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她不能，你知道的
第三百九十章她不能，你知道的
老妇人听到何在的问题，立刻笑容灿烂地迎了过来。
“沐小姐真是好人，知道央央可怜的身世后，便想收留她，以后还要带着央央去京郊生活呢。”她握着何在的手，摇头感慨，“真是福兮祸兮，央央跟了沐小姐，我也放心了。”
何央睡得很浅，还有些担惊受怕，听到说话声慌乱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往沐娇怀里贴得更紧了。
“姐姐，我怕。”
她小心翼翼地说，声音还有微微颤抖。
沐娇没有说话，却见何央抱得更紧。眼眸掠过面前的何在和老妇人，却是盯着仲窛，盼望着可以从他的眼里看出一二，可惜仲窛那张脸上不辨喜怒，没有一点表情，沐娇琢磨不透。
却是心下一沉。
“央央真要跟着沐小姐去京郊？真是太好了。”何在眼睛一亮，也替她高兴。
沐娇不但会照顾好央央，而且还可以给她最好的。去京郊比留在四方村不知要好多少倍。
“阿娇，你出来下，我有话和你说。”
一直沉默的仲窛突然发话，沐娇咬紧唇瓣，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跟着仲窛出了山洞。何央可怜兮兮地看着沐娇，虽然一百个舍不得，但还是从她的怀里钻了出去，小心翼翼走向何在。
何在和老妇人便都摸了摸央央的脑袋，指了指角落里剩下的白米，“央央应该饿了吧？我们去做吃的好不好？”
小姑娘不敢点头，只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因为知道大家的不容易，并不敢有太多的非分之想……
懂事如央央，更让人心疼。
沐娇回头看了眼央央，不过跟上仲窛的脚步。她知道仲窛要说什么，也知道他们现在和将来可能面对的处境……
却想再任性这么一次。
仲窛将沐娇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确定再无旁人之后才停了下来，慢慢悠悠地将身子转向沐娇。“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问，语气中还带着淡淡的愠怒。
“我知道。”沐娇稍微一顿，却是眼眸认真地望着仲窛，虽然这个决定非常疯狂，但是她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这么盯着仲窛的眼睛，沐娇接着往下说。“我想豆子了，那小姑娘和豆子一模一样。”
提到豆子，沐娇心尖微微一疼。
她以为时间可以治疗好心伤，但每次提到豆子，都感觉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被裂开，再往上狠狠刺了一刀。
提到豆子，仲窛的表情也有些许的动容。
“我知道你放不下豆子。”他眼眸认真地看着沐娇。他从未怪过她，甚至觉得自己要负主要的责任。如果不是那时没有交代一句便回到京郊，而是带着沐娇他们一起，便不会有之后的事情，豆子也不会永远离开他们。“我也放不下他。”
沐娇没有说话，就这么淡淡然地看着仲窛，安静等着下文。
“但是……”
她果然等到了但是，却还是面带笑容地听仲窛接着往下说。“但是这小女孩不是豆子，她也不可能成为豆子的替代品。我希望，你能想明白。”
“我明白。”沐娇略显苦涩笑笑，却接着仲窛的话往下。“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央央，不会再把她丢了。大不了到了京郊，我让她住在以前的宅子里，不住在质子府。这样行吗？”
沐娇苦苦央求，却是双腿一软，向仲窛跪了下去。
幸亏仲窛眼疾手快，再猜到沐娇打算的时候，却是伸手将他搀扶起来，亦是眼眸认真地看着她。
“阿娇，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就算不住在质子府，她也逃不掉那些纷纷扰扰。”
“你，也一样。”
沐娇都清楚，只是掩耳盗铃欺骗自己，只要脱离质子府，便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央央。但是偏偏残忍如仲窛，要拆穿她这最后一点缥缈的希望。
“你若真为了这个孩子好，就不要带她回京郊。她若跟着我们，便只能如我们一般，过刀口舔血的日子。”沐娇从来冷静聪颖，却偏偏在这件事上犯起了糊涂。“你可以把她留在四方村，我想办法派人，好吃好喝地照顾她长大。或者将她送到其他衣食无忧的富贵人家。”
仲窛的安排，不但合适而且体贴。
也确实考虑了沐娇的需求。
沐娇眼神闪躲，理智告诉她仲窛已经提供了最好的选择，偏偏情感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可是我已经和央央说好了，不能背信弃义。她已经被太多人放弃了，不能再多我这一个。”
“阿娇，你觉得是为了央央好，可事实真是如此吗？”仲窛再问，沐娇却面色苍白，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微微张嘴，不过看向仲窛。
“你……你让我想想，好不好？”
她有自己的坚持，却又不是完全不讲道理。
仲窛亦不想再逼迫沐娇，甚至他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容易，在沐娇退让之后，他语气亦稍稍放缓，轻轻点头。“好，我给你时间，你慢慢考虑。反正治理黄河水患不是一日两日可以结束。你还可以和那孩子继续相处。”
“谢谢。”沐娇知道仲窛能这么说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他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自己的感受。
“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仲窛轻轻拍了拍沐娇的肩膀，知道她需要稍微整理下，才能回到山洞面对何在、面对老妇人和央央，“我先回去了，我们等会见。”
“好。”
沐娇张了张嘴，目送仲窛离开。
仲窛离开后，沐娇将身子虚弱地靠在一旁的石头上，心里乱糟糟的。不过所幸很快便整理好了情绪，再回到山洞。
老妇人的小米粥已经快要熬好了，知道何安家中余粮非常有限，大家都非常节省，能少吃一点便少吃一点，熬粥时不只是小米，还会放一些杂草进去。虽然影响口感，不过更能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