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二

凌若飞心中一阵狂跳，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唐青云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低声道：“一袭思乡梦，醉卧海峡中。不愿做过客，惟愿做归人。你终于找我了？”

凌若飞强忍着心中的无比激动之情，目视着毛人凤等人离去，这才慢慢伸出手，唐青云看着他笑呵呵的伸手握住他的手低声说：“到我那里去吧？”

凌若飞跟在唐青云身后一直来到唐青云的办公室。进到屋里关上房门，凌若飞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你一直都知道我？还一直在等我？”

唐青云笑着点点头，凌若飞张开双臂看着他说：“拥抱一下吧，我的老兄，我的战友，我的朋友！”

唐青云伸开双臂和凌若飞紧紧拥抱在一起，两个大男人眼中泛起泪花，泪水无声的流淌着，谁也不去擦拭，二人对视着，泪光中彼此看着对方的笑容…….

唐青云倒了两杯酒递给凌若飞一杯抹了一把眼泪说：“来，我们干一杯”

凌若飞点点头两个杯子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唐青云和凌若飞同时喝光了杯中酒，二人相视笑着一起坐在沙发上。

“你先说，或者你先问吧？”唐青云看着他说。

凌若飞刹那间语塞了，不知道说什么了，刚才还有一大堆问题，现在却什么也问不出，说不出了。

“还是我来说吧，我是比你还早就加入蓝衣社的成员了，当时的十三太保中贺衷寒带我入得蓝衣社，在蓝衣社里贺衷寒把我当做心腹培养，可是西安事变之后，由于贺衷寒力主武力解决，受到老蒋排挤，老将对此事耿耿于怀，致使贺衷寒终生不得志，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接触了共产党，是共产党的高风亮节，博大胸怀让我重新开始认识共产党，了解共产党，后来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我见到了当时在西安的共产党地下领导人秦建卿同志，是他启发我，带领我走上了这条道路，也是他给我讲了好多共产党的理论和共产主义的伟大理想和奋斗目标，于是，我在秦建卿同志的直接领导下与第二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了一名共产党员，受党组织的委派，我继续留在蓝衣社潜伏下来，直到后来的军统，保密局。我从一个小小外勤逐渐做到了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当然这其中也有党组织的背后帮助和动用了很多关系。你也知道，我党潜伏在国民党中的不乏很多高官大员。”

唐青云停顿了一下，凌若飞看着他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呢？”

唐青云笑了笑说：“我的身份是严格保密的，当年秦建卿同志牺牲在上海时，组织上知道我身份的只有李克功同志。就连杨曼云同志都不知道我的身份。当年秦建卿同志告诉我，我的代号叫孔雀，我这只孔雀只能等着上级唤醒我才可以活动，否则，我就只能保持静默。直到我被戴笠派往上海接替原上海站长顾景山的时候，上级组织才派人秘密唤醒了我，同时告诉我有一位代号叫飞鸿的同志在上海日本梅机关，上级组织命令我协助飞鸿的所有工作，并暗中保护他的安全!”

凌若飞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问：“也就是说我们在上海的时候，你就知道我的身份了，而我对你却是一无所知”

唐青云点点头：“这都是组织上的安排，这样对你我都安全，就像我一直都不知道白慕雪的身份一样，要不是你和她一同前往西安，我还不知道呢，哈哈”

“这么说我所有做的事情都是你在背后暗暗地帮助我，掩护我的？”凌若飞看着他问。

“你本就是一名优秀的特工，很多事都是你在做，我在看，我的首要任务是保证你的安全，组织上的命令很清楚，宁可牺牲我，也不能让你有危险！”唐青云说。

“这是什么狗屁命令？谁下的命令？”凌若飞站起来看着他问。

“命令就是命令，既然上级组织下了命令，我就要无条件服从并且执行，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默默地在注视你，关注你的每一个行动，你的能力和才干我是不如你的，所以我能为你做好后盾和辅助工作，我已经很满足了”唐青云说着看看凌若飞问道：“下一个目标就是谷世仁了吧？另外，我要告诉你谷世仁在与毛人凤秘密商议一个行动计划，目前我还不知道具体内容！”

“你说的是覆巢计划？”凌若飞问到。

唐青云一愣看着他问：“你看，我就知道你这鼻子灵得很，我还不知道呢，你就知道了？这覆巢计划到底什么内容？”

凌若飞笑了笑摇摇头说：“这是唐曼宁昨天在毛人凤办公室偷看了一眼回来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计划的详细内容，所以我才……”

“才决定和我联系，然后联手搞到这份覆巢计划？”唐青云看着他问。

凌若飞笑着点点头说：“当初，白慕雪给我这支派克金笔的时候告诉过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和你联系，当时，我根本想不到孔雀会是你，更不知道这个孔雀一直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白慕雪也不知道是你，只是受组织上的委托转交给我这支钢笔！”

“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我只是知道组织已经安排你来和我接头，但是，是谁让你来找我接头的？又是谁把这支钢笔教给你的我也不知道，我就只能等着，等着你主动来找我，因为组织上给我的命令是，你不主动找我，我就不能去找你，哪怕是再困难，再危险我都只能在暗中协助你！”唐青云笑着说。

