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战局变化

昏暗的夜幕下，打扫完战场的唐军开始利用西突厥人留下的辎重搭建营盘。

执失思力骑着战马，从数百个被活捉的西突厥俘虏面前走过。

人群中，窝木啜看着这位曾经的同族，现在的大唐将军，不屑地吐了一口口水：“呸！卑贱的奴隶，草原的叛徒！”

“长生天不会饶恕你的，早晚有一天，狼神的惩罚会落到你的头上，你的灵魂永远得不到安息！”

听着窝木啜的诅咒，执失思力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在投靠大唐之前，是东突厥执失部的俟斤。

执失部在东突厥的地位，就和当初突厥在柔然人面前的地位差不多，属于那种谁都能上来欺负一下的奴隶部族。

自从投靠大唐，娶了九江公主为妻之后，这位大唐的驸马都尉兼安国公，最恨的就是有人在自己面前提起这段过去。

......

看着窝木啜一副“我就是在找死，你有本事就弄死我”的表情，执失思力双眼微眯，故作不屑道：“败军之将，也敢言勇？”

被执失思力鄙视，窝木啜不仅没有半分羞愧，反而继续刺激他：“即便我败给你又如何？可汗陛下很快就会为我报仇的！”

“可汗陛下坐拥四十万大军，只要攻入唐国，不只是唐人，你的部族也一样要被贬为最低贱的奴隶，让所有草原勇士奴役！”

“可汗陛下？”执失思力闻言阴笑了两声，“呵呵，你的可汗陛下很快也会和你一样，成为我王师的阶下囚了。”

“事到如今，本将军也不怕让你知道，你以为庭州城果然只有三万守军吗？”

执失思力这话一出口，窝木啜顿时大惊失色：“你这话什么意思？！”

说完便挣扎着朝执失思力扑来，只不过才扑出两步，就被一旁看守的卫士按倒在地。

执失思力不想再给他解释太多，吩咐人将所有俘虏带下去之后，对身边跟着的副将郭通吩咐道：“准备信鸽，将今日诸事告知几位大帅。记得多放几只鸽子，以免路上出现意外。”

草原不比内地，这里生活着各式各样的猛禽。

那些尖喙利爪的家伙有多厉害，在场没人比执失思力更清楚。

万一要是信鸽半路被叼了，没能将情报送达目的地，那后果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

“诺！”郭通恭敬应命，转身就下去安排。

没过多久，一群信鸽就“扑棱棱”地从还没搭建好的营地飞出，分别朝着三个方向飞去。

......

庭州，刺史府。

参军记事匆匆来到二堂，和守门的卫士说了几句，叫醒早已睡下的程咬金，将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递了上去。

看完传书的内容，程咬金顿时睡意全无，大笑了两声之后，下令召集各部将领议事。

几乎同一时间。

玉门关内，凉州城。

和程咬金那种混不吝的性格不同，尉迟恭为人方正，谨慎守礼，并没有霸占人家凉州刺史的刺史府，而是就在军营内起居。

月上中天，尉迟恭却还没有睡下。

老将军身披甲胄的身影立在大帐之外，目光看向西北方的天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夜色渐深，虽然春天已经过去了大半，可是陇右的夜晚却还是寒露深重。

身边的佐官正要劝尉迟恭回去休息，老将军眼前忽然一亮。

在他的视线里，几个渺小的黑影扑闪着翅膀朝凉州城飞来，最后落进了位于帅帐附近的鸽舍。

尉迟恭什么话也没说，抬脚就朝鸽舍的方向跑去，众属官连忙跟上。

众人走到半途，就看见负责在鸽舍守夜的校尉跑了过来。

见到尉迟恭，那校尉也不啰嗦，直接取出一张卷成筒状的白纸说道：“大帅，执失思力将军飞鸽传书！”

尉迟恭伸手夺过信纸，展开来看了两眼，也和程咬金一样开怀大笑，对一众手下吩咐道：“执失将军已然击溃西突厥后勤大军，传令下去，一切照计划行事！”

众人精神一振，脸上纷纷露出喜色，同声拜道：“诺！谨遵大帅之命！”

......

一刻钟后，嘈杂的锣鼓声乍然响起，打破了凉州城的宁静，也惊醒了熟睡中的凉州百姓。

听着屋外传来的动静，许多人都以为是西突厥人打过来了，纷纷躲到家中角落瑟瑟发抖。

有些胆子大的人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外看去，就见布置在城中各处的军营同时打开营门，一支支队伍井然有序地走出军营，朝着城西的方向走去。

借着火把的光亮可以发现，这些人神色平静，刀未出鞘，马不及鞭，丝毫不像是要去守城的样子。

夜色中，凉州西门缓缓开启，一支支队伍沉默着走出城门，在城外集合之后，朝着玉门关的方向开拔而去。

......

北地，松府。

西受降城的战斗已经打了好几天。

虽然唐军新式炸药包的威力还算过得去，不过到底只是半成品的火器，还没办法完全形成对冷兵器的碾压。

这几天以来，铁勒人抛在西受降城下的尸体，已经超过了三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