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殉道与清道【四】

【本章bgm：风一样的勇士--variousartists】

卡特的身体突然僵住了。戚默阳也是微微一惊，然后看向了外面的街道。

每幢别墅外面都有一道小小的围墙，围墙进来才是房子本体。现在，有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围墙门口，正面朝着门里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卡特的声音有些嘶哑了。

“有人说，泰坦可能会背叛国家，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那个人啧啧几声。

“是谁诬陷我们！我们没有背叛国家！”卡特嘶吼道。

“那个人已经死了。不过，你说你们没有背叛国家？”那个人冷笑了一声，“那么，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卡特的身体颤了颤，喉咙间发出了沉闷的喘气声。

就在这时候，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不远处闪过了一缕亮光，卡特看到了那缕亮光。他站着的位置在围墙门口和房子门口中间，恰好可以看到，而戚默阳的位置看不到。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然后朝戚默阳扑了过去。

戚默阳一惊，但是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卡特在空中突然加速朝他冲了过来，然后将戚默阳撞倒在地。

两个人一起撞在了后面的门上，然后把门撞开，一起摔进了屋子里。在屋子里的众人轻呼了一声，之前站在围墙后的泰坦们也惊呼一声。

戚默阳伸出手想要把卡特推开，可是在他的手触及卡特的身体的时候，就突然不动了。

卡特的身上满是粘稠的液体。这种液体的触感戚默阳太熟悉了，这是血的触感。

“你怎么了？”戚默阳愣愣地问道。

“他们开枪了。我帮你挡了一枪。”卡特苦笑了一声。

戚默阳赶紧爬起来，将卡特拖到了门外看不到的地方。借着外面暗淡的灯光，众人可以看到，卡特的背后被打的血肉模糊，有些地方已经可以看到了骨头。

“你……”戚默阳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我真的不是有意招他们来的。”卡特轻轻出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到这里来……我来这里，真的就只是想跟你说点什么……”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戚默阳的心里突然说不出地难过。

“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条小命，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只是没想到，最后居然会是被自己人打死的。”卡特苦笑了一声，然后突然咳嗽起来。

戚默阳知道，这是血逆上了喉咙，堵塞了气管导致的。

“郑医生，郑医生，你能帮帮他吗？”戚默阳突然叫道。

“这……伤口太大了，怕是……”郑逸轩讷讷道。

剩下的话不说众人也都明白。众人沉默了。

“算了，罢了。”卡特又咳嗽了一声，突然拉住了戚默阳的手，“你还有妹妹……而我什么都没有了。不用在意的。”

戚默阳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说什么。

“我们是一群已经失去了信仰的流民，而你们还有属于你们的正义。”卡特的手往下拽了拽，戚默阳蹲下身来，“你还记得，当初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吗？”

戚默阳一怔，然后点了点头：“我记得。那时候你说，如果你死了，带一束百合花给你的妻子。”

“对。”卡特的声音轻了下去，“可是现在她已经不在了。能不能拜托你……放一束花，在她的坟前？”

“好。我可以放两束，还有一束给你。”戚默阳勉强笑道。

“那真是多谢你了。”卡特低声笑了起来，“就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跟她躺在一起……”

这时候一个人影突然从门口滚了进来。滚了一圈以后他立刻往侧面翻身跳开，然后跳到了卡特的身边：“老大……”

是维斯。他冒着风险，从围墙后冲了进来。

“你想说的，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卡特看了维斯一眼，“我想他们会原谅你的。”

维斯一怔，然后抬头看了众人一圈。众人都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维斯也可以感觉到，众人没有什么恶意。

“谢谢。”维斯轻声道。

“你们还不出来吗？刚刚勾结敌人的是卡特，你们还有机会。只要现在你们出来，就可以回去！刚刚进去的是维斯，我已经看到你了。现在你也已经是一名叛国罪人了！”门外的那个人大声地喊道。他从头到尾用的都是华夏语，这些话不仅仅是说给泰坦听的，同时也是说给殉道者听的。

维斯低下了头。他看着卡特，道：“我不在乎。”

卡特也看向维斯。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跟老大你在一起，我很开心。”维斯轻声说道。

卡特的嘴角勾了勾，眨了眨眼睛。

维斯突然站起身，似乎要往门外走去。李启明一把拉住了他：“你去干什么？”

“我要出去弄死门口那个狗娘养的。”维斯咬牙切齿。

“他们是谁？”李启明问道。

“蝴蝶的……”维斯顿了顿，“‘茧’。”

“茧？”李启明不解。

“从毛毛虫，变成蝴蝶的，那个茧。”维斯看了李启明一眼，“明白了吗？”

“明白了。”李启明点点头，“就是他们研制出了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