“辛苦你了，老唐”凌若飞再次伸出手和唐青云紧紧握在一起。

唐青云点点头说：“你的一切我都会在一定时间内向组织上汇报一次，包括你的困难，你的困扰，甚至是你的情感，组织上非常清楚”

凌若飞看着他问：“我和小雪…….？”

唐青云点了一下头说：“毛人凤让你娶唐曼宁这是对你最后一次试探，同时也是牢牢拴住你的一种方式，所以，我知道你当时很为难，我就把这件事向组织上做了详细汇报，组织上经过再三考虑，才决定让你答应毛人凤的要求，娶了唐曼宁，这样你会更加安全，同时也会深得毛人凤的信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获取更多的情报，再者说，唐曼宁这个女孩子还是可以争取的，她手上没有我们人的血，而且在你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全盘考虑，这桩婚姻还是要成全的，只是觉得小雪那边会接受不了，后来组织上也找她谈过，好在小雪是个深明大义的女孩子，能够理解组织上的良苦用心，虽说心里上有些接受不了，但是从大局出发，小雪还是很理智的！上次香港之行，是我按着组织上布置好的做的那一切，那辆警车也是组织上安排好的！香港之后，小雪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了!”

“消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凌若飞一把抓住唐青云的手问。

唐青云微微一笑：“你不用紧张，我说的消失不是说小雪出事了，只是在人们视线中暂时消失一段时间，或者换个身份，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安全！你要知道，毛人凤留在大陆各个地方的潜伏特务不计其数，谁也不敢保证小雪哪天被哪个特务在街头看到，一旦发生那样的事情，你我都要……甚至情况会更糟，你别忘了，你身边还有佟姝瑶，还有唐曼宁”

“那你告诉我，小雪现在哪里？”凌若飞着急地问。

“我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作战已经有段日子了，对付美帝国主义，也是需要情报人员和情报专家的”唐青云说。

凌若飞睁大眼睛看着他问：“你的意思是小雪上了朝鲜战场了？她一个女孩子，你们让她去那种冰天雪地的地方，她从小出生在上海，根本就没有在北方生活过，朝鲜那冰天雪地的地方，她会…….”凌若飞不敢想象下去，他看着唐青云说：“请你给组织上发报说，让她回来，小雪不回来，我就不娶唐曼宁！”

“胡闹，胡闹什么？这是交换的吗？你在跟组织上谈条件吗？”唐青云板起脸看着凌若飞问。

凌若飞呼的一下站起来看着他说：“组织，组织，组织也得讲道理吧？也要讲情面吧？为什么不告诉我小雪的情况，为什么调她去朝鲜战场，难道是想她牺牲在朝鲜战场上，让我好死心塌地的娶了唐曼宁吗？这是自私的做法，这是违背我和小雪情感道义的做法，组织上的这种做法我很不满意，我就要说出来，老唐，唐青云同志，孔雀同志，我知道你的级别比我高，所以我请您向组织上代为转达我的意见，小雪必须从朝鲜战场上回来，否则，我就不会迎娶唐曼宁！小雪要是明天回来，我明天就和唐曼宁结婚，小雪一天不回来，我就等一天！”

唐青云看着凌若飞问：“你知道你这种做法是什么吗？这是…….”

“你别的不用说，这个条件是底线，否则，我宁可暴露自己，也要离开台湾回到大陆，我要去朝鲜战场找小雪，你看着办吧!”凌若飞说完走到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唐青云说：“另外，请你转达我的意见时，代我再说一句话，下这个命令的那位领导就是个混蛋！”说完推门出去。

听着凌若飞那富有节奏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唐青云摇摇头道：“倔劲上来了！”

两天后，唐青云来到凌若飞的办公室递给他一份电报纸说：“自己看吧！”

“观音回南海”凌若飞看完电报纸上这五个字看看唐青云问：“你不会骗我吧？”

唐青云十分严肃的说：“这种事情不是儿戏，我怎么可能骗你呢？另外，老首长让我替他向你表示歉意，因为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就做出这种决定，这是对你的不尊重！”

凌若飞哼了一声没说话，唐青云看着他问：“你还没完了？我好诉你，还没人敢向组织上提条件的呢！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放心吧，小雪已经有了新的工作安排，说不定还会和你有交集呢，现在你就要张罗你的婚礼了，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看看行不行，我打算在你婚礼那天，潜入毛人凤的办公室，盗走那份覆巢计划，你看如何？”

凌若飞听完后想了想说：“这样，我们再商量一下，我担心你一个人恐怕…….”

唐青云笑笑说：“怕我拿不到？还是怕我被抓了呢？”

“你要知道啊，毛人凤可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覆巢计划对他和谷世仁都很重要，他能不加强防范吗？万一…….”凌若飞说了一半停住看着他。

“只要你能把他和谷世仁缠住，我就有把我拿到覆巢计划，所以，我的安全百分之八十在你手上掌握着”唐青云说。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担心呢，你想想啊，我的婚礼上，你一个堂堂保密局主任不见了，这婚礼还能继续下去吗？毛人凤疑心那么重，你要是在婚礼上消失了，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凌若飞给唐青云分析说。

“那你说谁去，总不能让你这个新郎官去吧？那岂不是更不合适！”唐青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