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床
暖床
被闵斓王扛回寝殿,斓鸢以为自己今夜又要被他欺负撩拨,可他只是吻了吻她的鬓发,把她拥在怀中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闵斓王就带着她出发了。
在海上航行了整整七天,阿鸢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纵然海上风光有多么壮阔,可一直航行在海上,连座岛屿都见不到的这种渺小孤独感,是无论如何也排解不掉的。
闵斓王成日里,总是昏昏沉沉,时睡时醒的,也不大有精神同她斗嘴。只是每每入夜,闵斓王的身躯都异常冰冷偏偏他还一定要抱着她睡。
阿鸢甚至怀疑闵斓王是把她当暖床工具了,字面意思的暖床。
她也央求过他两次,不想坐船了,直接使用他的法术位移到陈仓城不好么?闵斓王给她的回答是,航海使他快乐。
阿鸢望着海平面出神,她开始怀疑闵斓王是受了伤,神通不能用了。
这几天她闲来无事,翻看了很多典籍。让她发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关于聚魂草!
聚魂草认主,非陈汉国皇室之人就算得到聚魂草,聚魂草也会在接触的瞬间化作飞灰。
这样的发现让斓鸢心凉了半截,自己怎么可能拥有陈汉国皇室血统……
这一日黄昏,船在见龙湾靠了岸。
数天的漂泊,让阿鸢一上岸,差点摔跤,闵斓王趁机牵起阿鸢的手。
早有官员仆从等候在岸上,一阵繁复的虚礼过后,闵斓王牵着阿鸢上了一辆华贵的马车。
“去哪里?”
闵斓王靠在车箱上,看似慵懒随意,但阿鸢觉得他好像有些过于苍白了。
闵斓王攥了攥阿鸢的手。
“在这边别苑休息一晚,明日带你进宫去灵泉殿。”
听了闵斓王的话,阿鸢心中只觉得悲凉无望,进入灵泉殿又能怎么样呢?她一样拿不到聚魂草,这段时间的种种隐忍,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罢了。
见阿鸢垂着头眸光暗淡,不知怎么闵斓王只觉得她好像随时要烟消云散,心中紧张莫名,下意识将阿鸢揽入怀中:“本王不知阿鸢要的是什么样的真心,只知道自己希望你永远陪在身边。阿鸢,做我的妻子好不好?千年万年,我们有的是时间,总能找到你要的真心”
不知怎么,阿鸢的心口像灌进了一口醋,酸涩得感觉随着血液流经四肢百骸。
“会考虑的……”
阿鸢知道她跟闵斓王永远都不可能的。可她此刻觉得,拖着他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听了阿鸢的回答,闵斓王喜形于色,双手捧起阿鸢的脸庞。
“阿鸢,你说真的?”
闵斓王的眼睛在这一刻澄明清澈,星光熠熠,像个纤尘不染的孩子。不知怎么,阿鸢此刻竟有些不敢与他对望了。
将头微微转向一旁,阿鸢开口道:“真的……”
闵斓王将阿鸢紧紧搂在怀中。
阿鸢也擡起有些僵硬的手臂,回应一般抱了一下闵斓王……
头埋在闵斓王胸口,阿鸢闭上了双眸……其实有还一种办法可以让聚魂草短暂的认她为主……
——
别苑在山坳里,清净又惬意。晚饭后闵斓王牵着阿鸢的手在草地上散步。
他今天高兴极了……近千年的岁月里,他上一次这么高兴,还是百多年前第一次化成人形的时候。
倦鸟归巢,山林间的夜晚静谧美好。
一轮清朗的明月挂在半山腰,山间的溪水蜿蜒盘旋,零落的萤火虫像流落凡间的星火,熠熠闪烁。
“明日进宫,本王就将此事昭告天下。”
“阿鸢,你喜欢什么样的典礼?在星耀城闵斓王府?还是陈仓城紫宸帝宫?”
“哦对了,你还没有去过紫宸帝宫,明天去过之后再决定。”
“……”
闵斓王自说自话,今夜的他话多得像个心无城府的灿烂少年。
萤火虫落在阿鸢的裙摆上,明明灭灭。阿鸢低垂着眼睫,看不清表情。
“阿鸢,你喜欢什么样式的婚书?”闵斓王拉着阿鸢的手,满怀期待地说。
斓鸢今天特别的乖顺,不知怎么,闵斓王看着近在眼前的阿鸢,却好像怎么也看不清。只得紧紧地抓着阿鸢的手臂,仿佛只有将她牢牢地攥在手中,他才能安心。
清凉的晚风吹过,撩起阿鸢的发丝拂过闵斓王的脸颊,闵斓王揽住阿鸢贴着她的耳畔:“有你陪着,本王便不觉得岁月漫长难挨,凉风也醉人,空谷也热闹。”
阿鸢的心不知为何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我不是个很好命的人,说不定会给你带来厄运。”阿鸢淡淡的说。
“可我是个福星高照的人,一定能给你带来祥瑞,在我身边一生一世,永生永世,我护你周全。”
“夜深了,回去吧。”
阿鸢不动声色地推开闵斓王,转过身,朝着别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