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不见光

花祈陷入一片混沌，而另一边，光景全然不同。

心脏中鲜红与暗红交织，花祈眉头紧皱，身体不安地颤动，小白眸子透亮而湿润，仿佛感受到花祈所经历的一切。

“我到底是谁？”小白站在这心脏中，视线没有在任何地方停留。

若花祈还有意识，她定会对这声音感到熟稔。

那是属于她师父的声音。

时渊问出这么一句话，静静等待，耳边依旧只有心跳声。

花祈听到【初始记忆觉醒5%】时，时渊也同样听到声音。

他听到的声音，竟与他本人别无二致。

【本体记忆联通10%】

说是本体记忆，他看到的所有，都与关花祈。

花祈昏迷之后，她的一言一行……

时渊还是狐狸的形态，他眯着眸子，花祈所做的那些事，似他也亲历过。

桩桩件件，赫然在目，像拥有上帝视角一般，与花祈有联系的一切，他都清晰可见。

时渊甚至感受到一种不完全属于自己的情感，孤寂悲凉，悔恨难安。

似一个高高在上，却无力可施的掌权者。

压下心中情绪，时渊轻踩梅花垫，走到花祈脖颈旁，窝下身来。

他知道自家小徒弟不会有事，她所经历的，似乎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

花祈羽睫颤动，时渊往前挪上两步，将头枕在她颈侧，轻轻摇晃尾巴。

早在花祈还未与自己表明态度时，他就有了打算，小徒弟身上的秘密太多，他不会过多干涉花祈的成长，但也不能放任有心之徒，扼杀她成长的机会。

时渊感受着花祈脖颈的起伏，自己好像总是不合时宜，先前小徒弟受伤，每每危在旦夕，他这个师父，都没有及时在她身边。

后来他的确做好万全的准备，可一旦回想，仍旧放心不下。

时渊思虑良久，想到假扮小白这个办法。

其实他也纠结过，那是时渊第一次知道羞耻是什么感觉。

他也不明白那种感觉从何而来，只是每每想到要用这种方式，留在花祈身边，哪怕顶着保护的名义，扪心自问，他就真不曾有过其它的情感吗？

在花祈向他表明身世，全盘托出，半分不隐瞒自己想法时，他竟也将心中想法，一瞬脱口而出。

「你就是我的立场」

时渊才说出口就感到后怕，他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吓到他小徒弟该怎么办？

他生来就受人敬仰，自家小徒弟更是万中无一，时渊对自己生出的这种后怕不明所以。

没有源头，只是在他清楚自己的心意后，无时不刻觉得自己的感情见不得光，好似刻在骨血。

好在花祈没有深究，像她那样坦率随心的人，兴许只是将那句话，当做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坚定回应。

这样也好，他们之间本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若自己的感情会有影响，那她不知道更好。

只是任何人在花祈身边，与她相处后，好像言语都不再那么含蓄，会坦率表达自己心中所想。

再不济的，也会在她那里，找到并坚定自己心中方向。

许是鼻尖离脖颈有些近，时渊呼出的气，温热地蕴在两人隔开的间隙间。

时渊闭上眼，他家小徒弟，只用做自己，站在原地，自己就会向她走去。

只要她，不讨厌自己就好。

感受到她呼吸起伏渐渐平稳，时渊才放下尾巴。

花祈闻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咫尺呼吸间，那感觉若即若离。

潜意识在脑海深处清醒，不断提醒她要醒过来。

花祈缓缓睁眼，不过一秒，又无力地合上。

“兽王，她这次真的醒了！”

兽王？这又给她干哪来了？

花祈迷迷瞪瞪，艰难睁眼，蓝光幽幽，半球形的穹顶如同一方倒置的海洋，其上的玻璃瓦在光芒折射下波光粼粼。

“既然醒了，就打起精神来，别再昏过去。”

这话好讨打，花祈想起身，腹部一震，她嘶了一声，躺平，扭过头，灵狐就这么看着她。

花祈随心开口，“它们不是叫你大人吗？怎么又成兽王了？”

“这是重点吗？”灵狐见她醒来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莫名恼火，握起拳头，冲她肚皮就来了一下。

“艹。”花祈一时疼得七荤八素，忍不住爆粗口，上半身弹起来，又因腰腹无力倒下。

她躺着喘气，嘴上半分不饶人，“你有…病啊？”

“呵。”灵狐嘴角扬起弧度，笑声却不带一丝温度，“还有力气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