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前仆后继 - 湘军为什么这么牛 - 王纪卿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38章前仆后继

詹姆斯·威廉·黑尔《曾国藩与太平天国》:

如果他(江忠源)活得长久一些,能够参与后来的战争,他的名字肯定会排在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之列,或许还是排在第一个。他的工作为后来曾国藩更为引人注目的作为奠定了基础。

一脉相承的事业

江忠源步入官场以后的人生轨迹,表明曾国藩识人有术,预言不虚。他在刚认识江忠源的时候,就指出了这位新朋友由性格决定的宿命,注定是铁肩担道义、忠心洒热血。江忠源死后,曾氏相术因为得到了验证,传得神乎其神。事实明摆在这里,江忠源正是曾氏所说的性情中人,湘南淳朴的民风哺育的磊落汉子。由于豪侠仗义,他的生命只过了四十二个春秋,就过早地终止了。

曾国藩喜欢江忠源,欣赏他的诚实坦荡,却又希望他收敛一些落拓不羁,劝他戒赌戒色,试图把他塑造为儒家道德模子里的文明人。江忠源愿意皈依曾氏理学的教化,但他骨子里仍是一名随性而为的侠士,而不是儒学礼教的完人。他乐善好施,不计个人得失,是出于至情至性,而不是为了遵循任何一个道德学派制定的行为规范。

一个侠士要为民除害,为社会造福,必须是一个行动派。江忠源会考不第,便不打算再把时光虚耗于寒窗苦读。社会动荡的前兆令他兴奋不已,催促他积极地行动起来。在一个沉闷到令人窒息的社会里,只有一场大规模的动乱才是大显身手的机会,而江忠源看到了动乱的前兆。他回到家乡,投身于维护社会治安。他组织民间武装打击盗抢,然后击败了雷再浩的造反,凭着这种社会实践,彰显了他生存的价值,踏入了仕途。他在浙江担任基层官员,按照自己治国安邦的理念,挥洒自如地办了几件令人瞩目的大事。

江忠源在浙江秀水的作为,清晰地勾勒出他的为政之道。清廉自律,是他追求的品格;缉捕大盗,是为了维护社会安定;劝捐赈灾,采用特殊的手段,就是变相惩罚为富不仁,颇带杀富济贫的色彩;兴修水利,劝耕劝农,是为了消除贫穷,改善民生,澄清民风。

他的作为给他带来了名望,他本来可以青云直上,在更大的行政区域内施展抱负。然而父丧中断了他的升迁之路。他回到家乡,经世济时的热情却未稍减。当太平天国战争爆发的时候,得到赛尚阿的一纸调令,他就带孝从军,积极投入到规模空前的内战中。

江忠源带领一支小部队,给官军注入了积极的因素和新鲜的理念。他自从戎之后,总是力主攻击。从永安到道州,他呼吁全力合围,全歼洪军;从郴州到长沙,他向高官们力请攻剿,毕全役于一城。但他人微言轻,兵力单薄,跟随官军主力尾追洪秀全,参与围城的防守。在防御战略节节失利的情况下,他充其量只能成为防守战中最有用的一颗棋子。于是他守了南昌守田家镇,守了武昌守庐州,最后毙命于破亡的临时省会。

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基本战略只有两种,就是攻与防。咸丰作为最高统治者,理所当然会倾心于进攻性的战略,也就是他所说的“痛剿逆贼,歼除丑类”。他希望臣子们能够忠实地执行以剿为主的积极的战略方针。但是从前线大员到宫廷谋士,不论文职还是武职,都落入了防守围城的窠臼,不是退守重点城市,就是跟在太平军后面尾追,几乎无人实施主动攻击和积极围剿。江忠源和左宗棠跟咸丰有着共同语言,但他们都是说不上话的小人物,只能郁闷地在大人物们划定的轨道上运转。左宗棠不愿奉陪下去,选择了放弃,得以全身而退,而江忠源则成了保守战略的牺牲品。

