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我,也是实在没时间跟局座做汇报,原本打算把人……”
“算啦,你不必解释了,来人!”叶秀峰伸手制止了钟甄毓的话,随着叶秀峰的话音,从而外面走进四个彪形大汉看着叶秀峰,叶秀峰看看四人道:“给我下了他的枪,带上铐子”
四人一拥齐上摁住钟甄毓的肩头,从他身上抽出枪来递给叶秀峰,叶秀峰接过枪在手里掂了掂说:“如果我记得不错,这还是你那位老师徐静斋送你的配枪吧?哈哈,可惜啊,人已不在了,枪还在!不错的一支枪嘛”
钟甄毓努力的抬起头看着叶秀峰道:“局座,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下我的枪?”
“为什么?这应该问问你自己吧?你反而来问我”叶秀峰说着走过办公桌来到沙发前坐下。凌若飞看看叶秀峰说:“叶局长,您今天可要主持公道啊?”
钟甄毓看着叶秀峰提高了嗓门说:“我忠心耿耿为党国,您为何这般对我?”
“好一个忠心耿耿,那我问你,你今天干什么去了?”叶秀峰问
“我去码头抓共党了”钟甄毓看着叶秀峰回答说
“人呢?”叶秀峰问,钟甄毓回头看看站在一边的邱仁杰,邱仁杰立刻弯着腰走过来说:“报告局座,人被乱枪打死了”
“打死了?你们打死的是共党吗?”叶秀峰大声问道。
“叶局长,不好意思,恕我插一言,死者是我们师座的老朋友,根本就不是什么共党”李孝安说
“李孝安,你这个狗东西,你他妈设计害我,什么你们师座的老朋友?他分明就是共党派到南京的特工,你他妈前天怎么跟我说的?难道你忘了?”钟甄毓实在忍不住了大声骂起来。凌若飞看着满脸涨红的钟甄毓慢条斯理的说:“都说中统钟甄毓温文尔雅,从不破口骂人,今天这是怎么了?钟处长!”
李孝安笑了笑说:“姓钟的,你别信口雌黄,胡说八道,什么前天昨天的?我今天是奉命到码头接人的,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明白”
钟甄毓看着李孝安点着头说:“好你个李孝安,你他妈前天要了我三根小黄鱼,卖给我一份情报,你这才过了两天就开始不承认了,你他妈是什么玩意?大丈夫敢作敢当,你还是算是男人嘛?”
“钟处长,我是越来越听不懂你的话了,前天?前天我根本就不在南京,我奉我们师座之命去了一趟苏州,给师座办点事,我什么时候拿你的小黄鱼了,又什么时候卖你情报了?这不是无中生有吗?”李孝安说着站起来走到桌前拿起电话对叶秀峰说:“叶局长,您可以给我们师座打个电话核实一下我的话,如有半点虚假,我李孝安愿受军法”
“李副官,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前天我明明看见你的车在梧桐大道你和我们处座在一起,怎么又不在南京了?”邱仁杰上前一步说。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你们处长在一起了?放屁!”李孝安大声骂道。
邱仁杰眼睛一瞪吼道:“姓李的,你不要信口雌黄,颠倒黑白”
李孝安笑了笑问:“你说我和你们处长在一起,那我们在做什么?你有什么证据?”
叶秀峰看着几人回身从桌子上拿起一叠照片扔在李孝安面前说:“李副官你自己看看吧?”
李孝安拿起照片看了看又扔在桌上说:“请各位自己看看,这照片上哪个是我?”
叶秀峰和聂风以及邱仁杰一齐拿起照片仔细看着,叶秀峰看看照片再看看李孝安,李孝安镇静的坐在沙发上笑呵呵的看着几人,叶秀峰看了一眼聂风,聂风摇摇头说:“太模糊,实在是看不清”
凌若飞站起身来拿过照片看了看说:“钟处长倒是看得很清楚,只是这个人实在是不敢确定是谁?”
钟甄毓此刻完全明白了,这是几个人合伙在设局,把他装了进去,钟甄毓看着叶秀峰道:“局座,我要求见国防部长白崇禧将军”
叶秀峰看看他笑了笑说:“事情不讲清楚,你谁也见不到!”
