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输了比赛

第二天，天下了雨，很是冷，早早起床，早餐已经做好，但他已经离开。

也好，该出去了，是去找陈阿姨了吧？

准备出门，瞧见那把伞上挂着一件外套，门上贴着标签：今天冷！

穿上外套，打开门，冷风立刻灌进来，忍不住捂紧了身子，雨下得有些大，夹在狂风里，像一把把刀，要割下人的面皮。

撑开伞，她绣的那朵花还在。

等在站台，远远地就看了他，应该是等了很久，我看见他一侧的衣服已经淋湿。

“早。”他笑着招呼。

“早。”我笑，“公车还能来吗？”

“是啊，一起等吧。”他凑过来，“昨天的演奏会……”

“很精彩吧？”我抢话，“真该去看看，好可惜。”

“不，我输了比赛。”他很惋惜。

我惊讶：“怎么会？明明很……”

轮到他震惊了，我转移话题：“你演奏一定很棒。”

公车来，我抢先，随意找了个位置，他在旁边的位置坐下，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安然，你昨天来过，对吗？”

“没有啊。”我解释，担心被他瞧出来，连笑都掺了虚假。

“我看见你了，在我表演之后，你走出去，我赶去追你，还是没有追到。”他趴在前面的座椅上，“安然，我在这里没有朋友。”

一路上我们开始沉默，雨水顺着车窗没有路径地下滑，整个玻璃上都爬满。

到了学校，他下了车，我发现他根本没带伞。

“你怎么没有带伞？”我问。

“刚出来时，看雨下得不大，就没带。”他笑，我摆了摆手里的伞：“一起吧，好在还算比较大。”

钻进教室，立马感觉暖和，脱下外套，擦干头发，已经听见楼下传来朗朗读书声。

“哇，好学生就是不一样啊。”成丽吃着棒棒糖，“瞧我们，感觉真是浪费生命！”

“那你也好好读书啊。”我笑，成丽撅嘴：“才不，赚钱才是大事！”

“你真的在外打工？”我好奇，成丽示意我小声：“别让别人知道，我是在夜市上推销啤酒。”

“那里很乱的。”我担心，“听说为了买你的啤酒，故意先让你喝。”

成丽很得意：“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的。”

“小心啊，让人发现就不好了。”

“怕什么！”成丽嗤之以鼻，“本来就不爱读书，趁此找个机会永远脱离苦海。”

上课铃响，杨伟浩才拍着篮球进教室，见我瞪着他，赶紧收手，却毫无来由地打了身后猴子一拳：“谁让你不提醒我，不要在教室里打篮球！”

一节课上得七七八八，主要是杨伟浩戳着我的背，等下了课，我一把揪起他的衣服：“你就不能安静一下？”

“我就是喜欢跟你玩。”杨伟浩嬉皮笑脸。

“那你也要看场合，上课的时候哪怕不听也该有个样子。”我拿出红色的笔在他的桌子上画了一条线：“三八线，不许你超过，否则，剁手！”

杨伟浩故意吓得举起双手。

可他也只是安静了一节课，等到下一堂课，他故意越过三八线，自顾在身后哀求：“哎呀，我不小心越过啦，来来来，剁手剁手！”

见我不搭理，索性趴在我耳边：“喂，我过界啦！”

“信不信我真剁了你的手？”我瞪着他。

杨伟浩故意哀求：“不要啦，没有手，我怎么保护你？”

中午去食堂吃饭，听大家都在议论，学校准备做新的校服，男生同意的西服西裤，女生仍旧是白衣黑裙。

成丽叹着气：“终于可以换校服了，现在的校服把男生搞得像是小学生，我们啊，倒像是去参加葬礼！”

没想到，下午放学，学校的宣传栏上已经贴出校服的样子来，听说是艺术系的才女亲自设计。

我和成丽远远地站在人群外，听着大家议论：“哇，这男生是我们学校的吗？看起来真的很帅啊！”

“是啊，很有阳刚之气咧，到底是哪个班的？会不会压根就不是我们学校的？”

成丽瞪着那一群花痴女生，自嘲：“真怀疑她们是不是从没见过男生！”

我示意她小声，因为我的关系，成丽在学校树敌不少。

杨伟浩这时拍着球走过来，见我们垫着脚，赶紧献殷勤：“要不要我给你们杀一条血路？”

“不用，等她们散开就好了。”我倒是不着急。

好不容易等大家散开，我走上前，看清那张脸。

“哇，还真是不一样啊，以前怎么没觉得他有这么帅的？”成丽啧啧啧地夸赞，我看着照片，怔怔地盯着。

“没什么嘛。我要是穿上，一定更帅气！”杨伟浩很得意，“是不是安然？”

我没搭理，转身默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