江忠源的攻击理念未能如愿以偿,但他即便困守围城,也会主动向城外出击,也许这便是咸丰对他最欣赏的地方。咸丰三年是内战开始以来清廷最为狼狈的一年,林凤祥把战火燃到了天子脚下,赖汉英和胡以晃回攻安徽、江西和湖北,官军几乎调动了全部精锐,仍然应对不暇。败报迭传,官心沮丧,咸丰祈祷上苍,渴望能人横空出世,挽救颓局。果然,官军中涌现出两员大将,独领风骚,堪称骁勇,他们就是民间所谓的“南江北胜”。

江南的江忠源和江北的胜保,是咸丰三年满清帝国的骄子。如此的盛名,江忠源当之无愧,胜保却纯粹是由于幸运。他在此年刚刚投身军旅,起点很高,部众不少,也未见他打几个像样儿的胜仗,怎么会与江忠源相提并论呢?

首先因为,胜保是满人将领。咸丰急于在自己的族类中树立一个正面的典型,看到胜保自告奋勇上前线,欣赏他的勇气,对他青睐有加,决定破格提拔。另一个原因更为重要,那就是胜保一直处于攻击的地位。自领兵以来,胜保未曾防御过一座围城。他统兵来到扬州城下,打的是攻坚战,虽无骄人的战果,却也算得上主动。离开扬州以后,战开封、救怀庆、攻临汾、打洪洞,最后追着太平军来到天津,对峙于静海和独流。尽管他所谓的“攻剿”,在许多情况下也只能算作尾追,但他毕竟撵着林凤祥跑了一路,勉强算得上“攻剿”。这就很对咸丰的胃口,于是不断地提拔他,让他当了钦差大臣,总统北路官军。咸丰并非不知道,胜保对付的只是太平军人数不多的北伐部队,而他统帅的官军兵力远远超过对手,他却未能将林凤祥歼灭在黄河以南,说明他比其他满人将领强不了多少。但是咸丰对胜保仍然寄予很大的期望,有些自欺欺人。因此“南江”不是虚名,“北胜”却有些水分。

江忠源是太平天国在运动初期的真正劲敌。许多人给他贴上“儒将”的标签,其实他更注重建功立业,报答赏识他的君上。由于对清末军政形势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把自己的想法很快地付诸实施,迅速地从基层脱颖而出,给北京的统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的行为具有开创性,为后来的湘军巨头如曾国藩、胡林翼和左宗棠等人提供了宝贵的经验教训,对他尊为老师的曾国藩影响尤大。

杰出的美国汉学家威廉·詹姆斯·黑尔如此评价江忠源的去世和他在晚清这场内战中的作用:

这个不幸的事件使帝国失去了一名最杰出的将军;尽管江忠源因早夭而未能登入中国的名人堂,但他首次在广西显示了民兵在镇压造反者的战争中所具有的价值。他在蓑衣渡改变了太平军的进军路线,为湖南的省会部署防务赢得了时间,无疑是他拯救了长沙。在长沙被围期间,他指挥自己的小部队为这座城市的防御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他启发了曾国藩按照同样的模式组建了一支军队,并且创建了一支水师在华中的水道作战。如果他活得长久一些,能够参与后来的战争,他的名字肯定会排在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之列,或许还是排在第一个。他的工作为后来曾国藩更为引人注目的作为奠定了基础。

江忠源并非不懂得自己为什么会吃败仗,他是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他的性格驱使他勇挑重任,不顾生死安危,哪里艰难就到哪里去。眼见着亲信的楚勇已经在战争中消耗殆尽,他却不愿停下来招募训练新勇,就匆匆投入几乎无望取胜的战斗,终于独臂难支,在胡以晃的进击下兵败身亡。

江忠源在晚清历史舞台上的表演有如昙花一现,他的热忱烧光了他的生命。燃烧的余晖照耀着湖南的书生,为他们指明了建功立业的道路。他组建和训练楚勇,开以勇代兵之先河,率领劲旅转战四省,直接影响了后来湘军和淮军统帅的建军事业。他在咸丰和曾国藩都对以勇代兵的做法怀疑动摇的时候,极力打消他们的顾虑。他以亲身的经验奠定了湘军的建军原则,倡导湖南的乡勇以“忠义血性”的书生为将领,招募缺少心眼的山农为部众,奉行将必亲选、兵必自招、兵归将有的原则,把家长制的管理方式引进军队。但他自己却没有将这一原则贯彻始终,在兵力不足、兵员不精的情况下勉力守卫庐州,导致他匆匆地结束了军旅生涯,这对后人也是一个警示。

