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即便是想起来也没什么的,其实。
我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想,如果我和他们一起,如果我的脾气好一点,如果我的言语,如果我的语调平常一点,如果我的社交能力好一点,如果我多关注那些明星一点,我会不会就不会被孤立?
但是,没有如果,只剩下结果。这是在我还没有被孤立前我的第一个同桌告诉我的。我记得很清楚。
那时候写日记时候,我把它写在了我的本子里。或许现在还能找到。
“你永远是你,就是这些与众不同的点,你才是你自己,而不是其他人”,司九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带着急迫,像是她晚说一会儿,我就会拿把刀往自己身上捅似的。
我被吓得一个激灵,我带着埋怨问她怎么了,她说,“我怕你失去你自己”。
我有些惊诧,问她,“怎么会?”
“你还记得苏联为什么解体吗?”
我开始背课本上那些条框,她打断了我,“你还记得吗,有一条是关于思想?”
我很快就背出了课本原句,她再一次打断了我,她说,思想的滑落是不可见的滑落的开始,就像我第一次说出骂人的话一样,就像是文化的入侵,就像是宗教,像是功利主义。
“你这么有经验,这么急躁,是因为你也曾经这样吗?”我突然问她。
她沉默了。
“所以,你觉得我像以前的你?”我的语气开始变得尖锐起来?
“救风尘?”我的语气已经不能说是尖锐了,这会儿应该是恶劣。
她沉默着,我知道她很难过,可是过去的那些破事儿,我都能拿出来和别人一起“品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能,甚至不能回应我的提问。
如果她回答了我的第二个问题,我是不会问出来第三个的。
我讨厌有人对我的问题沉默,你可以说不想说,但是,沉默永远不是最优解。
在我短短的十九年里,沉默是最应该被撵出去的存在。
我也讨厌有人在我的面前扮演救世主,故作神秘。因为我向往那些未知,我控制不住好奇心,更讨厌有人在我面前打开潘多拉的盒子。
她终于开始狡辩了,但是我已经不想听了。但是秉承着我们之间还是有友谊,有情分在的,我还是听了她的答案,和我想得大差不差,一个肯定,一个否定。
我想以前的她,但她帮我不是“救风尘”,是“撑伞”。
我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写我的练习册。我谁都不想理,课代表在课间看我心情不好,想过来哄我,我以“没事儿,我做数学题”的幌子糊弄过去了。
自己心情不好就算了,不要再牵连到别人了。没有人应该为了你的坏情绪买单,惹你心情不好的人除外。可是,我现在也不想和司九说话,我被放在了套子里。
我想,真好。我终于理解我的课本了,我想,我终于是课本里的人物了。
我笑着交上了作业,我笑着回家,我笑着坐上了回家的车,我笑着闭上眼睛。
路灯依然亮着,河的两边有人搭起了帐篷,闪着幽幽的灯。我靠在窗户上,司九今天睡得很早,在我下车笑着讨论着八卦的时候,她轻轻地对我说了晚安。
“晚安”,我看着月亮。
还好,今月照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