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头疼欲裂
周茂这一声显见的让周老大瑟缩了下,本还怒气冲冲的模样竟然立时收敛了七八分。
周菁有些惊奇,只她脑后仍在抽痛,想要思考些更深点儿的东西却是怎么都没法办到。
“我头疼的很,要去歇会儿。你们要是不想让我死在屋里就赶紧着去给我寻个大夫来吧。”
硬邦邦的扔下这么句话,周菁站起了身想要出屋回自己的房间,不想周茂却拦了她的去路。
“你可还记得,你央我帮你嫁进赵家的时候是怎的应承我的?”
周菁还未答话,周二哥忙在旁劝,“小弟你别闹你姐了,她被人伤着了,正该休息会儿。有什么事儿等请完大夫再说吧。”
周茂“啪”一声打开了周二拦在他身前的手,丹凤眼眯起后神情都变得冷酷起来,“二哥还是别乱插嘴的好,我的事儿等不起。”
“呵。”周菁给气笑了,她没什么力气,方才强摆谱吵上两句已经是使了大劲儿了,这会儿再说话反倒显得柔和了许多,声音带着些沙哑的道:“你可想好了,这会儿我可控制不了自己会说些什么。”
既是周二都不能插嘴的事儿,恐怕也不是什么能光明正大能说的。周菁这会儿很光棍,已经不想跟人再掰扯口舌官司了。若这话还不能让她如愿去休息的话,那她就准备直接再装回晕了。
好在周茂沉默了半晌,最后虽然阴沉着面容,倒是侧身让开了路。
周菁只对着周二点了点头,便迈开步子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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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的房子是周菁嫁到赵家后翻盖的,那会儿这闺女金贵的很,所以便是她出嫁了,周家也有她一个房间,且收拾的还十分不错。
周菁进了自己屋,直接落了门闩,接着便走到床前小心的趴了上去。
“嘶,这么大个包,真是磕地上磕死的啊……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后脑,疼的不敢多碰,这会儿也终于担心了起来。
总归是死不回去了,那既然活着就还是希望能身体健康、全须全尾的活着的,脑袋这样的地方,真要说伤着了那就是怕会出大事儿的。
周菁也不知周家人到底会不会给她请大夫,好在又想起了原主是藏了些银钱的,便定了主意,实在不行便缓一缓自己去找大夫瞧瞧。
这身体上的问题算是有了解决的办法,可想到如今的处境,周菁却是没有半点头绪。
她实在不知自己为何会过来这么个地方,而既回不去了她又要如何活下去。
别说这古代女子没有一辈子倚靠娘家的,便是能靠,周家也不是那靠得住的。而若谈到夫家,她又是个弃妇,想再寻良人定是难上加难。
周菁又试图在记忆里翻找这地方的朝代风俗等情况,却并没有太大的收获……
这样想着想着她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房门被“咣咣”的砸响。
周家好在还有个周二,大夫终是给找了来。周菁虽歇了一觉可头疼却并没多少好转,又折腾了半刻的功夫才起身将大夫请进了房门。
“你个死丫头,坏良心吓你老娘呢!”王氏在门外等的心焦,张口骂了句,然后转身看向请来的郑大夫,“郑大夫啊,我家这事儿想必你也听说了。我闺女被那刘家的大丫推了一把,伤的可重了,你可得给好好瞧瞧,我定是要找刘家算账的!”
“……怕是有血块了,得好生将养些日子。”
周菁屋里头便有张桌子,郑大夫挪开上头的水壶,空出地方来写了个方子,“你家闺女虽说因着孝顺回来陪着你们,可最好还是早些回镇上,那边无论是拿药还是吃食上都更方便。”
周家哪能说周菁已经被休了,听了郑大夫这话便只能讷讷的敷衍着。
“赵夫人也要小心些,切忌生气,心绪平和才有利于伤势的好转。”
周菁接下了这个话头,“郑大夫说的是,可我总觉得这心里烧得慌,便连脾气都躁的很,会不会是这伤的关系?”
郑大夫捋了捋自己那把短须,“这倒也有可能,只还是要控制些才好。你们家里人也迁就着她些。”
有了大夫这句话,周菁心下略微松了口气。心里暗想着,若之后有什么不同于原主的表现,便推说是伤了脑袋导致的,蒙蒙周家人或许可行吧。
待送走了郑大夫,周菁便又将门关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伤势总算得了句准话,她心情也放松了些,走到桌前便提了水壶想要倒杯水来喝,却见那壶下压了张纸片。虽然是繁体字,可因着十分简单,周菁便轻松认出了——明天老地方见。
周菁手一抖,这都不用想,必然是那郑大夫留下的。可那人看着比她爹的年纪都要大,这种话……原主不会跟他有什么吧……
使劲儿、使劲儿想想!周菁自己把自己吓够呛,头疼都顾不得了,终于想出跟郑大夫的瓜葛后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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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剂药喝下去,待到第二日时周菁便觉后脑勺的疼痛减轻了许多。她心里已有了些打算,眼前最紧要的便是看伤与那买卖的事儿了,总要将这俩事儿解决了她才好想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周菁刚打开房门,便见周茂站在了她房门口。
“怎的?”周菁已理清楚了这弟弟到底要问她什么,正因为清楚了才对这人越加反感起来。
周茂面上笑着,“大姐这会儿可舒服了?能否与小弟说说话?”
“你做的什么勾当自己清楚,如今我既已被休下堂,你便收了那份儿心吧。”
周菁并不给他面子,直接了当的答道。
周茂似乎并没想到她会如此说话,瞬时冷了面色,“大姐,你是不是脑子摔坏了!当初你能嫁进赵家可是我在吴典史那儿要的脸面,结果交代你的事儿你没办成,如今是直接就想撂挑子不干了?”
吴典史?脑中对这人并没印象,周菁便先心里记下了。
“你这门路倒是广的很。”周菁对着他倒不用刻意学着原主,讽刺的话张口就来,“我嫁进赵家除了成亲那日见过赵承岩之外——哦,还别说,拿休书那天也见着了,这么短的工夫,你却是和我说说能探听出些什么来?”
这话听的周茂一愣,“怎会?你先前不是说——你骗我!”
周菁见他大怒反而开心的笑了起来,“你能把我骗去嫁进赵家,我怎不能骗你我在赵家过的如鱼得水?”
那赵承岩乃武平镇首富,家财无数,人又长的俊朗非凡,便算是前房留下了一对儿女可想嫁他的人也是多了去的。虽按照周茂的说法,周家祖上也曾是豪门大族,可这种一听便是吹嘘之词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蒙骗住真正有心探查的人?
但原主当时可全没考虑这些,只以为是自己长的好、自家爹有脸面、小弟又出息,才寻了这么一门亲。待成亲当天才知晓,原来赵承岩的子孙根多年前便伤着了,人便与那太监无异。至于家里两个小的,听说也是前房跟别人生的,而那因病而逝的前房也有人传是被他给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