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心道

花祈总觉得那句“是你”界限有些模糊，但显然那不具象的玩意不愿多说。

“如果我选择离开，他们会有事吗？”花祈视线忽地落远。

“不会。”滞重的声音在空中回荡，“若你要回去，我还可以屏蔽他们的记忆，没有巨大刺激，想起你也是许久后的事了。”

“那若我留在这里，原本的花祈怎么办？”

“原本的花祈。”风吹起花祈的碎发，“还不是时候，我没有权利告诉你，但不论你怎么选择，她都不会有事。”

花祈轻笑一声，“你没有权利告诉我，那不妨让我来猜猜。”

“世界上不可能有相同的两片树叶，尽管我和原身来自两个世界，

我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感到奇怪，但从未深究，每次要细想，总会被转移思绪，悄无声息干扰人的潜意识，我来到这个世界是蓄谋已久的，这是必然的结果，

有人，或者说有不可控力借机将我强行移至这个世界，而不论我怎么选，我都已经接触到这个世界了，哪怕这只是开端。”

“先不说是谁把我弄过来的，你什么都不能告诉我，压住你的……”花祈说到此处停顿下来，伸手指天，“是吗？”

那声声久久未响，花祈了然。

她罕见地沉思，待在这里也行，可她始终占据着别人的身体，她无法确定原身是否是被卷入其中的普通人。

况且花祈也不愿接受既定的宿命，不论是改变，还是拯救。

现在想来，自穿越后似乎事事都与她有牵连，天道也对她有所不满，她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不断地推向漩涡。

花祈很清楚的明白，只要自己选择留下，要改变世界，那么她的出现一定会像蝴蝶效应一般推动某些事情的发展。

花祈没什么大愿望，她做事只为自己喜欢，起码当下，她不想对这个世界做什么。

可是，她答应了这里的人一些事，那些事还未解决。

“一定要在当下就做出选择吗？”花祈一时竟有些纠结。

“你有顾虑？”那声音隐隐透着吃惊，“我能感受到你在权衡利弊。”

“你好像有些吃惊？”花祈干脆坐下，手托下巴，“我占着别人的身体，权衡下利弊不是很正常吗？”

“我能感受到，你所权衡的利弊，不止占着别人身体这一点，

你从前很少考虑自己，事事为的都是天下苍生。”那声音缓缓叙述，似亲眼所见一般。

花祈听完，莞尔一笑，“很少考虑自己？看来上辈子的世界很值得我守护呢。”

“非也。”空中传来一声叹息，“现在的世界如何？”

“世界吗？我还没体会过，对照整个世界的话，我只想守护某一小部分人，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没有值得到让我去改变这个世界。”

那声音久久不回话，再出声竟染上些许哑意，“现在的你，只为自己，竟让我觉得有些欣慰，哪怕我知道我本该感到惋惜。”

花祈总觉得这东西说话没头没尾，再次追问，“你还没回答我，一定要现在做出选择吗？”

“没错，这是你留给自己的选择，可以是开始，也可以是结束，但一切只能在这里进行。”

“看来上辈子的我不喜欢给人留余地啊，非要让人做个选择。”花祈觉得还是这世的自己有气度，“这个选择让你等了很久吧，你就不烦她？”

自己骂自己还真是第一次见，那声音溢着幸福又略带无奈，“我很高兴。”

花祈无语，“得，你品味独特。”

啧，回去总感觉良心难安，要是把良心喂狗就好了。

“我留下，该来的逃不掉，我不信命，姑且就在这看看什么是宿命。”

“且看下去吧。”那声音轻缓，突转变话题，“花祈，现在的你，走的是什么道？”

“阳光大道。”

花祈并非敷衍，她是真不明白她算什么道，每次都是随心而动，意义不同，自然无从分辨。

她能感觉到那玩意的无语。

“罢了，你且闭眼。”

花祈闭上眼，眼皮不安分的抖动几秒，她悄咪咪睁开一条小缝。

“你若实在不想闭眼，只需屏除杂念就好。”

花祈撇撇嘴，周边真的没人，闭眼不强制，她干脆睁眼等待。

周边气流从下将花祈托起，风在她耳边呼啸，她只管屏除杂念。

空中传来惊诧的声音，“你的道，先前我从未见过。”

“三千大道，竟全然随你心意改变？！”

“全随我心意？我那么逆天？”花祈瞪大眼睛，羽睫扑闪扑闪的。

“逆天，不是一件好事。”那声音掺杂着几分悲伤，“你的道，是心道。”

“今后依旧只忠于自己吧，不要让那些羁绊缠住你的命运。”

“你也该回去了，这东西还你。”气流波动，一股白烟飘进花祈身体中。

花祈站起身，嘴角微动。

“我知你尚有疑虑，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只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