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师父要进宫，作为亲传弟子，林黛玉也得同行，然后她就让贾家来码头迎接的人扑了个空。

林黛玉再次进京这么重要的是，林如海当然不会忘记通知贾母，但是琴玑直接把林黛玉带进了宫，贾家前来迎接的家奴如何回去哭，就不干她的事了。

林黛玉以为琴玑进了宫之后，态度可能会变，可等她跟着琴玑分别拜见太上皇太上皇后和皇帝皇后的时候，她就惊讶地发现，琴玑的高傲依旧，明明是她给太上皇后和皇后行礼，可是无论是太上皇后还是皇后，神情都有些古怪，好像不敢受她的礼一般。

林黛玉十分惊讶。

更惊讶的是，太上皇对她这位大师父的态度，如果说别的子女之余太上皇不过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话，那么太上皇面对她的大师父，就是真慈父心肠了。

“你这个丫头，在外面一呆就是这么久！也不知道回家看看你老父亲！”

“嗯，看过了。父皇身体倍棒、吃饭麻香，估计还能给皇兄找个十七八年的茬儿！”

太上皇一听，指着太和殿方向笑骂道：“你！是你父皇我给你皇兄找茬吗？是他自己不争气！不信，你留下来自己看！”

琴玑道：“也成。不过我不喜欢住在宫里。”

“行，你喜欢哪座行宫？”

“小汤泉宫。”

“成，给你了。”

“京中很无聊，我想找些事儿干。”

“你想做什么。”

“顺便把小汤泉宫修一修。”

“也成。不过内库没银子。”

“我知道。我想要西山的废煤窑子。”

“你要那个做什么？”

“没有？”

“有有有。”当下就叫过自己的大太监权昌，“听见没有，内廷下面挂着的废煤窑子，都给月儿送去。”

“是，陛下。”权昌笑眯眯地道，“公主殿下是要做大事的，不如，司礼监批个条子，也好便宜公主行事？”

“月儿做事，还有司礼监批条子？”

“这，陛下，您对公主殿下的疼爱，小臣如何不知道？只是如今，万岁那边盯得紧，小臣也是防范未然。”

太上皇没好气地道：“他敢！”又道：“好吧好吧。就听你的。”

又对林黛玉招了招手，道：“你这丫头，生得倒好，谁家的孩子？多大了？怎么跟月儿一起进宫的？”

林黛玉少不得一一答道：“回禀陛下，臣女是现任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今年十岁了。这次是跟着师父二师父一起进宫的。”

“师父？月儿？”

太上皇从来没想过，邀月那么冷的性子，会收徒弟。

“女儿的亲传弟子。”

“你不早说！”太上皇直接扯下腰里的明黄蓝田九龙佩塞到了林黛玉手里：“拿着，你既然是丫头的亲传弟子，就跟朕的亲外孙女一般。”说着就吩咐权昌道：“传旨，林如海之女柔顺无仪，仙姿玉佩，特封和柔郡主。”

一时之间，整座宫殿都安静下来。

太上皇后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公主之女按例只封县主。您这样，会不会让这孩子难做啊？”

太上皇没好气地道：“你懂什么！”转头看到琴玑冷若冰雪的脸，他自己就先退了三步：“好吧好吧，就县主。但是咱和柔的待遇必须是郡主的！”

转头皇帝来给太上皇请安，听说之后更是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皇妹喜欢，再厚些也不妨。不如，郡主份例加倍，林丫头多陪陪皇妹，得了闲，亦可入宫来陪母后打打牌说说话。对了，让司礼监拟旨，让林如海出任浙江布政使。”

这个朝代的地方长官没有总督，巡抚也不常设，布政使已经是地方最高行政长官。

又一叠声地吩咐左右，让人去自己的私库取了六色礼物给林黛玉。

“册封县主，宫中有份例，这却是我这个舅舅给外甥女的体己。”

当年进京的时候，被贾家那般冷落，如今皇帝赶着做舅舅，林黛玉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何心情。她只知道，君王如此，万不可扫了皇帝的颜面。

等入了夜，跟着琴玑入住西苑，林黛玉这才避了人问琴玑道：“师父，为什么太上皇和万岁会……”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终究，她是这个时代的人，有些词，她还是要避讳一二。

琴玑答道：“等新年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新年的时候？

林黛玉很纳闷，却不好再问。

西苑很大，北海、中海、南海，三个园区，三座湖泊连同四周的宫殿和上万宫女内侍，就服侍琴玑、怜星、林黛玉三人。

林黛玉甚至不知道，贾家没有接到她的仆妇回禀贾母的时候，很是说了一些话，惹得贾母大怒、王夫人暗暗称心、薛姨妈不阴不阳地说了好些话。等林黛玉被册封为县主享郡主待遇领双倍郡主俸禄的消息传来，贾家上上下下立刻换了一张脸，逢人就说林黛玉的好话，贾母更是几次三番地打发人来西苑，希望请林黛玉去贾家坐坐。

怎能他们的人连宫墙都摸不到。

琴玑以实际行动证明，跟贾家这种人，如果身份比她们高出整整一个阶级，完全可以用特权碾压他们。而被照着脸碾压的贾家，还只能小心翼翼地奉承着。

琴玑越是这样，贾家越是胆战心惊，贾母王夫人甚至不约而同地约束起贾宝玉，不让他出去玩，以免在外面说了什么不中听的，犯了大公主的忌讳。

不过，太上皇后、皇后和宫人们用来打发贾家人的理由倒不全是虚的，因为林黛玉也有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