:“那个男人是谁?”
金伯莉奇怪地看她一眼,确定她在问文森佐:“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