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是真爱
在秦长老的坚持下，吴院长带着她进入了天启台，来到二层缓台。
拾阶而上，人还未至，浓浓的血腥味就已经扑鼻而来。
秦长老捂住鼻子，忍不住弯腰作呕。
“秦长老，没事吧？”吴院长面露关切之色，试探的说道，“要不然……”
“不！让我见见他！”秦长老强行压下胃里翻滚的不适感，目光渐渐坚定起来，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二层缓台满是鲜血，如果不是正中躺着两个交缠在一起的尸体，恐怕大家都会以为这些血迹至少是十来个人留下的。但是看到百里长老和袁不落的样子以后，所有人顿时打消了那个猜测。
没错，这些血是从百里长老身上流出来的，而且百里长老身上的血液怕是已经全部都流干了。
想要一个人的血在挣扎搏斗中流干也是十分不容易的，一般情况下，一个成年人总共的血量在四千五百毫升到五千五百毫升左右。如果他的失血量在八百毫升以上时，就会出现面色和唇色苍白，身上冒冷汗，手足冰凉无力，呼吸急促，脉搏快而微弱；失血量达到一千五百毫升以上时，会引起大脑供血不足，视力模糊，头晕、口渴、神志不清，甚至昏迷；而失血量达到三千毫升以上时，则会因为器官衰竭而死。
从现场情况来看，百里长老明显一直保持着神智清醒，他不停的挣扎，四处逃跑，导致整个二层缓台都留下了他的血迹。相比较这些，更让人觉得惊悚的是百里长老死时的惨状。
如果不是四周散落着百里长老从不离手的紫檀木珠，如果不是其中一具尸体的腰上挂着秦长老亲自绣的荷包，谁也不敢相信这个被咬的面目全非，全身坑坑洼洼的人会是和蔼可亲的百里长老。
是的，百里长老是被咬死的。散落在二层缓台上的，被一口一口吐掉的肉块也说明着这一点。准确的说，是他被人一口一口将身上的血肉咬了下来，导致失血过多而死。
咬死百里长老的人是袁不落，仵作已经很肯定的证明了这个事实，而且他从袁不落的嘴里找到了百里长老的半个鼻子。
袁不落的模样十分吓人，他双臂紧紧抱着百里长老的腰，眼睛瞪得很大，嘴里满是鲜血，牙缝中还残留着些许肉丝。
袁不落的死因则是喉间致命的那个血洞，经过检查，造成这个血洞的暗器与袁不落腹部的飞镖是同一把。并且，袁不落是先被飞镖射入喉间夺走了性命，而后尸体的腹部又被人插上了这把飞镖。尸体有着明显被挪动的痕迹，四肢的关节受力变形，似乎被大力拉扯过。
这把飞镖是谁的，吴院长心知肚明。但是他不明白百里长老为什么在飞镖射中对方喉咙以后，还多此一举的再次将飞镖射入袁不落的腹部。又是谁挪动了袁不落的尸体？难道百里长老真的是何袁不落同归于尽的吗？可是，这怎么可能？
种种疑问盘旋在吴院长心间挥之不去，二层缓台却没有其他人参与的痕迹，但无论是吴院长还是任何一个人都决不可能相信两人是同归于尽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场的每个人心中都有这个疑问，而最想知道答案的，非秦长老莫属。
“斌哥——”秦长老凄厉的叫喊声穿透云层，让陀伽树下不明所以的学子们都暗暗心悸。
仿佛看不到百里长老的满身血污，也看不到那恐怖难以直视的惨状，秦长老踉跄的扑过去一把将百里长老的脑袋抱入怀中。
“斌哥，你怎么先我一步走了？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秦长老目光呆滞的带着白玉地面，伸出手轻柔的抚摸着百里长老血肉模糊的脸，嘴里喃喃自语，“你说等到这届交流会之后就带我一起走遍西泽大陆，去吃遍最好吃的美食，看遍最美丽的风景。斌哥，你说过的啊！你不是一言九鼎的吗？你不是说你不会骗女人的吗？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啊！”
站在一旁的吴院长听着秦长老的声声质问，心里很不是滋味，出声想要安抚一下伤心欲绝的秦长老：“百里长老已经去了，秦长老你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吴院长！”秦长老截口打断吴院长的话，猛的抬头，双眸含泪死死盯着吴院长，“斌哥是为了菊园而死的，请吴院长一定要找到凶手替斌哥报仇！”
“百里长老是和袁不落同归……”仵作的话还没说完，秦长老凌厉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射了过去，吓得仵作打了个寒颤，剩下的话吞回了肚里。
“如果是你们，你们会相信一个五阶天阵师会和四阶灵阵师同归于尽吗？”秦长老梨花带雨的脸庞绽出一朵讽刺的笑容，目光凄厉的从面前几人身上扫过，“你们会相信吗？会吗？我希望吴院长和在场的各位，可以尽快找到真凶，让百里长老死得瞑目！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不介意亲自审讯，捉拿真凶！”
或许是吴院长心怀愧疚，或许是秦长老此时已接近癫狂，吴院长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什么，而是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清理一下准备撤离天启台。毕竟此时之所以能够进入天启台，全依靠菊园的念者们输入念力支撑着，如果拖延的时间太长，只会平白消弱菊园的实力。在这个关键时刻，菊园不能再出什么岔子。
众人强行掰开了袁不落的双臂，把他的尸体从百里长老身上拽了下来。
悲痛欲绝的秦长老不允许任何人触碰面目全非的百里长老，最后她独自抱着百里长老离开了天启台。
在秦长老眼中，此时的百里斌依然还是那副满脸笑容的模样，仿佛睡醒之后还会拉着她的手告诉她要一起去游遍西泽大陆。她看不到任何人，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是边走边痴痴低头望着自己怀里死的不能再死的百里长老。
墨哈修和墨星念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就看到了如此惊悚诡异的一幕。饶是墨哈修一向胆大，也被秦长老的样子吓得打了个冷战，他小声问旁边的墨星念：“这是什么情况？”
墨星念凝视着秦长老离去的背影，沉默了半晌，牛头不对马嘴的答了三个字：“是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