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我们完了
见到温卿的无时无刻，井歌都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他怎么会理解她的那种痛。
“我知道，但现在真的不行……”
“你不知道！”井歌厉声打断她，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之中溢出，唇角还是死要脸地往上一牵，“你知道什么你知道！”
他很少很少，见井歌哭过。
她生来就不是爱哭的女人，井歌自己也曾经说过，最看不起的就是爱哭哭啼啼的女人。
“歌儿……”他必须让她尽快离开这里。
井歌往后撤开一步，没让男人抬起的手碰到自己，抬手抹掉眼底的湿意，刚擦掉又有新的眼泪落出来。
着急得转过身，眼泪越溢越多，井歌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没出息过。
接过身旁的人递来的纸巾，井歌擦掉眼泪，狠狠地醒了一把鼻涕，吸了吸鼻头，红着鼻头眼睛回过身看着夜凛。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三年前为什么要离开吗，本来就打算今天告诉你的，反正你都来了，那我现在就都告诉你。”井歌伸手指着地上的温卿，笑得讥讽无比，一字一顿道：“是因为她。”
想到什么，井歌埋下头从脖子里捞出那条夜凛送给自己的项链用力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说这是你给我的两周年礼物是吧……我也给你准备了两周年礼物，想知道是什么吗，这里，”指尖往下，井歌指向自己的肚子，笑得齿牙春色，“你之前不是好奇我肚子上这道疤是怎么来的，我骗你说是割阑尾留下的。”
哦，那也是她唯一一件骗他成功的事。
夜凛脸色愈发沉峻，看到井歌脸上的神情，心里头宛如针扎，痛楚从心口蔓延开。
井歌眼眶发涩，摆着头往后退，“我早该告诉你的，什么割阑尾……我骗你的，是你儿子！你儿子，被人一刀捅死在这里的！”
脑中犹如一记闷锤，夜凛身形一晃，怔住原地，满脸不可置信的错愕。
夜凛知道井歌的离开跟温卿有关，可是夜凛如何也不会想到，她跟他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我本来打算作为两周年礼物告诉你的……可惜……”井歌往旁边那群不知所措的男人看去，转眸又看向慌张的温卿，冷笑，“你看到那群男的了吗？就是你出差的时候，温卿找来……想要强爆我的人。”
“我跟他们说……我怀孕了，让他们能不能放我一马……他们给温卿打了电话……你猜温卿怎么说的。”
结合那道疤，他应该能猜到。
夜凛薄唇抿成冰冷的直线，一言不发。
井歌揩了一把鼻涕，又继续说道，“我趁着他们给温卿打电话……我偷偷地给你打了电话，接到电话的人……是温卿。”
夜凛目光一滞，眸子淬了毒似的往温卿看去，带着疑惑诧异，带着厌恶冷厉，偏偏没有半分怜惜。
井歌告诉他，温卿接到电话后，跟她说她跟夜凛在酒店，夜凛在她的身旁睡着了，让她好好享受，别浪费了她的一番苦心。
井歌再怎么抵抗，也还是没能护住宝宝，井修的及时赶到，让她没跟着宝宝也一起去，只是那时候宝宝的离去，差不多也带走了她半条命。
“你知道吗，阿凛，”井歌上前，玉手伸手抚上男人的俊脸，一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在泪光中笑得柔媚，缓缓道出她一直不敢跟夜凛说的话，“这一切，你妈妈都是参与者……她什么都知道，她从来，从来，就没有想要阻止过，你儿子的死，她难辞其咎…”
到现在每每想到秦素，井歌心中都感慨得很，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冷漠的人，那是她的亲孙子，就算她不在意，阿凛会在意啊。
她不是一向最在意他儿子的想法吗？
只要那时候她及时出手阻止，哪还会有她跟阿凛分开的这三年，他们母子的隔阂，也不至于此。
井歌就不明白自己是有哪儿这么不招她秦素的喜欢。
说到这，夜凛也明白了井歌为什么一直瞒着自己不肯说，自诩爱他的母亲，是杀死他儿子的凶手之一，这天底下，怕是再没有比这更荒唐可笑的事了。
她是他的母亲，就算再恨，又能怎样……
“之后，温卿把井家逼到破产……想尽办法地害我们一家人的性命，若不是我们福大命大，就真的如她所愿，你就没办法再见到我了……”
她只是把该还的还给她，而且温家那两口子到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到底是谁恶毒？
被夜凛搂紧怀中，井歌伏在他肩头安安静静地哭了声，抬起手轻轻推搡开男人，清冷地开嗓问道正题：“你今天，是要来帮温卿吗？”
“不是。”夜凛答得干脆笃定，侧眸森冷地看了眼那群男人，“给那个女人把衣服穿起来，不然你们今天一个都想活。”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给温卿穿衣服。
井歌用力拨开男人的手，目光冷冷地看他：“你到底什么意思？”
还说不是帮温卿。
“不许给她穿，谁今天要是敢不碰她我才要他死！”
“井歌！”
井歌眸底冷成一片霜意，“即便是知道她杀了你儿子，知道她差点害死我，你今天还是要帮她吗……”
夜凛伸手给她揩眼泪，“我没有帮她，歌儿，你先回家好不好，这里我来处理，我回家了再跟你解释。”
“不管我今天说什么，你都不许我动她一根汗毛是不是？”
夜凛不语，井歌偏过头冷笑一声，看向温卿：“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本事。”
“夜凛，我们完了！”
说这话时，夜凛能感觉到她不是在开玩笑，夜凛想要追上她，但看向屋子里的温卿时，又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他现在不能走。
走到门口，井歌停下，从身上米白色大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东西来，回过头猛地往夜凛脑袋上丢去，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门外，是被夜凛打趴在地的井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