江忠源以书生带兵,挑战职业将领的素质。在与太平军作战的官军大将中,提督向荣名重一时,江忠源却看不起这个人。曾有人问他:“乌兰泰和向荣比较谁更优秀?”他回答说:“各人看法不同吧。我觉得乌公忠勇,而向公工于心计。以永安战役为例,乌公是南路总指挥,向公是北路总指挥,向公网开一面,让洪贼逃脱了!其他就不必说了。”

那人又问:“向公是享有盛名的大将啊,这是为什么呢?”

江忠源叹息道:“这是因为,向荣还懂得征讨贼寇是自己的责任,比其他将领强了一些。天下实在缺乏人才,可叹可叹啊!”

咸丰深感官军中太缺江忠源这样的干才。如果朝廷的军队中多几个江忠源,他就不会过早地死去。江忠源在实践中发现了清末军事组织的弊端,向咸丰如实奏报。《清史稿》认为,这是关系到清廷成败大局的谋略。江忠源意识到了水师的重要性,并且实地摸索,对曾国藩创建湘军水师具有启示作用。

江忠源不但自己带兵打仗,还把三个胞弟和两个族弟领上了战场。他的胞弟江忠浚、江忠济和江忠淑,族弟江忠义和江忠信,先后跟随他从军。江氏兄弟都得到了清廷的提拔。这种做法形成了示范作用。罗泽南率领门徒从军,曾国藩把几个弟弟带出家乡建功立业,都跟江忠源一样,成为“一门忠义”。

新军即将上阵

江忠源战死庐州前后,曾国藩加紧在衡州组建和训练新军。这支新军的组建,最初的动机是为江忠源提供有用的兵力,而最终的动机也是配合江忠源南北夹击。同时这也是咸丰皇帝的战略性安排。所以,曾国藩和江忠源的事业是一脉相承的关系。江忠源死后,曾国藩能否崛起,将对咸丰年间的军政格局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曾国藩用于建军的时间并不算长,本来有望于实现江、曾联手的格局。可是前方的战局发展太快,曾国藩一时还无法对战局施加影响。

在湖北战场,太平军只是短暂地撤离武汉,随后溯江而上,再次攻陷黄州。曾国藩写信给吴文镕,请他挺住,并强调湖南、湖北两省要以坚守省会为主,必须等到他的水师建成,才可以发动反攻。

曾国藩和吴文镕非常默契,都在等待湘军水师建成投入作战。但是别人未必认同这个计划。崇纶无法理解这种拖延,参劾吴文镕闭城株守,而咸丰竟然听信了他的一面之词,下诏申斥。吴文镕顶不住朝廷的压力,率部开出省会,到黄州前线督战。他给曾国藩留下一封信,大致意思是:我本来打算坚守武昌,等待你率水师北上;可是崇纶逼我出兵,我也只好一死报国了。尽管如此,你建设的水军和陆军不要轻易出动,必须等到万事齐备,才能发起攻势,千万不要为了救我而轻率北上。彻底打败粤贼的希望,都寄托在你一人身上,你必须老成持重,如若失足,恐怕后继无人。

曾国藩看了这封信,十分感动,又深为忧虑。他感到了吴文镕殷切的期望,决定等到扩军工作完成后再出兵救援。

在此期间,骆秉章考虑到长沙兵力有余,令罗泽南的二营湘乡勇到湘江上游镇压土匪。罗泽南溯江而上,于十二月十日抵达衡州。曾国藩与罗泽南商榷兵事,改革陆军的营制,增加各营的兵力,以五百人为一营,每营四哨,每哨八队,亲兵一哨六队,火器刀矛各居其半。每营用长夫一百八十人。他们仔细斟酌,精确地规定了营官、哨官、队长以至勇夫的薪水和口粮,然后刊发了几十条制度和几十条军人守则。湘乡勇又经历了一次正规化建设,按照曾国藩和罗泽南制定的规章制度行事。

