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宗妇
章氏泪眼婆娑，一直不停地喊着萧紫庭的名字，“紫庭……紫庭……”仿佛不喊到萧紫庭出声答应便不罢休一样。
萧紫庭心肠再冷硬也抵不过慈母的声声呼唤，忍不住眼圈一红，落下眼泪来，哽咽道：“娘……”
章氏的眼泪流得更欢了，“好孩子，是爹娘对不住你，可你千万莫要怪罪爹娘，爹娘也实在是没法子……”
萧紫庭拿袖子擦了擦脸，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娘，儿子谁也不怪，要怪也只能怪自个。若不是儿子性子不好，便是爹娘纵着，也不会落下那等名声，做下那些糊涂事！”
章氏再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儿啊！”
萧紫庭却只劝章氏，“娘，儿子无妨，您的身子要紧！阿音……阿音说了，儿子还年少，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从此时始，儿子彻底悔悟，将那些狐朋狗友全抛至脑后。无论是认真念书，还是勤奋习武，又或是努力学习打理庶务，儿子总也能成为有用之人！”
章氏大感惊愕，“紫庭，你是真长大了？”
萧紫庭这才露出了笑容，“娘，儿子就是要娶亲的人了。阿音那般好，儿子若是再不成材，岂不是对不住人家？”
莫说章氏和萧紫庭在内室中细语，外头站在与内室只有一道水晶珠帘相隔外的萧王爷却是一脸的感概，这孩子也总算是要长大了！
心头欣慰，正好萧云庭正要送了开完方子的张太医出去，萧王爷便拉住了萧云庭，“派人去趟卫国公府，只让国公爷将那请封的折子再压一压，只等我告老之事办妥之后再顺势而上，官家必定会允了！”
萧云庭看看内室的方向，似乎明白了萧王爷的意思，感激地朝萧王爷笑了笑，“爹一片苦心，二弟……二弟日后必定会明白的！”
萧王爷只是摇摇头，挥袖让萧云庭去了。
小卫国公接了从吴王府里传出来的消息，再想想今日闹得朝野上下震动不安的萧王爷告老之事，前后都明白了。
这萧琰是萧圣人的生父又是世袭的异姓王，无论是手上还是在朝上，为他所用之人不少，可谓半手遮天之人。
他肯退，官家必然高兴，那萧琰趁机索求一二，只要大不离谱的，只怕官家都会点头同意。这样一想，他卫家也是承了他的情。
小卫国公想了想，便叫了卫贵进来，吩咐道：“让董大有把我名下的私产理一理，分出一半来全部做进三小姐的嫁妆里头。”
卫贵是小卫国公的贴身心腹，小卫国公的私产究竟有多少，他自然知道个七七八八的，不由有些讶异，“国公爷，这三小姐的嫁妆会不会太多了些？”
小卫国公摇摇头，“与显哥的国公爵位相比，难道还是我的一半私产更要紧？”
卫贵一惊又是大喜，“国公爷，您是说……”
小卫国公站起了身，从书案后边走了出来。这是好事，得告诉老夫人一句。
“这是萧王爷有心照拂，他的美意我明面上无法报答。这阿音要嫁的是他家的二公子，日后二公子是旁支，让阿音多带些嫁妆过去，给他家二公子撑门面，想来萧王爷也会明白我的心意。”
荣寿堂，老夫人正送走了宋尚书的夫人和他家的小姐，卫初音和卫凤还有卫鸾扯了羞得脸通红的卫岚打趣不休。
见姐妹几个欢腾，老夫人也哈哈笑个不停，“我看今日何夫人对岚丫头倒是满意得很，便是这打赏的见面礼也比你们其他几个姐妹的要贵重。只怕我们卫家真要办喜事了！”
卫岚羞得连脖子根也红了，跺脚道：“老夫人，净会笑话人。岚娘可没看出这何夫人哪里对岚娘满意呢。”
卫初音故意拉着卫岚转了个一个圈，大声道：“就阿音看呀，这何夫人只怕是对大姐姐哪哪都满意呢！咱们家就要出一个秀才夫人……哦不对，说不定就是举人夫人、探花夫人、状元夫人呢！”
卫岚恨得去拧卫初音的嘴，“叫你不知羞，竟浑说！”
老夫人笑得手中搭着的沉香木佛珠都落在了地上，“好了好了，别打趣岚丫头了！再说，她只怕要扯了白窗纸糊脸才成了……瞧瞧这小脸蛋，可比那红灯笼还红呢！”
老夫人叫别人别打趣了，自个却还说笑不停。大家说笑了一会儿，这才渐渐停了下来。
“岚丫头，这桩亲事我看是十拿九稳的了。”老夫人笑过之后便又在说正事了，“别的不说，只这门亲事得你自个满意了才成。你与我说说，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呢？”
卫初音和卫凤还有卫鸾全都静了下来，只看向了卫岚。
卫岚羞得不行，可想想到底是自己的终身，还是强忍住了羞微微地点了点头，声如蚊呐，“老夫人说好，那便……那便就是好的了！”
“好孩子！”老夫人感叹了一声，又上下打量了一遍低着头的卫岚，“来日你出嫁的时候，无论分没分家，这公中的嫁娶银子依旧送去你们二房的府上。其余的，就看你们那边府上你爹娘还有你祖父祖母如何为你打算了。”
卫国公府家规严肃，公中的嫁娶银子除了长房长子不同些外，其余的无论是嫡女还是庶女都是一样的，都是两千两的银子。
虽然不能算多，可也不算少了。卫岚低着头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想想祖父只怕没多少私产，祖母应该还有些银钱，总归不会委屈她，便也心满意足地道谢了。
老夫人点点头，便又朝卫凤说道：“你大姐姐的亲事说定，便要议你的了。从今日起，你便日日跟在我身旁吧。”
卫凤眨了眨眼睛，“老夫人的意思是？”
“到底是你祖母上不了什么台面，你日后若要做宗妇，如何能行？”老夫人毫不留情面，直刺二夫人，“我吃过的盐不敢说多过你们吃过的米，可人情世故却也略懂些。只盼我在入土之前，还能教你们多学些规矩吧！”
宗妇？宗妇宗子通常都是长房长子和长子嫡妻才能做的。那老夫人的意思是？
卫凤大喜，深深地拜了下去，“能得老夫人亲自教导，凤娘唯有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