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就当这是一场梦，醒了很久还是很感动

在皇后眼泪涟涟的声声控诉下，皇帝终于舍得从御案之上起身了，他向着皇后走去。

一步，

一步，

一步

、、、、、、

像是行走在大能者的重力域场之中一般，每一步都异乎寻常的沉重。

而他的脸色，阴阴郁郁的，也如脚步一般地沉重。

当他来到皇后面前的时候，皇后才意识到今日的他很是非同寻常，她的心变得忐忑起来。

失禁的泪腺恢复了正常的生理机制，不再淌泪了，她只是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那只温柔的手沉重地抬起来，轻轻地抚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描摹着她的眉眼，轻轻地为她拭去那些因痛彻心肺而流的眼泪。

牵着她的手来到窗下，并肩坐着，一同出神地眺望着窗外仅仅看了一年便腻味了的风景。

皇帝抚今追昔。

似乎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十年还是八年，记忆有些模糊。

又似乎只是白驹过隙的一瞬，他与她还在那口深逾千丈的竖井底部，相拥在幽暗中沐浴着那又大又圆的“满月”。

他的手轻柔地抚着她触感光滑而又温润的脸颊，像是抚在温润的暖玉之上，爱不释手。

皇后乱如麻的心绪渐渐被这轻柔的爱抚抚平，依偎进了他的怀里，靠在他的肩头小憩。

皇帝低头，干涩的唇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贴了一下，随即望着窗外暮色中的亭台楼阁喃喃道：

“梦境很美，你也是。

但，

我，

还是想要真的东西。

抱歉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眼前的画面一抖，美轮美奂的宫殿失去了色彩和质感，如抽象派的画作一般光怪陆离。

而他被这股光怪陆离的洪流裹挟着在黑暗中向前奔涌，直到见到一丝丝光明的时候，他被那光怪陆离的洪流一抛，掉到了一个令他觉得亲切安心的黑暗所在。

然而，他刚觉得安心，一阵锥心刺骨的剧痛便袭遍了全身。

“渊仔真不愧是老魔法师了，那么好的的机会，都不做点啥有建设性的活动，浪费！”

林渊一听这个调侃他坐怀不乱的青年音，就知道这是他的落跑老爷爷。

心中哂然：真要做了有建设性的活动，老子跟泰迪有何区别，还不得被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老家伙嘲笑死。

而且，如果那样了，他还回得来吗？

多半不会回来了吧。

如果让他再选一次。

他割舍得下那个人前生人勿近的，只对自己一人温柔妩媚的，只为自己一人而伤心流泪的她吗？

“风老，这是哪里？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还浑身痛？”

林渊答非所问，他刚刚以巨大的毅力和决心舍弃了——曾经信誓旦旦要与之厮守终生的老婆和经过多年奋斗终成所愿的事业，心情不是一般的down，根本不想提坐怀不乱那档子事。

“小伙子不但身体虚，记性也不好，哥给你说过了，我们是多磨多机，以后叫我风哥吧。”

风老依旧在调侃他，但是林渊敏锐地觉得风老似乎在给失忆的他某些提示，只是目前的他确实理解不了，只能顺着风老的话说：

“好的风哥，能不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我怎么浑身上下都像是被人捶了一顿似的。”

这次风哥没再穿插什么废话，理所当然地回答他：

“这里是你的意识世界，这里之所以这么黑，是因为你还只是个没有开辟出识海的练气小透明。”

“至于想知道为什么痛嘛”

风格似乎有些为难，似乎是在抓耳挠腮。

如果他有形体的话，一定正在这样吧。

林渊猜测。

“风哥我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不如我带你出去看看好了。”

纠结了片刻，风哥非常干脆地选择让他自己看。

面前的黑暗消失，他又回到了那个雅致的雅间之中。

有些不同的是——他没有在地上，而是在空中。

360度无死角的全景视野让他将雅间中的一切尽收眼底：

雅间的门窗已经被人从里面关死了，不知名的阵法络结着雅间的六面八角，画地为牢地屏蔽着外界的一切感知。

他的身体和林虎还有那三个此前在一旁斟酒伺候的侍女人事不省地躺在地上，席晖坐在食案前旁若无人地自饮自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