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生死抉择

华阳宫中一派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看似热闹，却也只是看似。

席上，懿贵妃不见丝毫失意，而皇后依旧沉着脸，也不见半分得意。

今夜的除夕家宴，除了少了三爷出席以外，似乎与往年并没什么不同。

原以为今日能见到三爷，沈桐茳还巴巴的把要捎给苏朝雨的东西都带上了，却没想到三爷竟然连除夕宫宴都不来了。

东西没法托三爷捎倒是无关紧要，真正叫沈桐茳担心的是，三爷今夜不来，那明日呢，难道明儿，三爷也不入宫给皇上和皇后拜年吗？

若真是如此，那么三爷此番撞上的危机，确实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

……

如沈桐茳所愿，今夜的宫宴，早早就散了。

在靖华门前给长公主拜了个早年以后，七皇子与沈桐茳两口子才启程往回走。

雪依旧没停，只是比先前小了些。

“瑞雪兆丰年，明年会是个好年头吧。”沈桐茳嘀咕说。

七皇子闻此，笑了笑，又将毯子往沈桐茳身上盖了盖，“腿还疼吗？”

“不疼。”

“疼就说，别自个忍着。”

“嗯。”沈桐茳点头，“先前在宫里没吃好，你想吃什么，等回去我给你做。”

“不必你忙，我已经提前交代若湄准备好了。等咱们一回府，就着人去请你表兄过来，一起守岁。”

一听这话，沈桐茳立刻来了精神，“怎么想着叫他一块来守岁？”

“这不是你的心愿吗？”七皇子望着沈桐茳，黑目清浅，透着慧黠的光泽。

虽然觉得这个形容有点那个，但沈桐茳真心觉的，七爷甚至比她肚子里的蛔虫还了解她。

“给你煮面吧，年末最后一碗，也是新年第一碗面。”沈桐茳笑呵呵的说，“这是给爷善解人意的奖励。”

七皇子闻此，浅浅笑着，“其实，还有更好的奖励。”

沈桐茳多惊觉的人，一听七爷这话苗头不对，想必七爷那厢又在琢磨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正预备岔开话题，忽然听到马车外，骤然响起一阵剧烈的爆竹声。

声音之响，就好像在身边炸开的一般。

沈桐茳本就有些害怕爆竹，加之这几声巨响，来的实在突然，人已然有些吓懵了。

究竟是谁，竟敢在王府的马车前点爆竹。

见沈桐茳吓得脸色惨白，七皇子自然恼了，正欲出去一探究竟。谁知马车却在猛烈的摇晃了一下之后，便东倒西歪的冲了出去。

七皇子一个不稳，险些栽倒出去。待稳住身子以后，他立即扑回沈桐茳身边，将已经摔倒的沈桐茳，拥在怀中。

看来，马是被爆竹给惊着了。

七皇子将沈桐茳紧紧护在怀中，心中焦急万分，若马车上只有他，他满可以冒险，尝试着八挪出去，拦下那匹暴走的马。但眼下这种情况，他绝对不能把桐茳一个人，留在马车里。

事态紧急，也容不得人多想。

“小德，先斩断绳索，再拦马。”七皇子朗声吩咐说。

此刻，马车外，小德一手拉缰，一手揪住小陶，哪还有手去斩断那些牵引绳。

尽管小德把七皇子的话，听得清楚，却实在无能为力。

“小德，快松开我，王爷王妃要紧。”小陶挣扎着，要掰开小德的手。

小德心中犹豫，却没松手。

要知道，他这一松手，小陶必定会从马车上滚落。从这么快的马车上掉下去，不死也是残废，他怎么忍心。

“你糊涂了！快松手。”眼见马匹失控，直直的向路边商铺撞去，小陶厉声喝道。

小德沉着，依旧稳稳的拉住缰绳，同时，也越发用力的拽着小陶。

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小德自己也不知道，也没空去想。

他只知道，若此刻站在这里的是王爷或王妃，他们都绝对不会为保自己的性命，而弃小陶于不顾。

这马，他一定能拦住。

光凭单臂的力量，怎么可能牵制住一匹受惊发狂的马匹，但在小德的牵拉之下，马车行进的速度，明显放缓了不少，也稳当了许多。

正当小德以为，可以暂且松开小陶，去斩断那牵引绳时，却见一人，仿佛从天而降一般，从身后骑马赶上，刀起刀落，几下就将马车与马匹之间的绳子尽数斩断。

疯狂的马匹在不负重的情况下，奔跑的更快，那人骑马紧追不舍，终于在街尾，将那匹疯马给制服。

毫发无伤的沈桐茳，在七皇子的搀扶下，平稳的走下马车。

不敢想象，方才在马车中，若非有七爷舍身相护，沈桐茳纵使没被甩下马车，也会在车内磕的遍体鳞伤。

方才在车上，沈桐茳明明看见，七爷为护她，手臂狠狠的撞在了车壁上。为了不叫她担心，七爷硬是强忍着一声不吭。

真傻。

街尾那人，朝这边一望，见众人都安然无恙，便撂下那匹已经被制伏的疯马，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