钟甄毓冷冷一笑道:“这几个人设局害我,局座您应该能看出来,这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想说了,只要求见白部长,我要到国防部去告他们”
凌若飞看看钟甄毓笑着说:“钟处长,我知道您在国防部有人,但是,这事情您的确需要有个解释,这不是国防部的事,而是你们中统,还有我们军统的事,何必要惊动国防部呢?”凌若飞说完看了一眼聂风,聂风微微点点头回头喊道:“来人啊”随着聂风的一声喊,进来两个人手上拿着录音设备,叶秀峰看看聂风,聂风说:“局座,还有各位,你们听听这段录音吧”聂风说完对那两个人说:“放吧”二人答应着打开了录音机。
随着机器的转动声音传出来:“哈哈,叶秀峰,你不要跟我提他了,他就是一个傀儡,他在我眼里屁也不是。我不会给他叶秀峰脸上贴金的!唉,搞不懂你们这些搞情报的人,为什么都这样明争暗斗呢?再说了,中统怎么会是您这样的人栖身之处呢?时局?呵呵,你跟我说时局?你知道吗?自我进入中统至今,这时局什么时候安稳过?什么时候又好过?现在国共再次开战,未来是什么样谁都难以预料,只可惜啊,我虽谈不上怀才不遇,但是也算是明珠暗投,在叶秀峰这个窝囊废手下,实难有建树!钟处长拿到情报后打算如何往下进行呢?是把共党抓了,还是先汇报叶局长呢?抓与不抓那是我的事,至于是否汇报也要看我的心情了,总之,我付了你钱之后,剩下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
叶秀峰听着录音看着钟甄毓,钟甄毓眼睛越睁越大,他扭头看着李孝安咬牙切齿的问道:“姓李的,你真他妈歹毒呀?居然干出这种事来,害我!”钟甄毓说完看着叶秀峰说:“局座,您别听这东西,这是他们瞎搞的,这是陷害!”
“你只需要告诉我,这话是不是你说的?”叶秀峰看着钟甄毓问。
钟甄毓点着头,又摇着头,聂风站在一边说:“钟处长,你刚才说李副官敢做不敢当,你这又是怎么了。这话明明就是你说的,你怎么不敢承认了?”
钟甄毓看着聂风说:“聂秘书,真没看出来,你居然会玩这一套,你断章取义,捏造事实陷害我!”
“陷害你,我怎么陷害你了?这些话都是你自己说,难道这还有假吗?我只是在为局座鸣不平,局座看你是中统老人,一向对你尊敬有加,如此信任你,你却干出这种事来,你还有有脸来问我?”聂风说着对那两个人说:“再换一盘给他听听”
二人又换了一盘带子放出来:“你放心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做,这件事只要军统和警备司令部不介入,我就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走!”
叶秀峰摆摆手对聂风说:“不必再放下去了,停住吧!”
邱仁杰站在一边看着叶秀峰,再看看凌若飞和聂风李孝安三人,头上沁出汗来,他慢慢向后移动着脚步。叶秀峰突然喊了一声:“邱仁杰,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不是你们处长的声音,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你在不在旁边?”
邱仁杰此时已经感到危险在一步步向自己逼近,这个时候如果再不做出选择,恐怕将和钟甄毓获得一样的下场,邱仁杰想到这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说:“局座,这是钟处长的声音,我敢确定,但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确不在场,真的,我真的不在场”
“那我问你,你们处长有没有交代你什么任务呢?”叶秀峰看着他逼问道。
邱仁杰眼珠转了转看看钟甄毓说:“他就吩咐我今天带上我的人去码头抓人,别的我都不知道”
“抓什么人你也不知道吗?”叶秀峰问,邱仁杰点点头说:“我们处长一向如此,从来不提前告诉我们抓什么人,每次都是到了现场他才告诉我们抓什么人,可能就是为了走露消息吧”
钟甄毓看着邱仁杰笑着说:“邱仁杰啊,邱仁杰,没想到这时候你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我真是瞎了眼睛”
邱仁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看看叶秀峰,叶秀峰看看钟甄毓道:“钟处长,你是完全承认了刚才的话吧?”
钟甄毓冷笑一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叶秀峰笑笑说:“我叶某人做事从来不妄下断论,既然你这么说,那好,我就再给你拿出一些东西来,你自己看看”
聂风听完叶秀峰的话转身出去,一会功夫,聂风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子走进来说:“局座,都在这里了!”
叶秀峰说了句:“拿出来念给他听”聂风答应着拿出一张纸展开念道:“甄毓兄见字如面,来人已接到,并已顺利获悉上级指示,感谢兄之相助,盼望有朝一日,能与兄一聚,把酒言欢,共论大计,我上级领导时刻盼望兄能早日弃暗投明,你我同一阵营共事,岂不快哉”
聂风念完看看钟甄毓说:“再让各位听听您钟处长的回函:兄钧鉴,钟某能为贵党略尽绵薄之力,实感惭愧,钟某一生信奉先总理遗志,追随委员长,只望党国振兴,百姓安居,奈何战火又起,民怨升腾,钟某不才,虽不能为党国力挽狂澜,但亦不能成为当局腐败之走狗,委身中统,委曲求全,望兄能理解,日后有事,我当竭尽全力,望兄不必言谢,他日有缘,再与兄聚”
聂风念完递给叶秀峰,叶秀峰拿着两封信件走到钟甄毓面前晃了晃说:“你不会说这个你不知道吧?”
钟甄毓看看叶秀峰说:“局座,这根本不是我写的,这简直是无中生有,况且,如果这是我写的,又怎么会留在车里让你们发现呢?这很明显是栽赃!”
“这我当然知道了,这不是你的原件,而是有人在你原件纸张下一页上誊印的,我找人做过字迹鉴定了,这封信就是出自你钟甄毓的手笔,你还想抵赖,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把人送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