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孩子

孩子被赵日天抱在怀里，他想仔细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可是他才摸到婴儿的额头，一丝鲜血已经落下，婴儿娇嫩的皮肤被他强劲的气刮伤了。

赵日天思考了一下，回去找到丫鬟，她的伤口被简单包扎了一下，已经恢复了一些，正在收拾雪儿的遗体，赵日天将赵小雷交给了她。

“把他当做你的儿子来抚养吧，我已经入魔，恐怕除去心魔要很长时间，和我在一起他会受伤的。”赵日天对丫鬟说，他想再抚摸一下儿子的脸，但是很快就制止了自己的动作，不再多做停留，转身施展轻功疾行而去！

“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赵日天说完自己的故事，对赵小雷这样说。

赵小雷确实知道后面的故事，在那个故事里他是主角，带着对父亲的期待走出村庄。

“我想我原谅你了，至少你没做错什么。”赵小雷撇撇嘴说，他还有点这个年龄特有的孩子气，对于父亲即使原谅也是骄傲的。

“我还是做错了，”赵日天反驳说，“我如果那时候没有那么骄傲，没有那么自大，雪儿是不会死去的，我是帮凶。”

帮凶这两个字实在太严重了，赵小雷想要反驳，赵日天却示意他听自己说完。

“我间接害死了雪儿，因为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个道理你是懂的。我不后悔成为大侠，但是我后悔把雪儿放在他们手上，那时的我应该再细心一些才对。”赵日天想了一下又问，“你母亲现在如何？”

赵小雷想了一下才意识到对方问的是自己的养母，那个忠心于母亲的丫鬟：“她又嫁人了。”

想到自己以为了多年的母亲居然不是自己生母之后，赵小雷感觉有些不太好，但是回想起来，母亲这些年对自己虽然关切，但总是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大约就是父亲的缘故了。

毕竟自己也是害死她主人的人的儿子，但是大约是母亲的缘故，她还是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并且按照众人期待的方式长大。

父亲说自己错了，但是真正应当责备的却又不是他，对于赵小雷而言，这肯定要算在那些江湖人身上的。

这大概就是他和父亲另一个一样的地方，也是养母经常感慨的和父亲一模一样的地方之一，不管怎么样，母亲这个仇，他也是知道了，自然是要报的。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赵日天看他出神，大约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开口问道。

“我在想妈妈的死因。”赵小雷回答，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赵日天摇摇头：“她虽然是被武林人士杀死的，但是这些人我后来得知也是有其他原因，倒也不完全是为了向我寻仇，不管怎样，这件事你不妨查清楚再作打算，我也会四处查看，有什么发现会及时告诉你不用担心。”

“所以，你又要走了吗？”赵小雷惊觉对方话里的话，吃惊的问对方，赵日天点点头，这几年来他一直独来独往，为了躲避心魔，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敢见面，现在突然有了离开需要道别的人，心中陡然一暖，不自觉露出一个微笑，挥挥手，修长的身形在绿色的树丛间优雅地闪动，看上去几乎是赏心悦目的。

言罢，赵日天又感应到自己留下的加持松动。想要让小雷帮忙，但是小雷却又不知道真实的自己，所以没法告知。

在此时的这个场景赵日天心急，却又没法立刻离开去解决松动问题。所以，赵日天只能听天由命，独自承受将要消失世间的自己。

但是赵日天心中的警钟敲响。大想不妙，因为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不行了。但是小雷确实是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要是自己的突然烟消云散，小雷该怎么接受。于是，不由得想到反正自己已经不行，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要不要告诉小雷。心想，其实告诉小雷真实的自己也好。毕竟，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没什么意义了。或许，终有一天小雷也会知晓真实的自己的。

但是却没法让小雷救自己。因为，此刻的赵日天已经意识到自己即便是立刻离开也没法改变自己终将逝去的生命。

但是犹豫的赵日天还是没有立刻告诉小雷自己的真实身份。

只是向小雷告知了自己可能会马上要消失了。因为赵日天想，自己告诉了小雷会离开，这样能够避免因为自己的突然消失而让小雷措手不及。同时也让小雷有一定的心里承受能力，接受自己的消失。

此时，赵日天又再一次考虑到要不要告诉小雷自己的真实身份。

小雷知道后，两人便分分说些告别的话。

在告别的时候，两人均是不舍的。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此时此刻的小雷眼中却满含着泪水以此向赵日天表达自己的不舍。

但是小雷也明白总有一天自己还是会和赵日天分开的。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并没有影响到小雷向赵日天提问，因为小雷以为赵日天只是简简单单的离开，认为不久之后便会再次和赵日天见面。

所以便向赵日天询问到何时能够再次和他见面。

赵日天故作洒脱的大笑，回答道当时机成熟时一定会再次相见。却又抹过一丝小小等我伤感，这点小雷看在眼里，却并没有意识到什么。

以为真的像赵日天所说，还是会在再次见面的，而且不会太久。所以，小雷一下就释怀了。

说到，来日再见，一定要酣畅淋漓。

说到这里，赵日天没法回答。所以，细想，尚觉不妥，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小雷自己的真实情况。

小雷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看见了赵日天的纠结，以及不回答自己的来日酣畅。

便询问赵日天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再赵日天的一致纠结中，赵日天意识到自己不能一直瞒着小雷，毕竟小雷这么相信他，以为会和他不久再次见面。

最终还是选择告知小雷真相，自己的真实身份。

对小雷说。小雷现在眼前的自己其实只是一个用黏土积聚而成的人像。如果自己的神识一旦离去，便会化为飞灰。

言毕，赵日天的人像慢慢崩裂瓦解。就在这刹那之间灰飞烟灭，化作了灰尘飘散于天宇之中，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的悬念。如此一个独领风骚的赵日天，最终也不过化作了飞灰而已，像是这个世间并没有出现过赵日天这个人。

刚刚还幻想着和赵日天不久的想见，却因为赵日天刚刚说的话而愣住了。

但是最为让小雷惊住的不是赵日天的话，而是因为小雷看见了赵日天在自己面前灰飞烟灭。

看着这样的这一幕小雷为之默然，还没有真正清醒的意识到此时此刻自己所处的环境，以及就在刚刚在自己面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日天消失了？灰飞烟灭？

小雷在想，赵日天还能再见吗？明明，刚刚还在自己眼前的赵日天，怎么就消失了呢？而且还说自己是用黏土所制作出的人像？

一时间，小雷还是没法消化掉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以及赵日天所说的身份。

等小雷缓过来神时，赵日天已经早早的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

此刻的小雷没法接受这个事实。而且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此刻的痛苦。或许该大哭，又或是沉默。

昔日好友的突然消失，小雷周身没有一人。小雷不知道该向谁去述说这不可思议的一切。更不知这次过后，会是几时能和赵日天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