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诺言

王泽上课的时候开始变得心不在焉了。

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他的女朋友，尽管他也认为自己应该集中精力复习备战期中考试，但思绪总还是轻易地飘走。

等他从一个知识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老师已经又讲到了下一个地方。

他便再听一会儿，然后想法又会自然而然地飘落到陆连玥的留海和发丝，就这样循环往复，他听到的知识点，稀碎而零散，像被切割过的尸体遗落的残渣，一节节的课，就这样被他无意识地肢解，然后虚耗过去。

关于这一点，他无能为力。到了下午，除了弥漫在胸腔的空虚，他心底腾生出一种对自己丧失效率的愤怒。

但他只是默默地用手撑着脑袋，没有发作。

苏子欢一天都没怎么和他说话。

他隐约感觉到她的冷淡，又或许，她只是将全副心思都用在了准备期中考试上。她在课上的翻书声偶尔把他飘游的思绪拉回来，就像在帮无能的他做一些举手之劳般的制衡。

考试，考试。

等下午上数学课的时候，他干脆从头到尾不翻书也不动笔，目光始终落在讲台，就像中了蛊，或者说，自愿放弃。

老师并没有在意他，还是以她特有的高亢音色和张扬笔法，填充满了整个课堂。

等下课铃响，王泽才稍微放松了身子，老师不久下了课，踩着高跟鞋走出去。王泽才准备站起来去倒水，子欢说，“感觉你有点心不在焉。”

王泽沉默了一会儿，放下水杯说，“是。”

“怎么了?没睡好吗?”子欢转过头问。

“我也不知道。”

“期中考试很重要的。”子欢说。

这还用说。王泽苦笑着才准备开口，子欢说，“对我们来说。”

王泽一愣。

话里两重意思，第一，当然，期中考试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因为他们是学生，而且，是好学生。

第二，关于，“我们”，似乎……期中考试，也是老师对他们两个能否做同桌的重点考察项目。

“为什么这么说啊。”王泽坏笑说，“我不懂你的意思。”

苏子欢白了他一眼，“我随便你。你考得好不好，跟我没关系。”

“我会考好的。放心。”王泽说。

苏子欢疑虑地望他一眼，她觉得，一个人越是这么随意地许诺，越是没有多大的决心。她怕王泽只是这么哄她，然后学习照旧我行我素。

王泽被她盯着，又补了一句，“我尽量。”

“随便你。”苏子欢还是说，又转回头去，白皙的手指开始攥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动。

“子欢，我考好了有什么奖励么。”王泽随意地一笑，问。

子欢手略一停，过了一会说，“你考好关我什么事。”又继续写。

王泽一笑，故作失落地说，“哦，这么说，没有啊。好吧。”

他拿杯子出去倒水了，回来的时候，看见桌上的便签上一行清秀的字，“你考进前五，我送你一盒巧克力。”

王泽望着便签，一笑，看了还在整理笔记的苏子欢一眼，悠悠地把便签夹进了书里。

物理老师上课的时候，跟大家说一考完期中考试第二天就出去社会实践。

“我跟所有班主任交代的时候，叫他们事先不要走漏消息，啊不要走漏消息。”

“我怕你们一听说，诶，心收不住，不能沉下来准备考试。”

“但我觉得你们这两天的状态还是不错的，啊，是比较紧张的，我已经有预感，你们这次肯定能考好。所以我就先在这里跟你们说一声。”

“你们不要跟其他班学生说哦!我怕他们一激动，然后就掉链子。”

“你们不能给我掉链子啊。王泽，听到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师会点他，王泽还是冲老师会意地一笑。

同学们脸上也都是会意的微笑。

然后到了下午放学，整个年级都知道了一考完试就秋游。

回家路上，王泽在连玥轮廓鲜明的锁骨上刻下吻痕。

连玥一边微微有些面红地望着他，一边问，“秋游可以一起走吗。”

“嗯。”王泽抬起头，欣赏着她锁骨上他刚刚留下的绯红色杰作。

“那就说好了哦。”

“嗯。”

到了晚上，王泽一边做作业，一边看着连玥给他发消息。

“上课的时候我总是在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啊。”

王泽回，“有。一直都在想。”

连玥发了个害羞的表情，然后说，“我怕影响你学习。”

“放心吧。不会的。宝贝这么可爱，硬要说也是让我更想努力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