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不得其解
“怎么回事?我怎么说话没有声音了?”
赵锐意识清醒,但此刻只剩下上下蠕动的喉结。
此时中年妇女似乎也注意到了赵锐的存在,一双血眼瞬间紧盯着赵锐。同时一边呼喊着自己的孩子,一边慢慢朝赵锐走来。
赵锐的心头瞬间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那恐惧就像心底里有一个蜘蛛巢穴,里面不停有细小的蜘蛛从里面一只一只的爬出来,成千上万的蜘蛛慢慢爬满赵锐的心脏。
赵锐逃离,但却动弹不得。就像以前自己半睡半醒间被鬼压床的情景,有口不能言,有脚却寸步难移,甚至就连微微动一下手指头都做不到。
随着中年妇女的靠近,赵锐这才发现她身后的黑暗中还有无数伸着满目疮痍的手,不停哭喊的人。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或断臂或断腿或者连半边身子都没有。面庞痛苦愤恨,面庞上有的没有眼有的没有鼻子有的甚至连整个脸都没有。
赵锐曾看到过葬鬼渊的白骨累累,但却从没像现在这样恐惧。这种恐惧是从心底油然而发的,无助犹如黑暗中的潮水,渐渐将赵锐吞噬。除了呼吸,赵锐就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
赵锐只感觉自己在一片静谧的黑暗中缓缓坠落,看不到陆地。而那名中年妇女已经来到赵锐身边,将他轻轻环绕。同时无数哭喊的人也来到了他身边,缓缓将他包围在中间。
除了看到眼前的景象,赵锐大脑内一片空白。没有思考,没有动作,只是空洞地看着眼前一切。看着他们来到身边,看着他们将自己抬起,看着他们抬着自己缓缓向黑暗中走去。
就在此时,一阵淡蓝色的毫光划破黑暗,照在赵锐脸上。只见赵锐眼睛快速眨了一下,随即就感觉周身可以缓缓活动。而那些索命亡灵瞬间蒸腾,再次变成风中那道诡异的声音。
赵锐抓住瞬隙,立马从入定中惊醒。此时赵锐已经全身冷汗,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五更夜舞的内劲、聚气诀、三江化九千,竟同时不运自转,在赵锐体内疯狂冲撞。赵锐急忙调息,同时收拢聚气诀与三江化九千。
“好险!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发出一道声音就有如此程度!”
赵锐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到底骷髅谷中有着血月宗怎样的恐怖杀器。看样子先前花铁华所说的血月宗拥有一击制胜的东西应该确实存在。而先前骨千秋有恃无恐,敢在盗山大门前接战只怕也是因为‘它’。
“那为什么没有使用?”
虽然赵锐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被明令禁止出门。而门外还有掘坟掘墓把守,就更加难以阴潜出去了。
窗外依旧晦暗,炉中的柴火依旧旺盛,赵锐知道时间不过只过了片刻而已。此时白骨楼外响起了梆子声,那是警告。不一会儿,骨影上到赵锐所在的房间外,轻轻敲起了门扉。
“嗔师兄,巡逻的哨兵师兄要你将窗子关好!你在吗?”
赵锐立马撤去禁制。
“你进来吧!”
同时赵锐起身来到窗子前,只见窗外正有一队血月宗精英弟子在朝窗子里望。赵锐与领头的夜叉对视一眼,随即一把关上了窗子。
此时骨影已经站到了房间里面,低着头并没有看赵锐。
“今夜的骷髅谷似乎格外热闹?”
骨影这才抬起头,说道:“有时候好奇不一定是好事。”
“我以为你知道点什么?”
骨影并没有马上回答赵锐的话,而是静静地半眯着眼睛盯着他。随后骨影只是叹了一口气,看向已经被赵锐关上的窗子。
“‘将军’无人控制,从盗山又被抬回来了!”
“‘将军’?”
赵锐当然知道骨影口中说的‘将军’绝不会是一个人,若是人被抬回来那就应该是受了伤。但赵锐在盗山除了见证鬼魙的死亡外,并没有见到有高手受伤。
同时,人也绝不会发出那样的声音。那道声音是无数声音的汇合,里面有的只是愤恨、绝望与撕心裂肺的悲恸。
“‘将军’是什么?”
“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一句。你自己好好理解吧!”
不待赵锐再问些什么,骨影转身离开了房间。
“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
“‘将军’从盗山又被抬回来了。盗山,无人控制,又,抬回来。”
赵锐仔细琢磨这这句话。从这句话了他知道‘将军’曾被人从骷髅谷抬去过盗山,但在盗山赵锐并没有感觉到异常,说明‘将军’并没有再盗山现过身。
“无人控制?那为什么要抬往盗山?去盗山应该是为了给师尊一个出其不意,但怎会无人控制?谁会控制‘将军’?难道……”
赵锐一边假寐一边思索着关于的话,在盗山,血月宗应该折损的高手中就只有鬼魙一人。但赵锐再次推翻了自己的猜想,他更相信暗中操控‘将军’会是骨万年。
现在要让事情明了,只有知道‘将军’什么。但赵锐明白现在还不是可以刺探的时候!
在骨影走后,赵锐重新将禁制布置好,静静地坐在了床边。
现在房门紧闭,壁炉内还有柴火在燃烧。赵锐只觉得房间内异常压抑,正如他现在的心情一样。甫历大劫,赵锐内元尚未完全稳定,体内五更夜舞竟随着呼啸的阴风阵阵起伏。
赵锐刚要运元稳定内息,但只要一提取真元,五更夜舞就自发运行。周身死气弥漫的同时,那名中年妇女呼唤自己孩子的声音就在赵锐耳边回荡。
赵锐只能停下来,他可不想再次进入那样的黑暗中。炉中的火焰静静地燃烧着,不时发出的啪嗒声重重叩击着赵锐的心房,让他无法静心休息。
“看样子要等到日出了。”
太阳至阳,正是这种黑暗中鬼物的克星。赵锐估计等到日出后,那阵声音对自己内元的牵引会降低。说不定日出后,那道声音也会停止。
偌大的房间里,赵锐眉头紧皱,不停地来回踱着步。炉火使得房间里的温度渐渐升高,赵锐只感觉房间里越来越压抑,心绪也越来越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