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香囊。 - 殿下总以为我看不见 - 锦亦乐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第30章 小香囊。

这句虽说是问句,但却有九成肯定的意思。

因着缎带的缘故,沈容倾并没能估算好他们之间的距离。半挽半垂的青丝前倾,蹭过魏霁的手臂。

两个人靠得很近。

魏霁微微一怔,鬼使神差地抬手戳在了沈容倾的额头上。

他转过身朝卧室的内侧走去。

“喝了。”

沈容倾后退了半步,前额被他修长冰凉的指尖戳得有些疼,听到他这轻飘飘的语气不由得蹙眉,轻声追问道:“殿下的伤还未好,今日怎的饮酒了?”

魏霁进门后其实换过衣服,但奈何沈容倾嗅觉实在敏锐,仅仅是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便闻出了与寻常不同的差别。

他肩膀上的那一处箭伤不同于其他伤口,据说中的是毒箭,所以很难愈合。沈容倾见过他左肩上的伤处,整个肩膀被绷带包扎着缠了好几层,即便如此仍隐隐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渗透出来。

饮酒不利于伤口愈合,更何况身体里还有毒素未清。

魏霁敛眸望了她一眼,淡淡地开口道:“一点而已。”

沈容倾朱唇轻轻抿了抿:“一点是多少?”

“三五杯。”

沈容倾回忆起她在当铺的门口时听月桃描述出的那间酒楼,她原以为对方只是去那里商谈事情的。

三五杯不少,她犹豫了片刻,温声开口:“殿下还在服药,臣妾听说酒会影响药效,殿下还是少饮些吧。”

魏霁抿唇未语,深黑色的丹凤眼打量着她被缎带蒙住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似是能想象得出她那缎带背后认真的神情。

他深邃的眸光微微暗了暗:“啧,真麻烦。”

沈容倾到了唇边的话忽然说不出口了,好看的细眉紧蹙在了一起:“殿下为何这般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魏霁将茶盏中的温水一饮而尽,眼尾微挑抬手轻捏了她的下颚:“真拿自己当王妃了?”

沈容倾微微一怔。

世间皆传他无药可医,如今也只是回光返照。可沈容倾却从未这样想。

但她只是新帝一道圣旨赐来给他冲喜的。既非他所愿,也非真的同他有夫妻之实。

相处得久了,便不知不觉地越了界。如今被人当面指出来了,才恍然间清醒。

是了,她又有什么资格呢?

沈容倾偏过头轻轻挣开了他的手:“王爷恕罪,是我僭越了。”

自新婚第二日唤他“殿下”,这是沈容倾第一次用回“王爷”一词。

魏霁凤眸微动,似是没料到沈容倾会如此在意。

“生气了?”他薄唇轻启,可沈容倾却没再回答了。

她后退了两步,姣好的杏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透着淡淡的疏离,掩在衣袖里的手指轻轻攥了攥。

魏霁忽而留意到了她不经意间的动作,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沈容倾心脏一紧,立刻将手收了回去,香囊被她小心翼翼地攥了一路,这会子一点也不想被他看见。

魏霁却越发笃定她藏了什么东西,狭长的凤眸轻眯,长指握住她另一只胳膊不叫她再往后躲,右手则从侧面越过她的身子,想将她藏在背后的手拉回来。

沈容倾蒙着眼睛看不清他此刻的动作,努力往后缩却怎么也挣不开那只微用了些力道的大手。鼻梁就这么在一片黑暗之中蓦地磕在了那人硬邦邦的肩膀上。

鼻子疼得有些发酸,杏眸湿漉漉地生出了几分泪意。

手里的东西就这么被人给抢走了。

魏霁垂眸望着那个躺在掌心里的小香囊,微微怔了怔。

小巧的香囊同他宽大的手掌鲜明地形成了对比,靛蓝底的锦缎上绣着两个饱满的小柿子,柿子旁还摆了一个玉如意,含义不言而喻。

沈容倾阖了阖眼睛,知道此时什么都晚了。

她缓缓道:“本来就是给王爷的,王爷喜欢就留着,不喜欢扔了也罢。”

魏霁宛如深潭般的凤眸间似是有什么情绪翻涌而过。

沈容倾轻敛了眸光,转身离开了。

……

两个人几日都未曾说话。

仅有一墙之隔的寝殿,似是隔开了他们全部的生活轨迹。沈容倾再没闻到那熟悉的草药味,只是偶尔深夜辗转反侧的时候,隐约能听见那人在卧室里的低咳。

他应是还未睡下,也不知小厮送进去的汤药他究竟喝了没有。

意识到这些与她无关的沈容倾攥了攥手中的软枕,翻身将自己一点一点埋入锦被,轻轻闭上了眼睛。

母亲过冬用的衣裳棉被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年底药材应该还会涨价,这部分银子她也已经预留了出来。

沈容倾最好的设想是最终可以带着母亲离开安南侯府,买下一处舒适宜居的小院,安稳地生活。

大盛朝有律法,新婚期内不允许休妻、和离。等到下个月她与魏霁的新婚期便过了,到时候不用她提,那人也应该会主动休掉她这个烦扰。

即便如此,如今的一切也算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上辈子的凶手还没能找到,但当务之急是先将母亲的病彻底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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