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遇见(回忆)
路迪卡满心疑惑地站在街头,目光紧盯着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群。他们有的面带微笑与同伴交谈着;有的则神色凝重,似乎正赶着去处理重要事务;还有的手拎购物袋,悠闲自得地漫步于街道之上。然而,对于路迪卡来说,这些人无一不是陌生面孔。
他就那样愣愣地杵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完全不知该迈向何方。心中不断盘旋着一连串疑问:“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而我接下来又应该前往何处呢?”周围喧嚣嘈杂的声音和川流不息的人流,让他愈发感到迷茫和无助。
他努力地想要回忆起一些事情来,但无论如何使劲去回想,脑海里都如同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着一般,呈现出一片令人心悸的空白。那种感觉,仿佛自己并非通过正常途径来到此地,而是突然间毫无征兆、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了这里。没有任何记忆的线索可以追寻,也找不到丝毫与过去相关联的蛛丝马迹,这让他不禁心生恐惧和迷茫。
去对面看看吧?
这么想着,他竟毫不犹豫地抬腿迈向了马路中央,准备直接横穿过去。就在这时,一辆飞驰而来的小轿车司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大惊失色,慌忙猛踩刹车。伴随着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声和尖锐的刹车音,小轿车在距离他仅仅几厘米的地方戛然而止,车后的路面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黑色刹车痕,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你谁家的啊?不长眼睛啊?!”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对路迪卡破口大骂。
路迪卡不明白他为什么愤怒,看了他一眼后就接着走了。
他来到对面的街道上,接着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忽然,迎面走来一个和他一般大的男孩,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冲击力大地路迪卡摔在了地上。
“对不起,你没事吧?”那个男孩撞到他的男孩赶紧来扶他。
路迪卡不知道对方是在给他道歉,他只知道对方弄疼他了。
所以他皱着鼻子,露出牙齿,宛如一头即将攻击的恶狼,凶神恶煞。
但当他看清那个人的时候,却愣住了。
那正是戮吉,只不过是八岁时候的戮吉。
路迪卡越看越觉得眼熟,好像在他脑海深处,见过这个人,但是似乎又跟他脑海里的人有点偏差。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戮吉又说了一遍。
“小吉,走啦,我们打的车到了。”戮吉的妈妈在前面叫着他。
“来啦。”此时的戮吉脸上犹如绽放的花朵一般,还挂着笑,丝毫没有多年以后如丧家之犬般的状态。
戮吉对妈妈说完后,又转过头对路迪卡说了一句:“拜拜,我要走啦。”
路迪卡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凝视着这个仿佛被阳光镀上了金边的小男孩,直到他上了一辆出租车。
跟上去。
路迪卡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跟上去,那个男孩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吸引着他。
但出租车渐渐离远了,远到他再也看不见,正好这时飘来一阵肉包子的香味,他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过去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意识到自己是饿了,所以他走过去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
“诶诶诶?你这小孩怎么没给钱就乱拿东西啊?”老板见到他拿起来就吃,赶紧伸手过去拿走他咬着的包子。
路迪卡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明白了对方是因为他吃了包子才这样的,他意识到这个包子他不能吃。
可是他饿了……
他紧紧盯着这些肉包子,忽然抓起几个转头就跑。
“这谁家的小孩啊?怎么还抢东西……”
老板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路迪卡知道他不能停,必须一直跑。
到最后他跑到一处巷子里,确定老板没有再跟上来,便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这些包子。
至此,他开始了长达七年的流浪。
流浪期间,他逐渐明白了一些社会规则,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都有家,而他却要睡在外面。
直到有一天深夜,他在垃圾堆里翻垃圾的时候,一只恶魔出现了。
那是缔汀派来的手下,来杀他的。
“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路迪卡。”那个恶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真是丢尽了我们恶魔的脸。”
因为长时间的流浪,路迪卡身上脏得像从泥沼里捞出来的一般,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仿佛被狂风肆虐过。
但理智告诉他,这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他从来没见过的生物,很危险,必须赶紧逃。
于是,他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转过身,仓皇逃窜。
那个恶魔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丝毫不担心路迪卡会逃走。
就在路迪卡跑出老远,以为自己已经甩掉对方的时候,那个恶魔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把他吓了一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像你这种犯了禁忌,偷学禁术的恶魔,死个千遍万遍都算少的了。”那个恶魔掐着路迪卡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路迪卡死死挣扎着,不能呼吸的感觉让他惊恐。
那个恶魔忽然一用力,猛地将他甩在了地上。
路迪卡头先着地,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一阵眩晕,嘴边开始流出鲜血。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那个恶魔一脚踩在路迪卡的头上,“脆弱,无能,跟那些没用的人类有什么区别。”
路迪卡目视着前方,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这么久以来,他始终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世上。
他只知道自己饿了就想吃,困了就想睡。哦对了,还有七年前那个撞到他的男孩,他也一直记得。
他觉得很奇怪,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唯独对那个男孩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