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第220章
第220章第220章
一转眼,洪月带着人去上游水匪窝已经七天了。
他们是直接乘着水匪们来时的船去的上游,按理说,早该回来了,到了现在却是杳无音信,不免是叫顾小碗担心起来。
可在前两天,轻伤的兄弟们下山去找马的时候,也确确实实在林子里看到了对方大当家的尸体,还未发臭,显然是受了重伤,一直没得医治,又无水米进口,所以熬了几天,终究还是在那大树根下断气了。
所以,可以排除洪月他们被上游水匪残兵反杀的可能性。
于是有人开始悄悄说,那上游土匪窝里,都是堆成山的黄金珠宝,洪大当家他们必然是被这些金银财宝迷了眼睛,所以带着去城里快活去了。
金银财宝嘛,谁能不爱?便是顾小碗自己也喜欢得紧呢!听得这些谣言的时候,便问起明淮:“哪里传来的?”这不是扰乱人心么?
明淮挠着自己头发犹如马鬃长短的后脑勺,茫然地摇着头:“不晓得呢!我也才听得。”一面忙要去打听。
然还没得等他打听到消息的源头,那个当日顾小碗以为熬不过去的田花儿就来了。
他身上的伤当然还没好,走路的时候还要用树枝做拐杖,只是每移动着一步,那腹部都会传来剧痛,所以他走得尤为慢。
故而就被顾小碗安排在了灶房里头,帮忙烧火,省他再多活动。
这时候他拄着那自制的拐杖慢吞吞地朝顾小碗走来,同她说,这话是昨天下午,因着吃饭的事情吵起来,才有人说了那话。
只不过原话却是这洪大当家他们在水匪老巢里有没有金银财宝*另说,怕是特意跑到那头躲懒。
说来也是无奈,早前那上游水匪没打来的时候,他们这山上人多为患,吃个什么都要给掰成两半,就怕吃了上顿没得下顿。
可这下一场恶战死了这许多人,现在粮食多的都有了,然人手却不够用。
前几天都在忙着埋人的尸体牲畜的尸体,这两日又开始在山下到处找马,都是需要奔波的苦力活。
可偏偏重伤的人不少,大部分轻伤的又被洪月带去了,眼下这些轻伤的,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偏又不敢怠慢。
先前怕尸体不赶紧埋了,一来是天气炎热腐烂得快,招了许多苍蝇来,容易得病;二来那些尸体,也容易引来那讨人厌的黑鸟。
所以大家就是拖着伤体,也不得不卖力劳作。
尸体好不容易都埋完了,可洪月他们还没回来,所以还是这拨埋尸体的人去山下找马。
且不说他们本就受着伤的,莫说是正常人,就是陀螺也要有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可又担心这晚了一天半天的,马跑得更远,到时候无影可寻。
所以也只能咬着牙根忍着浑身伤痛继续去找。
却不想回来,却见他们的伙食和锅里煮着的不一样,一问说是那些个重伤的兄弟吃的,
自然是不满起来。
只说自个儿整日拖着伤痛到处忙碌,回头这口吃的还不如躺在帐子里的人要好。
故而就因此事不公平吵起来,方有人埋怨起了洪月,说他们是出去躲懒的。
顾小碗听得这个话,却也顾不得什么水匪老巢里的金山银山,只问着:“伙房里的事情,如今谁人来安排着?”自己不是说了么?不管轻伤重伤者,都要吃好喝好,毕竟想要快速好起来,不但是喝那两口药就能见效的,更重要的还是要配着食补。
大家早早好起来,有什么不好的么?。
田花儿垂着头,大抵也知道自己如今跑来告状,怕是顾小姐未必喜欢自己这种背地里人告状的人,因此心里很慌,但若是不来,这每日他们伙房里要多忙活倒是小,重要的是大家吃也吃不好,药也白白浪费了。
“是阿辉哥。”一面又说每日单是早饭,他们就要煮五六种出来。
更不要说其他的吃食了,反正也是分了个三六九等出来。
而这阿辉,原本和雀子一般,算得上是洪月身边的左膀右臂,只是他这人颇有些混日子的样子,许多事情都不上心,又或许这凡事有洪月和雀子挡在前头,所以他向来都是站在身后偷闲躲懒。
也是如此,他不爱出头,顾小碗也极少专程安排事情给他。
这一次也是人手实在少,他也不过是身上受了些刮伤,只伤及些许皮肉,因此见他精神尚好,洪月方将他打发去伙房里。
毕竟这伙房里要煮一日三餐,还要给大家熬药,是重中之重,交给营地那边的人,就算是芈婆子,洪月都不大放心。
所以此前洪月还拍着胸脯给顾小碗保证,这阿辉不管如何,都是自己的人,是信得过的。
顾小碗想着,经此一遭,那洪月心性也有了些变化,自没了从前那些个自负,也是愿意相信他。
加上自己也忙着各种药材药方,便也顾不得伙房的事情。
眼下听得田花儿说来,虽不知话语真假,但听得一个煮饭还弄了三六九等,心里头哪里能不生怒的?
只不过瞧了一旁忐忑不安的田花儿一眼,也不全然信他的话,而是问着他:“照着你这样说来,这伙房里是一刻不得闲的,那这个时候,岂不是已经开始煮饭了?”
田花儿点头应着,“正是,小姐若是不信,只管去瞧。”
“我自会去瞧。”顾小碗说罢,见他伤势未好,走得缓缓慢慢的,便又道:“我先过去,你慢慢来。”说罢,只快步朝着伙房那边去了。
因是洪月的好兄弟手足,顾小碗又挂记大家的伤势,因此几乎是没得空来这伙房里的,加上送往自己那跟前的吃食,也没有什么问题,明淮也很好,芈婆子家那头也罢了,都不曾有什么异样,加上要伙房那头帮忙熬的药,也不曾晚过,顾小碗自是没有多留意这边。
也是如此,阿辉这里掌管着伙房,也不会想到顾小碗会在才吃过晌午饭就来。
这会儿只坐在那临时搭建来给伤员们方便歇息的长条椅上,旁边宛如小几一般高低的石头上,放着茶水和几样点心,另还有蒸得软烂的肉干也装了一盘。
他恰意地躺在长条椅上,一手拿着蒲扇,翘着二郎腿,空出来的手不是端茶喝就是抓肉和点心吃。
顾小碗走近伙房的时候,外围劈柴的人已经看到了顾小碗,正要出声,叫她一个眼神止住。
那人先是慌张,随后又像是带着几分期待朝着搭在简易棚子下的大伙房看去。
见顾小碗走进去后,也忙将头探了过去,想瞧几分热闹。
然而顾小碗却没有完全进去,确切地说,没有进入那阿辉是视线范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