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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辰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计划会被唐晓蝶如此轻易地破坏。那份来之不易的订单,就这样从指缝中溜走了。怒火在他胸中燃烧,几乎要将理智吞噬殆尽。
回到唐家后,罗辰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笑容。那笑容阴冷而讥诮,似毒蛇吐信,令人不寒而栗。
然后,他唤来一个心腹,低声吩咐道:“去,把我母亲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那心腹领命而去,脚步匆匆。不多时,便引来了罗母。
只见她身着华贵,举止傲慢,一双眼睛犀利如鹰,似乎能将人的心思看穿。她一进门,便冷冷地扫视全场,眉宇间尽是不屑和鄙夷。
罗辰见状,冷哼一声,大步上前,凑到罗母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只见罗母先是一愣,旋即眉开眼笑,面露得色,连连点头称是。母子二人相视一笑,目光中透出恶毒和算计,令人毛骨悚然。
罗母来到唐晓蝶的房间,冷笑一声,目光刺向唐晓蝶,不紧不慢地开口,语气里尽是讥讽和不屑:“哟,我的好儿媳,你这是怎么了?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样。莫非是对自己做的勾当感到愧疚?还是心里果真有鬼,怕我们揭穿你的真面目?”
唐晓蝶闻言身子一震,擡起头,眼神哀婉却坚定地望向罗母。她强自镇定,努力平复内心的悲愤。尽管身处逆境,依然不愿在这二人面前露怯,只见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平和却不失力度地反驳道:“婆婆,您在说什么?我对天发誓,我对陈公子绝无任何逾矩之举!您不能这样污蔑我!我虽出身商贾,却自认为洁身自好,从未做过任何有辱家门之事。您身为长辈,不应该凭空猜测,就对晚辈妄加指责……”
话音未落,罗母便冷笑着打断了她:“呵,自称清白?谁信你的鬼话!我儿罗辰都亲眼看到了,还敢狡辩?真是不要脸到家了!也不想想自己的出身,竟敢妄想陈家公子,简直是痴心妄想!你不过是瞧不上我们罗家,想重新攀附权贵罢了!我儿虽然也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但好歹身家清白,怎能被你这种货色玷污了名声?还不快跪下认错,求我饶了你这贱命!”
罗母的话语t如利刃般凌厉,字字诛心。一张利嘴,吐出的全是恶毒至极的字眼。那目光轻蔑,充满鄙夷,仿佛唐晓蝶连蝼蚁都不如,只配任她随意羞辱。她一步步逼近唐晓蝶,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唐晓蝶听了这一番恶言恶语,心中苦涩难言,却仍强自镇定,于是暗暗吸了一口气,昂首挺胸,毫不畏惧地直视罗母,一字一句地说道:“婆婆,我以性命担保,我和陈公子之间绝无任何不伦之事。我虽出身寒微,但也明白礼义廉耻,断然不会做出茍且之举。陈公子一向待我亲如兄妹,我也视他如手足。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绝无染指。您若不信,大可去问陈公子,他会作证我的清白……”
唐晓蝶知道,陈灿耀是一片好心,但她绝不能让他卷入这摊浑水。宁可自己背负骂名,也要维护他的清誉。哪怕受尽委屈,她也不愿连累无辜。只是,面对罗母的百般刁难,她的内心几近崩溃,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强自稳住情绪,不卑不亢地直视罗母,决不在言语上示弱。
罗母冷笑连连,轻蔑地打量着唐晓蝶。她高高在上,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儿媳,眼中尽是不屑和厌恶。擡手掐住唐晓蝶的下巴,迫使她擡起头来,面露讥色地说道:“你以为他会帮你说话?痴人说梦!男人都是见异思迁的种,谁会在乎一个破落户的贞洁?你俩的事早就传得满城风雨,他岂会承认与你有染,自毁名声?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眼神森冷而阴鸷。似乎从唐晓蝶的痛苦中获得了无上的快意,恨不得将她的自尊心踩在脚下,碾作齑粉。那冰冷刺骨的语气,那不屑一顾的神情,让唐晓蝶心中拨凉拨凉。
此时此刻,任何解释都是徒劳。面对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婆婆,根本无法辩白,根本无法取信。她唯有选择沉默,选择隐忍,因此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说道:“我发誓与陈公子清白无瑕。”
罗母听了,不屑地冷哼一声,拍了拍手,唤来两个粗壮的嬷嬷,阴森森地下令道:“来人,给我狠狠地打!打得她再也不敢胡言乱语!要是打死了,就说是她偷汉被发现,畏罪自尽!反正区区一个商贾女,死了也不会有人管!”
