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分歧

检查终于结束了，时间流逝得像扭曲的迷雾。三天——整整三天，我们都被分隔开来，像是某种实验室里的老鼠一样。每天的测试循环重复着：检查、问题、记录，然后再次重复。那些人总是冷冰冰地出现，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一样，时间一丝不苟。他们问了很多关于深渊的问题，但却从不透露我们彼此的回答。我不知道利亚姆、布兰登和奥利弗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和我一样被困在这种疑虑和愤怒的漩涡中。

塔莉亚——她是我唯一关心的。三天前，他们带走她时的那个画面依然在我脑海里萦绕不去。她那一瞬间的惊慌——我至今无法忘记。我尝试保持冷静，试图告诉自己她会没事，但每一秒钟，我的心都像被撕裂了一样。我知道，这根本不是事实。她不会好好的，这地方的人...他们不会这么仁慈。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疼痛像是一种短暂的清醒剂，让我记住，塔莉亚在某个地方独自承受着未知的命运，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需要找到他们，我需要和他们谈谈。必须有所行动。

房间的门发出一声轻响，打开了。

“伊桑。”是利亚姆。他的声音总是那样理智，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无法打破他的沉着。

我们被带进了同一个房间，奥利弗和布兰登也都在。他们看上去有些疲倦，但神色各异。奥利弗显得紧绷，布兰登则低头不语。没人想先开口，空气中充满了压抑的沉默。

直到一名穿白袍的工作人员走进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检查结束了。”她说，语调毫无波动，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很抱歉，我们不得不将你们带来的深渊生物——塔莉亚留下来，她会作为研究对象为人类征服深渊提供研究素材。”

她话音刚落，我的心脏猛然一缩，整个人像被撕开了一样。有什么东西在我体内崩塌了。

“什么？！”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愤怒而破碎。

工作人员没有理会我的情绪，继续用她那平静得让人作呕的语调说道：“她的身体结构与其他人类有明显差异，尤其是她与深渊的关系。这是我们不能忽视的。”

“这不可能！”我猛地站起来，双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桌子掀翻。我感到体内的怒火在燃烧，烧得我几乎要失去理智。“你们不能这样！她只是个孩子！”

“伊桑，冷静点——”利亚姆试图打断我，但他的声音现在对我来说根本不存在。我盯着那个工作人员，像是要把她的脸看穿一样。

“你们不能这么做！”我吼道，声音颤抖着，带着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绝望。

那女人的眼神毫无波动，她平静地看着我，“这是为了研究。”

“研究？研究什么？！你们这些——”我已经无法抑制自己，怒火像烈焰一样在我体内翻腾。我朝着她走近了一步，拳头紧握，喉咙里充斥着未曾言明的威胁。

就在我快要失去控制的那一刻，利亚姆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强硬地把我拉了回来。“够了，伊桑！”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一道拦住我的堤坝。

我转头瞪着他，双眼里满是愤怒和不甘。“你居然让我冷静？他们要把她留在这里当实验品！”

利亚姆的眼神坚定，他并不回避我的愤怒，而是压低了声音：“这不是冲动的时候，伊桑。你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更糟？”我嘲讽地笑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她已经在他们手里了，还能更糟吗？”

奥利弗此时插了进来，他低声说道：“利亚姆说得对，伊桑。现在冲动没有用，我们要冷静。我们可以暗中行动，找出办法来救她——但不是这样鲁莽行事。”

“奥利弗，你...”我简直不敢相信，奥利弗居然也站在他们那边？他到底在想什么？“你也站在他们这边吗？他们根本不是人！”

布兰登一直沉默着，此刻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谨慎：“我理解你现在的感受，伊桑。但他们说得有道理。如果我们直接对抗，只会白白送死。”

他们为什么不明白？塔莉亚还在那些人手里，而他们却在讲什么‘冷静’，什么‘策略’。每一分每一秒，塔莉亚可能就在受苦，而我们却在这里无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