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挨打
“参见公主殿下。”
晨时刚过,孟南柯耳中便传来了宫人的请安声,一听便知是颜公主来了。
没一会儿,一身素装打扮的颜公主便行至荣妃床前,见荣妃依然熟睡,便轻声问坐在一旁的孟南柯:“皇嫂,母妃可是一直都是这样?”
孟南柯应道:“一个时辰前醒过,不过一会儿便又陷入昏迷,太医说能否熬过去全看母妃自身了。”
颜公主听到如此话语眉头紧皱,忧心却也只能旁观,她走至另一侧准备落坐,却瞧见那边桌案上放着一碗白粥,问道:“这可是给母妃熬的?”
孟南柯晃了一眼,点头回应。
颜公主摸了摸碗边,冰冷的,怒火蓦地滋生,冲着房里的宫人骂道:“你们这些奴才都是干什么的,既然是给母妃熬的白粥为何不放去炉子上温着,难道要我母妃醒来就喝这种冰冷的东西吗!”
房内宫人瞬时跪地,哭求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是奴婢考虑不周,奴婢这就拿去温着。”
正当一个宫女跪行要去端那碗白粥之时,颜公主一脚把她踹开,气愤道:“犯了错才想着去弥补,已经晚了!”
随即大喊:“来人哪,把这些宫人拖出去给我重打二十大板,让她们给我长长记性!”
二十大板打在这些不过十来岁的小宫女身上,恐怕小命都要去一半,房里顿时响起宫女们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只是任凭她们如何求饶,颜公主依然不改处罚,还对刚刚进房的侍卫道:“还不赶快把她们给我拖下去!”
“慢着。”
就在侍卫动手拖拉宫女之时,孟南柯开口道:“是我疏忽了,叫她们就把白粥放在那里就好,公主若是要罚,罚我就好。”
“皇嫂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份尊贵,我不敢罚你,你才跳出来帮那些奴才顶罪!”颜公主厉声道。
孟南柯玩味一笑:“我看是公主不好直接就此小事刁难我,便想着为难宫人的话我必定会出来阻止,这时候才好名正言顺的惩戒我吧?”
“公主如此费心,我这个当皇嫂的自然不会拂了公主的意,若你肯就此放了这些宫人,我不介意受一点儿你那些小处小罚。”
颜公主故作诚惶诚恐:“皇嫂这次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皇妹不过只是一心想惩戒那些不用心侍奉母妃的宫人,可是半点没有想借此为难皇嫂之意。”
孟南柯斜了她一眼,心想有还是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过,皇嫂既然一心想替那些宫人挨了板子,皇妹也不就不阻止皇嫂去当这个好人了。”君燃严肃道。
孟南柯轻哼,句话不言,径直走到园中,颜公主快速叫人抬来长凳让孟南柯趴在上面,两个手持长木板的高大侍卫分立两侧,在颜公主的示意下高扬长木板准备开打。
“啪……啪……”
长棍重而稳的落在孟南柯屁股上,疼痛之感随即散遍全身,可她咬紧牙关不曾发出分毫喊叫。
“小姐,小姐……”
一旁的珠儿已然泪如雨下,本欲冲向孟南柯替她挡板子,却是被颜公主的人死死拉住,不能动弹。
“五……六……”
行刑侍卫的数数声落入孟南柯耳中,她只能在心里默喊:没事,不就是二十大板吗,一会儿就过去了,一会儿就过去了……
“八……”
“住手。”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荣妃由宫人搀扶着出房,声音无比低弱,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一声令下,行刑侍卫立马就放下了手中的长木板,珠儿也挣脱束缚跑到孟南柯身侧,哭喊道:“小姐,小姐,您没事儿吧?”
孟南柯挤出一个笑脸,替她擦了擦泪珠:“傻丫头,不过才挨了八个板子,我能有什么事。”
而这时,颜公主连忙跑到荣妃身边,关心道:“母妃身子这样虚弱,怎么下床来了?”
荣妃瞪着她,甩手过去就是一巴掌,在场之人皆是一惊,颜公主自小就是荣妃的心头宝,莫说责打,就连一句都不曾对她说过。
颜公主一时有些懵,摸着被荣妃打的脸颊,不可思议道:“母妃,您打我?”
“你,你对自己的嫂子下如此动手,难道不该打吗。”荣妃说话费力,话毕咳嗽了好几声。
“那是她孟南柯自己找打!”颜公主指着孟南柯吼道。
荣妃精力已然耗得差不多了,不想和颜公主再吵,只虚弱吐了一句“你自己回府去好好反省”之后便让宫人扶自己回床躺着。
颜公主气急,随脚踢翻一个花盆后再愤愤往外走,路过孟南柯之时,狠狠道:“孟南柯你给我记着,我今天所承受的一切终有一日定会让你加倍偿还。”
孟南柯不以为然,回了她一句:“我拭目以待。”
自小惹是生非的孟南柯没少挨过外祖母的棍棒伺候,加之那两个行刑侍卫许是畏惧她皇子侧妃的身份,下手不算太重,即使挨了八个板子,上了药之后除了不能坐以外,行走不是大问题。
处理完伤口之后,孟南柯便回了荣妃房中,荣妃正被宫女侍奉着在喝药,见她来了,招手轻唤:“南柯,来。”
孟南柯走了过去,“母妃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荣妃声音低低的,“倒是你,平白挨了几板子,没什么大碍吧?”
孟南柯笑着摇头:“侍卫下手轻,跟捞痒痒似的,一点儿都不痛。”
荣妃知道她定是往轻的方向说,拉着她的手说道:“颜儿生性强势,有些得理不饶人,你可切莫和她一般见识。”
孟南柯笑笑:“母妃放心,公主这次也是护母心切,南柯能理解的。”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荣妃欣慰道。
“母妃,您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安心养病,其余的都不要去操心了。”孟南柯说道。
荣妃浅浅笑着:“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恐怕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