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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辰见状勃然变色,厉声喝道:“陈灿耀,我们三人虽是旧识,但也须讲究个伦理纲常!蝶儿是我的妻室,你一个外男莫要逾矩,休想从我手中抢人!你要是再敢放肆,莫怪我不客气!堂堂国子监监承,未免也太不检点了吧?若是传出去,恐怕你的名声地位都要尽毁了!你好自为之吧!”

陈灿耀闻言冷笑,毫不示弱地直视罗辰:“罗辰,你少拿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压我!你对晓蝶这般折辱凌虐,还有脸谈什么夫妻名分?我和晓蝶自幼青梅竹马,亲如手足。我见她遭此大难,岂能袖手旁观?就算她不是我妹妹,就算是个陌生女子,我也绝不能见死不救!我今日就是以国子监的身份,也要为民除害,救唐小姐于水火!你尽管去参我吧!我陈某从不做亏心事,更不怕任何威胁!”

唐晓蝶连忙挣脱陈灿耀的搀扶,颤巍巍地立在二人中间,恳切地望向陈灿耀:“陈公子,感谢你仗义执言。你我自幼相识,亲如手足,我领你的情谊。但如今我已嫁与罗郎为妻,你我再无瓜葛。你是朝廷命官,岂能为我一己私情,就毁了自己的前程?况且,我虽身陷绝境,但并非全无退路。我唐晓蝶宁可忍辱负重,独自承担这一切苦难,也断不能连累了你。还请陈公子自重,莫要节外生枝。从此君子之交淡如水。”

陈灿耀闻言悲愤交加,一时百感交集,竟是哽咽说不出话,良久才痛心疾首地说:“你怎能说出这番决绝的话?我岂能眼睁睁看着你被那畜生凌虐致死,却不闻不问?更何况,你我之间清清白白,又何惧旁人言语?若有谁敢造谣生事,我自会叫他颜面扫地,不得翻身!就算拼了这条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罗辰闻言勃然大怒,一把揪住唐晓蝶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吼道:“贱人,你还敢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当真以为我罗辰是好欺负的?信不信我让你去阴曹地府忏悔?有我在,谁都别想带走你!你只能是我的女人,今生今世都休想离开我!”

陈灿耀闻言,面色沉如止水,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他稳如泰山地站在原地,身躯纹丝不动,恍若未闻。唯有那双眸子,深邃如渊,隐隐泛起怒意,昭示着他内心的翻涌。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似乎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良久,他才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平静:“罗兄,你的话我不敢茍同。我与晓蝶自幼相识,亲如手足。我今日所为,不过是看不惯你对她的凌辱,才出言相劝。并非什么居心叵测,更非觊觎之意。”

陈灿耀的语气虽然淡然,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唐小姐既已嫁与你为妻,从此就是你的责任。她的幸福安康,就全系于你一人之手,理应受你疼爱呵护,岂能这般横加凌辱?你身为丈夫,理应体恤她的感受,多给予她关怀和宽慰,而不是一味地打骂羞辱。你这般作为,岂不是有悖人伦,有损名节?还望你多加思量,给她一个公道,莫要意气用事,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来。”

罗辰听了这一席话,先是一愣,旋即仰天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上前一步,轻蔑地看了陈灿耀一眼,冷冷地说:“呵,陈大人,你还真是能说会道。不过你说的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我可一个字都不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蝶儿居心叵测,一直觊觎不已。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便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充好人,实则是想借机拉拢蝶儿,挑拨我们夫妻感情。真是卑鄙无耻之极!我告诉你,蝶儿是我的女人,我爱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用不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装模作样!你少给脸不要脸,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话音未落,两个家丁已经死死擒住唐晓蝶,将她往外拖去。唐晓蝶毫不反抗,了无生趣地望向陈灿耀,眼中尽是绝望和麻木。

