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水在坤位

成功离开白虎道之后，众人来到了下一个关卡——朱雀台。

浓烈的硫磺味扑面而来，锦程的草鞋底部在赤红岩地上碾出焦黑的痕迹。

只见眼前洞窟豁然开阔，三十步见方的石台上立着青铜朱雀，双翅展开足有丈余，鸟喙正对着下方沸腾的岩浆暗河。

"这鸟畜生眼珠子会动！"

二狗突然攥紧环首刀，防备意外的发生。

青铜朱雀镶嵌着翡翠的眼珠确实在缓缓转动，随着众人脚步在岩层引起的震动，发出机械咬合的咔嗒声。

锦程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龟裂的纹路。裂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晶体，在岩浆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

"是辰砂矿。"

锦程捻碎一块结晶，朱砂粉末混着银亮的水银珠从指缝滚落，"所有人退到洞口，把衣襟浸湿。"

话音未落，走在最前的中年矿工突然踉跄。他踩中的石板骤然下沉三寸，岩壁深处传来铁链绞动的轰鸣。岩浆河如同苏醒的巨蟒开始翻涌，暗红汞矿石在高温中蒸腾起翡翠色的雾霭。

"闭气！"

锦程下意识捂住口鼻，眼睁睁看着毒雾所过之处，石缝里钻出的蜈蚣瞬间僵直。三个躲闪不及的矿工扑倒在地，裸露的皮肤泛起水泡，喉咙里发出拉风箱般的喘息。

一名年轻矿工见状抡起铁锤砸向机关石板，火星四溅中露出底下咬合的青铜齿轮。

"不能硬来！"

锦程按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腕，"看朱雀翅膀的阴影——巳时三刻，日光会透过山顶裂隙照在岩浆池西侧。"

翡翠眼珠突然迸射绿光，十八个喷火孔从岩顶探出，烈焰交织成囚笼。

锦程此时脑海中在飞速运转："辰砂遇热则化汞，汞蒸气混入硫火即成剧毒。但雄黄酒遇高热会析出硫精，可以中和..."

他猛地转头，"谁带了酒？"

一名跛脚矿工哆嗦着举起皮囊："驱蛇用的雄黄酒..."

话音未落，锦程已夺过酒囊泼向岩壁。酒液在灼热岩面上瞬间汽化，腾起的白雾与翠绿色毒烟相撞，竟在半空凝结成朱红色的雪粒簌簌落下。

"要同时降温并释放硫元素！"

锦程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墨机关要》的一些内容，其中某个类似朱雀的图案，与眼前场景刚好完美重叠在一起。

"老吴带人凿穿东侧岩层引流岩浆，二狗用铁链缠住朱雀左足三寸处的机括——要快！"

岩浆已漫上石台，一名矿工的尸首在赤浪中浮沉。

二狗暴喝一声甩出铁链，青铜朱雀在巨力拉扯下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跛脚矿工突然指着岩顶尖叫："那些红宝石在变色！"

锦程瞳孔骤缩。

原本暗红的辰砂矿在持续高温中转为银白，这意味着更多汞蒸气即将爆发。

锦程不顾危险，抓起酒囊纵身跃入尚未被岩浆吞没的浅滩，琥珀色的酒液在滚烫岩石上画出蜿蜒符咒。

"就是现在！"

随着最后一道酒痕闭合，整片岩层突然迸发青蓝色火焰。雄黄燃烧的刺鼻气味中，毒雾如同被无形之手撕开缺口。

中年矿工的铁锤终于砸碎青铜基座，朱雀左翼轰然坠落，将喷火孔尽数压垮。

岩浆退潮般缩回地缝，幸存者们踩着发烫的岩石冲向生门。

锦程最后回望时，翡翠眼珠在岩浆里缓缓融化，映出岩壁上那句斑驳的篆文。

“离火炼真金，九死换一生。”

锦程带领矿工穿越层层机关来到最后的关卡——玄武口。

玄武口与暗河溶洞相连，破解这里的机关便可以成功离开。

锦程发现这里是利用暗河建造的九宫八卦阵。溶洞顶部的北斗七星纹路暗示方位玄机。

浓重的汞雾在溶洞中翻涌，锦程用手抚过玄武石像背甲上的卦纹。

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在溶洞中层层回荡，二狗握紧环首刀的手暴起青筋。

“那些贱民就在前方不远处，快追！”

就在这时，发生了件奇怪的事情。

阿禾遗留下来的那个桃木偶，不知为何突然自燃起来。

火光映照下，岩壁上显露出一行于阗文的警示："水在坤位"。

"坤者，地也，位西南。"

锦程抹去石龟脖颈处的青苔，北斗七星的刻痕在火把下泛着幽光。

锦程猛然抬头，溶洞顶部倒悬的钟乳石组成了扭曲的星图。

暗河在石龟口中轰鸣，八条青铜锁链从龟甲延伸至溶洞八方。

王狰的长剑砍在石柱上的火星照亮了机关枢纽——坤位的青铜锁表面凝结着诡异的水珠，那是暗河水汽在特定方位形成的冷凝现象。

"西南偏西七步！"

锦程的吼声混着水浪。三个矿工推动生锈的转轮，二狗用刀柄砸开坤位的石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