在直隶战场,胜保和僧格林沁的矛盾一直无法调和,恐怕的确是由于僧格林沁对胜保盛气凌人。胜保偏偏忍受不了这个,满怀牢骚委屈。这个问题不解决,他没有多少心思部署作战,一定要辩个是非曲直。他向皇上奏报,强调军务办得非常棘手,言下之意,责怪皇上没有解决他多次反映的问题:僧王及其僚属对他造谣中伤,“非笔墨所能形容”。如今处在功亏一篑之时,究竟应当力攻,还是应当围困,他拿不定主意。措施稍有失误,关系全局成败。他恳求咸丰准许德勒克色楞火速进京,当面奏报军营复杂的关系。他还说,他有机密的作战方案上报,如果当面得到皇上的批准,便可回营遵办,对军务国事都有裨益。

胜保把事情说得如此神神秘秘,咸丰一看就火了。逆贼占据静海、独流三个多月了,胜保如此强调慎重,肯定是因为他已经没了主意。庐州已被攻陷,江忠源已经殉难,逆贼主力随时可能从庐州北上,与天津周边的逆贼会合,胜保却还在那里打着他的小算盘。咸丰拍着桌子,对殿上的大臣们嚷道:“德勒克色楞有什么事情要来京密奏,就叫他赶快来吧!”

僧格林沁虽是前线大员,却远没有咸丰这般焦虑。他守在王家坨,打算静观胜保的好戏,自己先向皇上小儿卖一卖关子。他接到探报,林凤祥分出兵力,在独流和静海之间的五里庄修筑了木垒,太平军的据点从两个发展成为三个。他还抓获了敌军的间谍,从审讯中得知,林凤祥将缴获官军的大炮架设在木城之内。由此可见,敌军远不像胜保所说的那样已到穷途末路,反而是壁垒坚固,连得利器,足以抵抗官军的进攻。

僧格林沁打破静默,向咸丰报告,并派部队从东西两面日夜向敌营开炮轰击,但敌军伏在营内,不肯出战,所以无法交手。他的部队抓到敌营中逃出的人,供称有女匪已扮作乞丐往南边求援去了,南边的援兵两个月内就可开到。所以,他认为应该迅速将此股逆匪歼灭。

僧王的奏报无疑是在扇胜保的耳光,咸丰确信逆匪其实还有很强的战斗力。但僧格林沁也只是说了一番空话,只字未提如何才能迅歼敌军。他先前说过,等待水流结成坚冰,就能逼近敌营发起火攻。如今坚冰形成已有多日,僧格林沁既未发起火攻,也未提起此事。这是僧格林沁与胜保争宠的招数。这个关子卖得好,吸引了咸丰的注意力。咸丰连发上谕,催问他有何妙计,又做出决定,让僧格林沁和胜保会师,归并一处,迫使僧格林沁与胜保合力筹划攻击。

咸丰三年年底,全国的形势严峻无比,曾国藩却还只能对付本省的土匪。广东协拨给湖北的七万两军饷,押解到湖南境内,经过郴州和桂阳州,正好遇到永兴土匪闹事,曾国藩令罗泽南、萧启江、杨昌浚率部迎护这批军饷,同时剿捕永兴土匪。湘乡勇一到永兴,将土匪一鼓荡平。

随着全国形势的进一步恶化,咸丰越来越耐不住性子。他不仅逼迫吴文镕上前线,对曾国藩的迟延出兵也已颇不耐烦。在庐州陷落的前一天,咸丰在曾国藩的奏折上批示:安徽形势紧急,你不要偏执己见,按兵不动;望你激发天良,去救燃眉之急。咸丰说:从你的奏折来看,你要把几个省的军务一身担当,可是你的才能是否足以担此重任?你平时爱说大话,认为没人比你更高明,事到临头,要是真能显出真本事才好。如果你惊慌失措,岂不会贻笑于天下?你一定要设法赶紧赴援,能早一步抵达,即早一点得益。你能勇挑重担,远非胆小怕事的官员可比。你既然夸下了海口,那就要拿出行动来,把事情办好,给朕看看!