陈灿耀见状,一颗心仿佛被撕成了两半。恨不得冲上去,将唐小姐抢回来,狠狠教训那个禽兽不如的罗辰。可是理智告诉他,贸然动手只会害了晓蝶。他必须忍耐,必须隐忍,直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刻。

罗辰对陈灿耀说:“陈大人,你也看到了,蝶儿是我的夫人。你再怎么苦苦哀求,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与其在这里丢人现眼,不如尽快离开,回去当你的陈监承吧。你若是再敢多管闲事,休怪我翻脸无情。到时候,我不仅要折磨蝶儿,还要叫你身败名裂,再无翻身之日。你觉得,这笔买卖划算吗?”

他的话充满了胁迫和威胁,令人不寒而栗。陈灿耀听了,浑身一震。罗辰这个小人,狼子野心,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自己若是再横加阻拦,只怕不仅救不了蝶儿,反而会害了她。

就在此时,罗辰突然话锋一转,语气诡异地说道:“不过嘛,陈大人若是真心实意想要救蝶儿,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陈灿耀闻言,沉声问道:“罗公子此言何意?难道你良心发现了?”

“那是自然。”罗辰笑得意味深长,十分讳莫如深,“不过嘛,陈大人也知道,请大夫诊治,开药施治,可都要花费一大笔银子。我罗府虽说家大业大,却也经不起这般挥霍。再说,国子监贡茶,那可是我们罗府的一大心愿。若是能够入选,那可就是无上的光宗耀祖啊!”

陈灿耀听到这里,如遭雷击,背脊一凉,冷汗涔涔而下。他僵立当场,身子微微颤抖,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你这是在威胁我?你竟敢拿蝶儿的性命来要挟于我?!”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痛苦地揉着太阳穴。方才罗辰的话语,无异于一记闷棍,将他的心砸得粉碎。他总算明白了,这一切不过是罗辰设下的圈套。用蝶儿的性命,来逼自己就范,助他谋取国子监贡茶的名额。

天哪,这个男人怎能如此歹毒?他怎忍心拿妻子的性命开玩笑,怎忍心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陈灿耀只觉得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几欲作呕。

“威胁?陈大人说笑了。”罗辰不紧不慢地摆摆手,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仿佛陈灿耀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在下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蝶儿是我的发妻,我岂能不为她的性命着想?只不过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陈大人若是真心为蝶儿谋福祉,何不顺水推舟,答应了这桩美事?你看,这样一来,蝶儿也有救,罗府也沾光,岂不是皆大欢喜?”

他的话语虽然委婉,却字字诛心,句句钻心剜骨。陈灿耀怔怔地望着他,只觉五内俱焚,万箭攒心。是啊,自己身为朝廷命官,理应以社稷苍生为重。可是,心爱的女子已经命悬一线,自己又怎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陈灿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困境。左右为难,进退维谷,脑中乱成一团浆糊。理智告诉他,不能助纣为虐,不能放任罗辰钻营谋私;可感情又叫嚣着,要救心上人于水火,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半晌,他幽幽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嘶哑:“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救活蝶儿,让她脱离生命危险,国子监的贡茶名额,就归你唐氏茶庄所有。但你要是敢食言,要是敢再伤害她一分一毫,我第一个不饶你!”

罗辰闻言大喜,连连点头哈腰,“陈大人放心,在下说话算话。只要国子监的贡茶给我,至于蝶儿,我自会好生照料,让她尽快康复。陈大人若是不放心,改日不妨登门拜访,亲自看看蝶儿的情况如何。我罗辰可是言而有信之人,断不会让大人失望的。”

他的话虽然冠冕堂皇,却透着一股子虚伪和做作。陈灿耀强忍着怒火,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中了罗辰的圈套。可是为了蝶儿,他别无选择。

罗辰见状,再也掩饰不住得意之色,挥挥手,示意家丁退下。而后,他亲自将陈灿耀送出府邸,笑得谄媚而虚伪。

陈灿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背影落寞,在夕阳的余晖中拉得很长很长。而罗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双眼睛阴鸷晦暗,“呵呵,陈大人,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你能用贡茶的名额换t回蝶儿的自由吗?真是天真!你可要记住了,蝶儿是我的女人,谁都别想从我手里抢走她!就算她伤筋动骨,就算她残花败柳,她也只能是我的!而你,不过是我的垫脚石罢了。等我飞黄腾达之日,休怪我翻脸无情!”

