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噩耗
这罗刹教也太不专业了,录事、参军,听着就非常的不宗教。
林渊腹诽。
当然,比起凌云道场大佬的算计、李延卿的归属安危,林渊还是更在意那个出现在他那个什么都很美满的梦境里的王录事。
他复盘过,狐狸为他编织的美梦里的所有意象,应该都是自始至终存在于他本人潜意识之中的。
狐狸并没有改变什么,它的力量作用的点,应该仅仅在于将他困在自己的想象里。
如果有狐狸插手,那么本来流畅自然剧情就肯定会有不顺畅的地方,那么他绝对会提前从梦中清醒。
所以,那个身材瘦小、声音阴冷的王录事,他绝对在某时某地见到过。
可是,他翻遍自己所有的记忆,就是找不到此人存在过的痕迹。
“王录事,大事不妙,御剑宗已收拢所有未参与起事的弟子,不久大批人马就要杀过来了!”
夜风中,几十个罗刹鬼面沐浴着漫天的术法光影特效带着焦糊味,从明非台的方向仓皇逃来。
为首的那个鬼面一边仓皇而逃一边发出仓皇却又威严的声音,听起来甚是滑稽。
他们身后仅有两人追杀,却像是被千军万马追杀一般。
看来,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了。
林渊心中很是高兴,但仔细分辨了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便再也高兴不起来,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玄界遇到他。
目光死死的锁定逃在最前面的那个罗刹鬼面,视线下移。
看到罗刹鬼面左手上握着的,不是他认识的那人标志性的附庸风雅的折扇,而是一柄金灿灿的长剑。
看到那柄长剑的刹那,原本只是觉得奇怪的林渊顿时破防,心如被千万只噬血蚁啃食一般的剧痛,无数纷乱的念头在脑子里旋转。
天旋地转之际,脚底一滑,头狠狠地撞在了身旁的树干上。
直径数米的树干轻轻地摇晃了一下,树叶沙沙作响。
风儿喧嚣,卷走了此前迟迟不肯脱落的枯枝败叶。
只消片刻,又恢复了宁静。
但是,这种细微的变化,瞒不过筑基修士的灵敏感知。
“有人窥伺!”
剑光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冲林渊面门。
近在眼前了,林渊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以及自己的失态暴露了自己藏匿位置的严重后果。
剑光太过迅疾,他根本来不及躲避,只得开启阵盘的防御机制硬扛了这一击,随即收了崩了一角的阵盘退到疯子堆里浑水溜鱼。
但练气筑基之间果然有天渊之别,尽管他的速度在风力的加持下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练气巅峰修士,但在筑基面前就是不够看。
那道由王录事操纵的剑光,迅猛而又诡秘,总能预判他的逃遁路线,先发制人。
他比从前强了十倍不止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强度,在这种掌握了战斗节奏的高强度攻击面前,显得无能为力。
几分钟下来,他的身上继右腰那道伤口之后又多了无数道细长的鱼鳞状的伤口,破败得不成样子的衣衫被鲜血浸染得无比匀称无比透彻。
溪流一般的血水顺流而下,汇聚在他的脚底,又从脚底沿着明显有倾翻预兆的飞剑落到下方那片早已伏尸遍地血流成河的土地上。
某一刻,他脚下后继乏力,再也无力逃遁了,连人带剑坠入了下方那片伏尸遍地血流成河的土地。
“死了”
王录事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没有人能在他的鱼鳞剑诀之下流血超过半刻钟,筑基修士都不行,更不用说区区练气十层。
皱眉看向那群趾高气扬而去丢盔弃甲而归的家伙,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丁参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而他们只有一个时辰。
王录事提醒了脸色挣扎的丁参军一句,便御剑攻向了虎入羊群般大肆掩杀而来的萧熠。
他瘦长的脸上,表情由阴冷转为狂热:
御剑宗下代宗主的人选,半道夭折在了自己这个无名小卒手上。
那多美妙啊!!!
“萧道友腰上的伤好些了吗?”
轻忽大意在众多同门面前着了小人的道已成为萧熠目前最忌讳的事,王录事一提便惹得他狂性大发,舍弃了穷追不舍的目标,转而跟王录事死磕。
萧熠是拥有极品火灵根的天才,又有一个厉害的师父,修行造诣非比寻常。
加上与王录事一样的筑基中期修为、找回丢失的面子的决心,以及发泄负面情绪的狠意,也不知道王录事哪来的信心将其斩于剑下。
果然仅仅三五个回合,王录事就知道自己撞铁板上,一边勉力应对一边毫无心理负担地向丁参军求援:
“请丁参军早作决断,与王某合力,斩杀这位御剑宗天才!”
“文供奉,我教目标已变——请全力捉拿或协助捉拿李延卿。”
丁参军传音给在远空中与邹勍互有胜负的文旭,又令抽取灵脉进行了一半并组织着乌合之众突破长老殿的副手改换目标,随即毫不犹豫地加入对萧熠的合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