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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只见他双手负于身后,不紧不慢地踱到唐晓蝶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呵,无耻?我看你才是不要脸到了极点!你以为你和那个陈灿耀的事,就真的瞒天过海了?这段时间你们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整个罗府上下谁人不知?!就连那个陈灿耀,都曾经堂而皇之地闯入府中,扬言要带你私奔!你敢说这不是事实吗?”
他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入唐晓蝶的心脏。她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呼吸都有些急促。
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仿佛被人掐住,半个字也说不出来。罗辰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微笑,然后凑到唐晓蝶耳边,语气轻佻地说:“怎么?被我说中了?你们俩的事,败露得都知道了。陈灿耀那厮为了你,不惜把国子监的贡茶都给了我们唐家茶庄。这笔买卖,可不就是你们茍且的铁证?”
他一字一句,仿佛毒蛇吐信。唐晓蝶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她捂住脸,泣不成声,泪水顺着指缝滴落,洇湿了衣襟。
“不……不是这样的……我和陈公子,从未做过任何有悖人伦之事……”她漠然地辩解:“是你……是你设下圈套,逼迫陈公子就范……逼迫他交出贡茶名额……我……我没有对不起你……更没有玷污家门……”
“放肆!休要再狡辩了!”罗辰勃然大怒,一脚将唐晓蝶踢翻在地。他的眼神阴森恐怖,活像一头发怒的狼,“堂堂国子监监承,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廉耻,这般行径,岂非是你红杏出墙的铁证?你这不守妇道的人,在外偷人,还敢在家中大放厥词,与我对簿公堂!”
唐晓蝶拼命摇头,语无伦次地哀求道:“不是的,爹爹,娘亲。他冤枉我……我对天发誓,我和陈公子清清白白……是他设计陷害我……”
“呵,发誓?你以为你一个弱女子,说什么誓言就能洗清你的罪孽?”罗辰阴森森地笑了,松开手,任由唐晓蝶瘫软在地。
他悠悠然踱到唐老爷唐夫人面前,一脸愁苦地说道:“爹爹,娘亲,你们也看到了。蝶儿已经彻底堕落,毁了自己,也坏了唐家清誉。如今这等局面,我也是骑虎难下啊。”
唐老爷唐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们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唐老爷犹豫再三,才哑着嗓子问道:“罗辰,你说蝶儿犯了不伦之罪,可有确凿证据?眼下她矢口否认,你我又该如何断案?”
“岳父大人明鉴。”罗辰恭敬地俯下身,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光,“那日陈灿耀从府上来抢人。他和蝶儿私会之事,早已经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府中下人也多有目睹,他们茍合之事,简直是佐证确凿!至于那陈灿耀肯为蝶儿献出贡茶名额,更是两情相悦的铁证!否则,他一个堂堂国子监监承,怎会为了一个外姓女子,而玷污自己的清誉?”
他一番话掷地有声,句句诛心。
唐老爷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转头恶狠狠地瞪了唐晓蝶一眼,怒斥道:“蝶儿!我当真是白疼你了!你如此不知廉耻,做下这等丢人现眼的勾当!你可知你不仅毁了自己,也毁了唐家的脸面?我真是瞎了眼,才把你许配给罗家!”
唐晓蝶闻言,泪如泉t涌,拼命摇头,语无伦次地辩解道:“爹爹,不是的……我冤枉……我对天发誓,我和陈公子清清白白……是罗郎设计陷害于我……爹爹,求求您相信我……”
“相信你?凭什么相信你?”唐老爷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茶盏茶碗乱颤,“罗辰已经拿出了确凿证据,桩桩件件,都指证你行为不检!你一个妇道人家,竟敢在外偷汉,简直不知廉耻!你还有何面目狡辩?还有何面目做唐家的女儿?”
唐老爷说到伤心处,悲愤交加,一时竟是语塞。颓然跌坐在椅中,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半晌,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蝶儿啊蝶儿,你怎能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你可知这一闹,唐家的脸面可就丢尽了!堂堂唐氏嫡女之女,竟然落个不检点的骂名,这让为父如何自处?你……你简直是我唐家的耻辱啊!”
“不!爹爹!”唐晓蝶双目含泪,语气却出奇的冷静。昂然挺立,毫不畏惧地直视父亲,一字一顿地说:“女儿发誓,绝无不贞之举。这其中必有隐情,定是罗辰设计陷害!他此人心思歹毒,所言皆是谎言,您千万不能被他蒙蔽!女儿不信他有什么真凭实据,无非是欲加之罪,强扣于人罢了!女儿可以对天发誓,对列祖列宗起誓。若我有半分虚言,便让我不得好死,死后也遭千刀万剐之苦!爹爹,诚如您所言,女儿是堂堂唐氏之女,又怎会不知廉耻,自毁清誉?我在罗家这几个月,所受凌辱,岂是三言两语可说尽的?那禽兽将我视为发泄的玩物,百般折磨、肆意凌虐。我苦苦哀求,他只是变本加厉。我若再不逃出生天,怕是性命堪忧啊!”