他的话令人毛骨悚然。那疯狂的眼神,狰狞的面容,无不昭示着一个恶魔的真面目。这一刻,他再也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罗府公子,而是一头披着人皮的野兽,随时都会暴起伤人。

罗府内一片死寂,死气沉沉。夜幕低垂,黑云压城,四周弥漫着一股不祥的气息。唐晓蝶被关在卧房内,烛光摇曳,昏黄暗淡。它照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憔悴不堪,目光空洞无神,仿佛已然失去了生的意志。

微弱的光芒照在唐晓蝶脸上,映出一张惨白如纸的面容。她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阴影,如同两把小扇子。

屋外突然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擂鼓般敲击着地面。每一下都仿佛踩在唐晓蝶的心上,让她不寒而栗。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将自己蜷成一团,似乎这样就能躲避那未知的恐惧。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的轮廓,魁梧而不失阴鸷。来人正是罗辰。

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那笑容阴森诡谲,毒蛇一般令人不寒而栗。他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不知掺杂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那气味如同毒雾,弥漫在整个房间,叫人喘不过气来。

“夫人,该吃药了。”罗辰阴恻恻地说,语气轻佻,仿佛在调戏一个玩物。那声音如毒蛇吐信,令人作呕。

闻言,唐晓蝶浑身一颤,如同惊弓之鸟。她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尽是惊恐和绝望。但她很快就垂下眼帘,不敢与罗辰对视。

罗辰见她如此惶恐,反倒大笑出声,笑声尖利刺耳,令人牙酸。他一把揪住唐晓蝶的头发,强迫她擡起头来,狞笑道:“不想吃是吧?偏偏要让你吃!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情郎陈灿耀,已经答应把贡茶的名额给我们罗家了。这下你高兴了吧?你也不用整天在我面前装清高了!”

闻言,唐晓蝶神色大变,美眸圆瞪,不敢置信地看着罗辰,颤声问:“你……你说什么?陈公子他……竟然答应了?这……这不可能!他堂堂正人君子,断不会做这等有违公义之事!你一定是在骗我!”

“骗你?哈哈哈!”罗辰仰天大笑,笑得张狂肆意,险些喘不过气来,“我骗你做什么?告诉你,这辈子你都是我罗辰的女人!除非我死,否则谁都别想带你走!你那情郎也救不了你!你最好打消那些歪念头,乖乖听话。否则,我要你生不如死!”

唐晓蝶听到这里,身体一阵痉挛,眼泪夺眶而出。她怎么也想不到,陈公子竟然会为了救自己而委曲求全,甘愿献出贡茶的名额。她本想用决绝和冷漠将他推开,却不曾想反倒加深了他的愧疚和自责。如今看来,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若不是当初执意嫁给罗辰,也不会有今日的苦果。

罗辰见她如此软弱,不由得冷笑一声,粗暴地扳过唐晓蝶的下巴,强行掰开她的嘴,将那碗汤药灌了进去。苦涩微甜的液体瞬间充盈了口腔,呛得她连连咳嗽。她拼命挣扎,却根本无力抵抗。鼻腔和喉咙犹如被烈火灼烧,疼痛难当。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绞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几欲作呕。

那股邪门的药力渗入四肢百骸,如附骨之疽,难以祛除。顺着血脉游走,侵蚀着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体内横冲直撞,将五脏六腑搅得天翻地覆,简直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烧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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