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突生变故
翌日下午，李善正准备要午睡一会儿。便把弟弟寿南叫来嘱咐一番，叫他不要乱跑，老实呆在家里。寿南嘴上满口答应，却在姐姐睡着后偷偷溜出门去玩耍。
眼下就快要过年了，寒冬腊月的家家都在房子里窝着烤火过冬，尤其是李善家。寿南现在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浑身精力无处发泄，早就在家憋不住了。平日里姐姐又看得紧，他只有等姐姐午睡的时候偷偷跑出去溜达一会儿，在姐姐醒过来之前赶回家。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后，李善迷迷糊糊的听到推门声。以为是弟弟要出门去，便开口叫了几声：“小南……小南……”
过了一会儿也没人应，但却随着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李善起身一看，正是李寿南站在门边。
一脸惨白，嘴唇发青，两肩瑟瑟发抖。
“怎么了？”李善沉吟问道。
寿南嘴唇哆嗦了几下，磕磕绊绊的吐出几个字：“我……我不小心，把……”
“把什么？”
李善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然李寿南不会被吓成这个样子。
“把李强强推河里去了。”
“现在人呢？”李善心里一惊，这冰天雪地的，掉到河里去那还得了。
“我把他捞上来了，但是已经没气了。”
李善这才注意到，寿南浑身湿哒哒的，衣服上的水还顺着滴在地上。她脑子似乎突然当机了，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半晌后才活过来一般，面色沉静的把李寿南拉进屋来，帮他把湿衣服换掉，让李寿南坐在火炉前不要动。
已经走出院子的李善又折了回来，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粗麻绳把李寿南结结实实的绑在椅子上。
“姐，你要干什么？”李寿南畏惧道，声音也是止不住的颤抖。
李善没有回答他，面色寒冷，看了李寿南一眼便拉上门出去了。等她赶到河边的时候，河床上已经围了密密麻麻的人。人群中间传出刘秀兰凄厉悲恸的嘶喊声，外围的人群注意到李善走了过来，便都纷纷为她让出一条道来。
刘秀兰看到李善，突然双眼血红，尖声厉叫：“贱人。”
那眼神，仿佛她已经化身魔鬼，要把李善碎尸万段才肯罢休一样。
李善走近想看看李强强，却被抱着李强强尸体的刘秀兰使劲挠了一把。顿时脸上被指甲划出五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众人看得一楞，只见刘秀兰作势起身，一副要把李善撕碎了的势头。旁边的几个妇女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刘秀兰，喊道：
“她婶子，好歹让李丫头看看还有救没救呀！”
刘秀兰听到这一说，顿时不动了，眼睛还是嗜血一般的盯着李善。
李善双腿跪下把耳朵贴在李强强的胸腔处仔细的聆听着，那冰冷僵硬的胸膛没有给她任何回应。李善就像置身于一滩死水里，浑身冰冷，凉到了心底深处。她仔细且认真的摸了李强强的脖子、动脉以及手腕等各处。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和感觉，李强强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死亡了。
“他是被李寿南推下河的。”王铁柱突然大声对着李善说了这一句。
他妈站在旁边顿时一惊，立马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咋样啊？丫头，还有救没救？”王奶奶紧张的问道。
李善抿唇摇了摇头，刘秀兰突然疯了一般的尖叫：“杀人偿命，我要杀了那个狗杂种，还有你这个贱人。”她作势要朝李善扑了过来，旁边的两个妇女则死死的拉住了她。
“她婶子，警察马上就来了。你别激动，让警察同志来处理这事呀。”王奶奶劝道。
“婶，我对不住你。这不关小南的事，强强是我害死的。警察来了要抓就抓我，要偿命要坐牢我都认了。”
李善面如死灰诚恳的说道，众人哗然。这丫头摆明了是要替弟弟顶罪了。
问题是，这行得通吗？
众人不语，只有刘秀兰面色发狠的回道：“你想得美，你们两个小杂种都得死，都得给我的强强偿命。”
“让开，让让，警察来了。”张猫幺的声音突然响起，接着就见他领着两个警察走进人群来。
警察查看完李强强的尸体后，便开始询问案发过程。李善主动上前认罪，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刘秀兰巴不得她这样做便没有上前阻止打断她的行为。
众人在一旁紧张的站着没有人敢说话，一是怕自己说错话惹祸上身，二是大家对李善都抱着一种尊敬和同情的态度，没有人站在刘秀兰的这一面，他们都知道李善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弟弟。
警察听完李善的陈述后，看李善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考究。这小姑娘说话平静沉稳，杀了人之后还这么淡定，并且如此积极主动的认罪。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刘秀兰见她把罪全部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丝毫不提李寿南。她哪里肯这样轻易放过那小杂种，于是开口补充道：“警察同志，还有她弟弟李寿南，是他们两个小杂种一起害死我儿子的，你得把他们都抓起来枪毙。”
“这位同志，枪毙这种死刑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要开庭审判后由法官来判。”警察对刘秀兰说完后又看向李善，等着她的下文。
“警察同志，我弟弟还是个未成年，不具备承担刑事责任的能力。我是他唯一的监护人，一切由我来承担。”
警察听完点了点头，这小姑娘还是个懂法律的。方才听她说是失手不小心将人推下去的，并且还把人拉了上来。虽然人已经死了，不过这也算是过失杀人，况且主动认罪服刑。这小姑娘看来不是个坏人，等开庭的时候不妨向法官替她求求情，争取宽大处理。
“既然这样，那你就跟我们走一躺吧！至于怎么判，就要等开庭看法官怎么判了。”
李善向两个警察同志鞠了一躬，说道：“警察同志，我家里还有点事情需要交代，可以给我十分钟吗？”
“当然可以，去吧！”
李善转身，径直朝人群中站着的朱贵走去。眼眶微红，声音哽咽道：“叔，我有件事得求您。”
“说吧！丫头，但凡是叔做得到的，拼了这条命也会帮你。”朱贵含泪说道，早在李善救下他妻儿那一天开始，他就把这丫头当亲闺女对待了。
“小南还被我绑在家里，我走了之后，麻烦叔帮我把他送走。我家里有些钱，小南知道放在那里。让他把钱带上去找舅舅陈少典，跟着他参军留在部队，如果找不到舅舅陈少典，那就随便找一个部队把他送进去，千万不能让他留在村里。一定要给他讲这是我的意思，让他务必听从。”
李善说完后朱贵心领会神的朝刘秀兰看了一眼，大概是明白了李善的担忧，这事刘秀兰肯定还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李善走了之后李寿南一个人留在村里迟早要遭她毒手。
“放心吧！丫头，我不会让他出事的。”朱贵保证道。
李善泪水滚出眼眶，嘴唇动了几下才说道：“如果以后我还能出来，一定记着叔的大恩大德。”
说完朝朱贵鞠了一躬立马转身走了，两个警察把她护在中间渐渐远离了人群，走出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