说着说着,眼眶不禁红了。她拭去泪水,咬牙切齿地说:“况且,罗辰表面正人君子,实则私底下早已勾搭上不知多少歌妓舞姬。昨夜我亲眼撞见他和那姑娘颠鸾倒凤,竟还栽赃于我,实在心思歹毒!爹爹,难道您忍心眼睁睁看女儿受苦,看女儿惨死他手?!”
她哀切凄婉,款款而诉,字字血泪。唐老爷听了,心头大恸,呆坐半晌无语。怎料早有人按捺不住,抢先开了口。
“好一个信口雌黄的女人!”罗辰冷笑连连,唇角泛起一丝残忍的笑意,悠悠踱至堂中,环视四方,眼神阴鸷而凶狠。
“我原以为,堂堂巡抚之女,该是个规规矩矩的贤淑女子。不想你竟恬不知耻,在外茍合野男人,还敢当着父母的面厚颜狡辩!常言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到现在才明白,这话真是太对了!你这贱人,从前装得那般端庄贞洁,如今却原形毕露,竟是这般不堪入目!”
罗辰说着,目光在唐晓蝶身上肆意逡巡。唐晓蝶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只觉得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又脏又痒,恨不能立刻冲去沐浴一番。
“罗辰,我跟你直说了吧。”唐晓蝶正色道,神情坦然而决然:“我们夫妻一场,原本相敬如宾,本该白头到老。奈何你心存歹念,处处算计,将我视为玩物。我若再不及早脱身,怕是要葬身你手。如今事已至此,我也不想与你纠缠。不如就痛快和离,今后井水不犯河水,省得耗费心力,徒增烦恼。”
“可以和离。”罗辰忽然不紧不慢地插话道,声音阴恻恻的,嘴角泛起一丝残忍的笑意,“不过嘛,既然已经做下这等丢人的勾当,那就要按规矩来。若是执意要和离,便得净身出户,从此不得再踏入罗府半步!否则,我就去告官,说唐小姐不贞不洁,与人私通!到时候,就算是你被流放,我也在所不惜!”
他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在罗府上空炸响。唐老爷唐夫人脸色煞白。而唐晓蝶更是哭得昏天黑地,险些晕厥过去。
唐夫人有些胆怯,说道,“女婿,事情还没有查清,你怎能就这般武断?就算蝶儿真的犯了错,那也是一时糊涂。你身为夫君,理应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净身出户,传出去岂不是要叫人笑话?再说,蝶儿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呵,改过自新?我看她是改不了了!”罗辰冷笑连连,不屑地瞥了唐晓蝶一眼,“至于那点陪嫁,原本就是给我的嫁妆。如今人归我罗家,这些东西自然也就归我所有。再说,堂堂国子监监承都愿意为她豁出去,想必今后也少不了人来照应她。我罗辰可没那么大方,白白便宜了外人!”
唐老爷和唐夫人对视一眼,眼中尽是犹豫不决。是啊,女儿已经做下了这等丢人现眼的事。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可是,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净身出户,唐家产业都给了罗辰,他们又怎能狠下心肠?
就在此时,一个微弱而决绝的声音响起:“够了……你们都别说了……”
只见唐晓蝶强撑着身子,缓缓站了起来,说道:“我认了……我认这个罪……我愿意……和离……我唐晓蝶,从今往后……与罗辰再无瓜葛。”
唐老爷见局势渐渐失控,连忙出面打圆场。他挥挥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今日之事,大家都消消气。和离一事,也不必在此时决断。蝶儿啊,你毕竟是我唐家的女儿,我和你娘亲岂能眼睁睁看着你吃苦?罢了,今日就到此为止。我们各自回去静一静,切莫意气用事。”
他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熄了众人的怒火。罗辰闻言,脸色阴晴不定,似有不悦。但在唐老爷的面前,他终究不敢放肆,于是冷哼一声,语带讥诮地说道:“既然岳父岳母发话,我也不便多言。只是蝶儿一事,还请二老三思。若是她再敢胡来,休怪我不客气!”
说罢,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堂厅。众人面面相觑,各怀心事。唐老爷和唐夫人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无奈和疲惫,双双搀扶女儿,缓步回到内宅。
一进闺房,唐老爷便吩咐下人退下。许久,他才幽幽开口,声音低哑难辨:“蝶儿啊,你与罗辰夫妻一场,难道真的无法维系了吗?罗辰所言,可有几分属实?你……你真的与那个陈灿耀有私情?”
唐晓蝶闻言,肩膀耸动,说道:“爹爹,娘亲,我对天发誓,我与陈公子清清白白,并无任何不妥!这一切都是罗辰那个小人设下的圈套,他分明是在诬陷我啊!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罗辰的事,更没有损及唐家清誉。可罗辰却……却恶人先告状,污蔑我不贞!他彻彻底底就是为了唐家的产业。”
唐老爷和唐夫人对视一眼,心中默然。半晌,唐夫人才叹息一声,柔声安慰道:“好了,蝶儿。娘亲不是怀疑你,只是……只是想要弄清真相。可罗辰那边已经拿出了所谓的证据,你我也不能全然不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