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季霸天的决策
千夫人深深叹了口气,眼眸中闪过放心和欣慰,她拍拍萧炎的手温柔地说:“我一生能遇见你的外祖,得蒙他的喜爱,犹如新生。如若他走在我的前面,此后余生我唯愿为他清扫古墓,了却残生。紫云我已无牵挂。”
萧炎听了千夫人的话,知道她心意已决,也只能暂时点点头,心想待那时再做计较也不迟。
萧炎心中深深地明白,成王败寇,一山不容二虎。
如若自己在庄主之位角逐失利,恐怕是不能呆在北国了。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多年在紫云建筑自己势力的原因。
至少如若那样,自己可有个后路,可以还有那份能力给千夫人优渥的生活。
想那季漠然只所以这次毫无留恋地从紫云分部全盘迁移而出,也是由于自己对紫云势力渗入的逐渐深入,他们分部的势力已经渐渐势微的原因吧。
亭阁外面,来探望千夫人的季霸天恰巧听到了千夫人的话,心中百感交集:“自己爱她,宠她,多半也是因为她给与自己的都是完完全全,真实的她自己啊。”
对于,最心爱的女人,驰骋半生的季霸天又怎么会没有考量?
第二日,天下第一庄前厅,金顶石壁,绘着各式各样的老虎图案,色泽鲜艳,惟妙惟肖。
地上铺着色调柔和织锦缎绣的地毯。
季霸天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分明而又深邃。
他一身月白色的锦衣,霸气侧漏地坐在他的金漆的宝座之上,虎目圆睁,暗暗观察着自己的子孙。
季霸天神情严肃,不苟言笑,周身散发出一股习武之人的戾气。
千夫人则一副柔和,与世无争的模样,安静地坐在季霸天的身侧。
两人一刚一柔,配合默契,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两个下任庄主的最有力竞争者萧炎和季莫然则在厅中分立两侧,泾渭分明。
季霸天语气平缓,眼神中却透露出上位者的霸气与不容置疑,他轻抬右手微微示意,随侍便立即躬身上前给众人展示了一幅女子画像。
画中的女子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衫,肌若凝脂,明眸皓睐。
她头上的乌黑色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根通体翠绿的碧玉钗,流苏摇曳在青丝上,虽是画中人但却已经美地动人心魄。
萧炎看着画中的女子,眼神中划过一抹惊讶,他不解地看向季霸天,又转头看向一副事不关己的千夫人,眼神中浮现了一抹浓重的疑惑。
一旁的季莫然心中同样波澜起伏,画中的女子正是他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慕容轻舞。
他表面不动声色,可眼神却泄露了他的局促不安,心想:“祖父风流半生,此时示出慕容轻舞的画像是为了什么呢?”
千夫人坐在季霸天的身侧,本对季霸天所示的画像不感兴趣,可看到萧炎的疑惑的眼神,她不由好奇起来。
无奈的是,画像是冲着厅中众人展示的,而千夫人坐在上首,即使她特意歪头偏身去看画中的内容,却也依旧看不清随侍手中的画像。
季霸天看着千夫人一改往日的雍容,伸头探脑中显露出的一份焦急,只觉千夫人一点也不矫揉造作,甚是可爱。
他冷硬的线条中不经意间溢出了一丝丝柔和的笑意。
季霸天状似无意地咳嗽一声,可随侍却是陪伴季霸天的数十年的机灵人,听见主人一声咳嗽,知道定有什么事情。
他忙转身回头,却惊讶地看见了正探头探脑地想窥见画像中女子真容的千夫人。虽然季霸天依旧岿然而座,没有什么特殊反应与表示,但人精似的随侍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急忙不顾厅中众人的反应,把画像转向千夫人,先让她一饱眼福。
千夫人看着画中的女子,终于眼神中也流露出一股惊讶,心中陷入了深思:“那个女子是那样的清丽出尘,粉嫩娇艳,最讶异的是那眉宇中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难道她就是炎儿说的那名与自己想象的女子?”
随侍看见千夫人看清了画像,犹自陷入了深思,才默默转过身重新把画像展示于厅中诸人。
季霸天没有说话,厅中的众人此时看着画像却反映不一,有的认为这是千夫人年轻时的画像。
有一些羡慕、嫉妒千夫人的人,却在心中暗暗期待,这位女子将会成为季霸天的新宠,取代今日千夫人的地位。
随着众人的千思万绪,季霸天铿锵有力的声音也适时响起,语气中透出王者的霸气:“这是紫云国的一名女子,我很喜欢,你们谁为我寻来就在第一轮的角逐中胜出。”
厅中诸人听见季霸天的话,若有若无的目光纷纷扫向千夫人,他们目光中有担忧、焦灼,也有幸灾乐祸、沾沾自喜,更有事不关己的看热闹。
萧炎听了季霸天的话,则没有一分的多想,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声控诉:“外祖,你已经有千夫人了,况且这名女子……”
虽然萧炎把千夫人当成母亲一般的存在,在没有季霸天的场合,也常常称呼千夫人为母亲,但在公众场合还是会中规中矩的唤千夫人。
毕竟萧炎是季霸天的外孙,在喊千夫人为母亲,辈份上会显得恨混乱。
季霸天看着这个一心为千夫人着想的外孙,心中深感满意,但表情却更显冷硬,仿佛对萧炎的忤逆十分生气:“况且这名女子怎样啊?”
萧炎想起那个真心待自己,真心把自己当成朋友的女子,心中柔软一片,仿佛又闻到了她为自己烤的土豆的香气。
如今如果让萧炎为了千夫人,而故意说慕容轻舞的不好,显然也是难为了萧炎。
运筹帷幄的季霸天,对外孙萧炎和孙子季莫然与慕容轻舞的过往都心知肚明,他仿佛明白萧炎此时说不出什么。
萧炎跪在地上,张了张嘴,却不说出任何,最后硬着头皮说道:“外祖,她再美好,您和她的年龄也不符。”
一句话瞬间把季霸天说的瞪圆了眼睛,不服地正要站起来辩论一番,却听见旁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声,瞬间便又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我说我喜欢她,又没有说要娶她,你不要断章取义!”
萧炎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宝座上冲着自己吹胡子瞪眼的外祖,又看看旁边泰然处之,游刃有余的千夫人,心中不免疑虑起来:“难道真是自己弄错了?可刚才他说喜欢她啊?”
旁边的季莫然显然也认为曾经风流多情的祖父,因为偶然得到了慕容轻舞的画像而又春心萌动,但他显然又没有萧炎的那份的冲动。
毕竟从小到大,萧炎犯错后,有千夫人求情。
而自己呢?自己又有谁呢?
被偏爱的那个总是有恃无恐,可自己并不是特殊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