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准备
“芳娘子，你也莫夸我，本就是小事，不过顺手为之，当不起夸的。”卫初音淡淡一笑，伸出手来，珍珠立刻上前一步，帮卫初音挽起了袖子。
荷叶是早就洗净了的，一应材料俱全，卫初音只是动手挑了个料，用洗净的糯米加上腌渍过的上好仔排，再用荷叶裹了放进竹蒸笼里蒸熟。
这样糯米中有了肉香，而仔排被吸尽了油，又混合了荷叶的清香，又能当点心又能当主菜，却是一举两得的事。
看看荷叶还有的剩，厨房里还有腌渍过的樱桃，卫初音便又做了个好逑汤，配着芳娘子先前做好的菜一并放进了食盒里，待会儿好抬去给老夫人的上房。
芳娘子见卫初音动手做了一菜一汤来，俱是新鲜未见过的，当下便啧啧称奇，“有了小小姐的这道汤，我的一品汤如何还能上桌？没的丢人！”
卫初音只是一笑，“芳娘子何必自鄙，毕竟你是老人，还是你更懂老夫人的口味。”
这倒是实话，她伺候老夫人少说也有十来年了，老夫人好甜不好酸，好淡不好重，她手下都是极有分寸的。
和芳娘子笑说了几句，卫初音便朝珍珠悄声道：“去瞧瞧，看二夫人走了没？”
珍珠点点头，默不作声地从卫初音身边离开，片刻后，才回来了，“小小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刚刚走。”
卫初音点点头，从芳娘子让与她坐的杌子上起身，瑟瑟接过卫初音手上的茶盏递还了芳娘子，这才和珍珠一起跟着卫初音朝老夫人的正房而去。
二夫人胡搅蛮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只说亏待了她的岚儿和凤二，老夫人被她气得胸口疼，正在喝着参茶想平平气，就听见琉璃珠子交击的声音。
正不耐烦地抬起头来，老夫人正要脱口而出“滚出去”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吞回去了，“好孩子，快来！可是肚子饿了？”
卫初音笑吟吟地朝老夫人福了福，这才走了过来，“老夫人，阿音还要向您陪个不是！”
老夫人一肚子气闷此时也被好奇代替，“好端端的，怎么说要给我赔不是呢？”
卫初音微微一笑，“若不是阿音，老夫人今日哪里有这闲气要受？”
一番话说得老夫人哭不是、笑不是，拉着卫初音的手就叹道：“如何是你的不是，本就是委屈你的了！偏她不晓得，还以为是什么上好的，硬还想抢来着！”
说到这，老夫人实在摁不下一肚子气，怒道：“若不是人家萧王爷要的便是未来卫国公的亲姐姐，我还真巴不得把这桩婚事推到她二房头上去。”
老夫人对二房的厌恶，从这话里便可见一斑，卫初音却只当了没听见，“老夫人，莫要生气了！不过，二夫人也的确没说错，本就是岚姐姐大阿音两岁，若是说亲，第一个也该说给她，总不能让外人议论我们国公府长幼不分吧？”
叹了口气，老夫人颓然地点点头，“这我如何不知道，只是怎么好？她心气高，这好的人选哪里是会自己跳出来的？”
卫初音握着老夫人的手摇了摇，“老夫人，就凭您往日的老关系，若是真出力了，难不成还怕找不到什么好的？”
老夫人冷笑，“你如何知道她一家子的心思，我是怕出了力也不讨好，反倒还要落个埋怨！”
卫初音想了想，便听懂了老夫人话里的意思，“老夫人，不管如何二老爷也是您的儿子，您总归还是要担着点的。到底也是我们卫家的姑娘，不是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卫字吗？总归她们二房的姑娘们嫁得好，日后也是阿显的帮衬啊！”
别的不说，只最后一句话倒是真被老夫人听进耳朵里去了，哼哼了半晌才勉强答应了，“只我这人，挑夫婿又不是只看家世和外貌，主要还是要看人品，这人品若是不好日后也不见得会有多……”
说到这，老夫人自己咬了自己的舌头，再小心看卫初音一眼，却见卫初音笑眯眯的，似乎没什么不高兴的样子。
可到底，老夫人也不好意思再接前话了……这萧家老二人品好不好，有目共睹，阿音却是要为了阿显，为了卫家嫁过去的，她再当面说这些岂不是指着阿音的心狠劲踩？
老夫人心中一叹，只说：“我便试一试，只是老关系长时间不走动，只怕这东京城里大小夫人们早就忘记还有我这么一个糟老婆子了。”
卫初音笑了，“老夫人，您说我们家要和吴王府联姻的事是不是都传出去了？”
“这怎么瞒得住？”老夫人诧异，“不说别人家，就是咱们家上下伺候的足有两三百口人吧，这两三百口还拖儿带女的，这外边总有几分亲戚吧？什么话藏得住？何况他萧王爷几次三番上门来，就算如今还没正式成事，可只怕流言早就传出去了。”
卫初音点点头，“那老夫人正好，我们院子里的荷花开得好，不如老夫人便发帖子请了那些世家的夫人小姐们来我们家赏荷？”
老夫人正要说“只怕不来呢”，就见卫初音朝她眨了眨眼睛，老夫人突然明白了，呵呵笑着拿手指点了点卫初音的额头，“你个促狭鬼！好好好，就依你，正好，也让你都认识认识！”
说着，老夫人又想起了什么，上下打量了卫初音几眼，“若是真办那什么赏荷会，只怕衣裳要重新做个几套，还有头面，最最重要的却是这称呼。你祖父昨个派了卫贵过来告诉我，说是你和阿显已经正式记在了你们爹的名下，如今你们便正正式式就是我卫家的儿女的。”
“我算过了，你今年十三，比岚娘小两岁，比凤娘小一岁，比鸾娘却是大了一岁，按资排下来，正好便是你行三。”
老夫人叫了鹦哥来，“去，到二房说一声，就说我说了，日后小小姐行三，鸾娘便行四吧！”
鹦哥连忙答应了，先是朝卫初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这才唤道：“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