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接生孩子
附近的人听到争吵的声音跟着寻了过来，几个小孩子躲在栅栏外探头探脑的朝里面看。
陈少典见李善快急疯了，正想踹门，李芳芳却先从里面自己打开了门。她满脸苍白，冷汗涔涔，手扶着门抖个不停，下身的青色棉裤湿迹斑斑。
“我……”
李善看她面色不佳，想要问的话也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你羊水破了！”她肯定地说道。
“我肚子好痛。”李芳芳一手捂着肚子，满脸痛苦。
“她要生了，你去厨房准备一些热水，我先帮她把孩子接生出来。”
李善冷静的对陈少典说到，陈少典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李芳芳，默默点了一下头，放下东西朝厨房里走去。
“我扶你去床上躺下吧！”李善说到，李芳芳别过脸去不看李善的眼睛，却也没有躲开她伸过来扶住自己的手。
她虽恨李善，恨到不能自已。可在此时这样的生死关头，她还是选择相信了她，把自己的生命交到她手上，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
“丫头，李丫头，是你吗？李丫头……”
一道乍惊乍喜激动到颤抖的声音传来，李善回头一看，一个笑得满脸褶子黑黝黝的老妇人，杵着拐杖步履蹒跚的朝她走来。
李善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她是谁，但她也没有浪费时间过多的去想这个问题。而是随声应了一声是，继续扶着李芳芳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回房，注意力全部放在李芳芳的身上，仔细观察着她的情况。
屋子里灰尘布满，几束光柱从窗户里打进来，可以看到细细密密的尘土在阳光下飞舞旋转。床上也一股骚臭怪味，李善轻轻憷了憷鼻子，眉头微锁。这家人霸占自己家的房子住也就算了，还搞得这么脏，完全没有卫生意识，简直是邋遢到极致了。
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李善也不可能给她重新找个干净卫生的地方接生去。李芳芳躺在床上，双腿屈起，看向李善的眼里透着惶恐和害怕。
“放心吧！”
李善原本就不喜欢李芳芳，甚至是反感她，一想到当年她扇自己的那两巴掌，她心里就还堵得慌。可这事偏偏就这么让她遇着了，难道要她见死不救，转身离开吗？她自问做不到，她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犹豫考虑都没有过，第一反应就是一个医生该有的样子，在病患面前，抛开了所有的个人情绪和恩怨。看到李芳芳不安的眼神和捏得发白的指节，她不禁开口安慰到。放心吧！除了这一句话，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李丫头，真的是你呀！你咋就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奶奶追着进来，跟在李善身后问个不停，一张老脸激动得通红。
李善正在脑海里进行着头脑风暴法，努力搜索着关于眼前这号人的一切记忆，这才让她想起来，这是王奶奶呀！
“奶奶，这些问题我们晚点再说好吗！她羊水破了马上要生孩子了，我现在先帮她生产。”
李善耐着性子说完，王奶奶突然一拍脑门，连连说道：
“对对对……我就是来帮她接生的，她妈今天早上就去请我了，我以为她没那么快生所以这会儿才过来。”
“…………”李善无语。
“哪晓得她羊水这么快就破了！”
王奶奶看了一眼床上痛得死去活来的李芳芳，脸上没有半分着急的表情，反而还兴致勃勃的和李善聊着天。
李善有些狐疑的看了王奶奶一眼，很快又把自己质疑的眼神收了回去。这个王奶奶一把年纪了，腿脚也不方便，她确定她真的能给人做接生吗？当年她帮朱贵媳妇接生的那一幕，李善至今还记忆犹新呀！
李善一边应着她，一边在屋里翻找能用的工具，在床边的桌子抽屉里找到一把勉强能用的剪刀。这里没有消毒水就只能用酒精来凑合了，洗脸架上挂着一块布满污渍的毛巾，这毛巾绝对不能再用了，李善直接放弃掉它。
“唉……这家人哟！又脏又懒，这哪里像个家嘛，好好的房子给糟蹋成这样，唉！”
王奶奶在屋里转了一圈，唉声叹气的念着。
李善找完能用的东西，来到床边把李芳芳的裤子褪下，借着亮光观察她的宫口。
“她身体好得很，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等着孩子出来就好了。”
王奶奶心宽的说道，又对着李芳芳嘱咐道：
“你使劲挣，就像窝屎那样晓得不？用力挣，把娃儿挣出来。”
“奶奶，你去帮我催一下陈……我舅舅，他在外面帮忙烧热水。”
李善话说到一半，又急忙收住改口到，她实在听不惯王奶奶在一旁唠唠叨叨的，却又不好直接赶她走，只好用了这个借口。
“哎！好勒！”
王奶奶爽快的答应道。
“她真是走了狗屎运哦，生孩子赶上了你回来，你这个丫头可比我这个老太婆有能耐多啦！我老了，眼睛也看不清楚咯，手也不听使唤咯！”
王奶奶弯着腰，杵着拐杖边往外走边摇头叹气地说。她一向都看不惯刘秀兰的为人作风，所以她的女儿她也不怎么待见。可是村里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会接生的老太婆，刘秀兰不来求她求谁去，她不来谁来？
她一大早就起床了，可她呆在家里故意磨磨蹭蹭的就是不出门。刘秀兰说李芳芳今天估计要生了，她自己要上山去干活所以请王奶奶帮忙过去照看一下。王奶奶在家墨迹了一早上才不情不愿、骂骂咧咧的出门。
隔得老远就听见刘秀兰家传来吵架骂人的声音，这家子寡妇没一个省心的，王奶奶嘴里嘟囔着，等她走近一看才发现，门口那个不是李丫头吗？长高了更漂亮了和三年前的模样有些许出入，可王奶奶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这辈子也没见过几个这么好看标志的姑娘，尤其是李善，那些年他们家老老小小有个伤风感冒什么的都是这丫头给看好的，她怎么能不记得呢？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这丫头终于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老天有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