咸丰的话说得很重,曾国藩被逼到了绝路上。咸丰没有给他留下多少筹备的时间,而且他必须很快做出一些成绩给皇上看一看。他于五天后就写好了奏疏,给了咸丰一个明确的答复:

第一,起行日期,必须等到广东的大炮解运到湖南,能让战船全部配上大炮,我就马上开拔;第二,黄州巴河已被逆贼占据,湘军必须首先扫荡湖北境内的江面,才能前往安徽;第三,武昌在金陵的上游,是逆贼必争之地,如今应力保武昌,然后才能发起攻势;第四,我所训练的乡勇,现在郴州和桂阳州一带剿办土匪,不能立即撤回,等到明年正月船炮齐备之时,一并带赴下游。

然后,他明确地回答咸丰对他提出的挑战。他说,他兵力单薄,军饷缺乏,所以不敢保证一定能打胜仗;但他对朝廷是一片愚诚,绝对不会怕死逃避。丑话不妨说在前面,以免将来毫无功绩,被治个吹牛欺君之罪。

曾国藩担心咸丰误解,又向皇上解释:衡州、永州、郴州、桂阳州一带,还有一股会匪没有歼灭,余党尚多。这股会匪实为湖南巨患,也是我经手没有办完的事情。

曾国藩的答复有些赌气的意味,但在咸丰看来是表达忠心的最好方式。咸丰批复说:胜败当然是不可逆料的,但你的忠心可对天日,众所周知。咸丰的语气变得非常温婉:你一个回乡守丧的官员,能够如此为朝廷出力,精神已属可嘉。没有剿完的贼匪,你可以知会巡抚剿办,若有你素来深信的绅士,也可以交他办理。

曾国藩与皇上沟通,赢得了建军所需的时间,但他未能救援江忠源。刘长佑和江忠浚的新宁勇,加上各路援军,都未能开进庐州。曾国藩只能在湖南遥望着庐州,听任安徽新省会陷落,江忠源自尽。

对于江忠源的死,曾国藩鞭长莫及。他只能催促船厂加快进度,年底也不休息。在他的督促下,湘军的战船已经造成过半。

十二月二十七日,曾国藩从衡州回到湘乡探亲,向家乡告别。这个时候,他已经做好率师北上的心理准备。

胡林翼走向主战场

江忠源战死庐州前夕,另一位未来的湘军大帅也做好了融入大规模内战的准备。

胡林翼在上一年十月交卸了黎平知府。他在黎平当了两年父母官,尽心尽力,培植了淳朴安分的民风,养成了“不刁、不诈、不淫”的社会风气,在贵州各府中树立了一个模范。但他处在多事之秋,认为辖地民风太弱,又通过一年的努力,对百姓加以军事训练,令民气有所增强。

胡林翼离开黎平时,太平军从长沙撤围,袭掠宁乡,进军胡林翼的故乡益阳。贵州人听说太平军将要攻打常德,盘踞在镇远、都匀、黄平、瓮安各府县的苗军和榔军顿时虎虎生威,以盗抢为主的治安事件频繁发生。巡抚知道胡林翼勇担重任,把棘手的军务推到他的头上,令他总管与湖南交界处的边防,负责重灾地区的防剿。胡林翼拥有了整个贵州东部的军事指挥权,当上了黎平、镇远、思州、都匀、铜仁、松桃一带的剿匪总司令,还在镇远另设一个审案局,由他主持。

胡林翼上任后,盯上了乌沙这个地方。此地与清江、丹江、台拱、八寨交界,是所谓的缓冲地区,最适合隐藏盗匪。胡林翼知道那里道路纷歧、盗匪出没,必须各地合力防剿,否则难以扫除盗匪。而他要进军乌沙,必须取道古州,才能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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