嬷嬷们会意,不由分说便将唐晓蝶拖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院中。唐晓蝶跌倒在地,痛苦地闷哼一声,却倔强地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丝示弱的声音。她强撑着爬起身,目光坚定地直视罗母,眼神里满是不屈和倔强。身子因愤怒和屈辱而微微颤抖,脸色惨白如纸,嘴角却勾起一抹凄婉的微笑。那是一种视死如归的释然,一种置生死于度外的坦然。
“婆婆,您要打要骂悉听尊便,我唐晓蝶认了。”她声音虽然微弱,却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只是,我以祖宗的名讳发誓,我与陈公子清清白白,绝无私情。若有半句虚言,让我不得好死,死后也遭千刀万剐之苦!”
只听“咻咻”几声风响,鞭子雨点般落下,抽得她遍体鳞伤,皮开肉绽。嬷嬷们不管不顾,举起手中的板子,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一下,两下,三下……
唐晓蝶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一声不吭。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可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愈发倔强。她宁可忍受皮肉之苦,也不愿屈服于这般凌辱。
罗母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噙着一丝残忍的笑意。她似乎很享受唐晓蝶的痛苦,很享受她的绝望。每打一鞭,便要出言讥讽羞辱几句。那语气之恶毒,那神情之得意,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不知过了多久,唐晓蝶终于晕死过去。那两个嬷嬷这才收了手,将她丢在院中的一滩泥水中。罗母满意地点点头,吩咐下人将唐晓蝶拖回房中,锁上房门不再理会。
一场苦难,一夜风雨。
似乎是老天也怜悯她的遭遇,竟在此时下起了雨。那雨淅淅沥沥,宛如泣血的泪。院中的落花随风飘落,染红了一地。那残红点点,犹如唐晓蝶伤痕累累的身躯,触目惊心。窗外雷声轰鸣,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她绝望的面容。
之后数日,唐晓蝶都昏迷不醒,高烧不退。罗辰对此视而不见,依旧我行我素地吃喝玩乐。丫鬟们也只敢偷偷送些干粮,不敢多言。
终于,在第七日的清晨,唐晓蝶悠悠转醒,挣扎着坐起身,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梳妆台上的铜镜映出了她此刻的模样: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双目空洞无神。唯有背上的伤痕还在渗血,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粗暴地推开,罗辰醉醺醺地走了进来,看到唐晓蝶虚弱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
“怎么?你这贱人还没死透?真是命大得很!”罗辰一脚踢开地上的残羹冷炙,恶狠狠地骂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妄想勾引陈大人?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不过是仗着这副尊容,到处招蜂引蝶,脚踏两只船!是可忍孰不可忍!看我今日不好好收拾你!”
唐晓蝶勉强擡起头,目光哀婉凄凉,声音微弱,却不失决绝地说道:“罗郎,你明明知道,我对你一片赤诚,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你为何要这样折磨我?我就这样不值得你的爱和信任吗?如果你执意要我死,那就一刀杀了我吧!我宁愿死得痛快,也不愿活受这样的凌辱……”
罗辰闻言勃然大怒,一把揪起唐晓蝶的头发,狠狠地摔在地上,三两下扯开唐晓蝶的衣衫,露出了遍布青紫伤痕的身体。唐晓蝶羞愤欲绝,泪流满面,却无力反抗。罗辰一边揉搓着她的身子,一边恶狠狠地说道:“你这贱人还敢跟我讲条件?信不信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今日我就要叫你知道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唐晓蝶闭上双眼,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她的心早已死去,此刻的凌辱又算得了什么?她宁可忍受这短暂的屈辱,换取永恒的解脱。她在心里默默祈求老天,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吧。
罗辰发泄完,趔趄着走了出去。唐晓蝶蜷缩在地上,浑身赤裸,满身伤痕,茫然地望着窗外,泪水无声地滑落。昏暗的天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世界仿佛在此刻静止,万籁俱寂。唯有她的心在滴血,在无声地哭泣。
唐晓蝶就这样昏昏沉沉地又躺了三天。她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遍体鳞伤,血迹斑斑。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被疼痛和绝望折磨得死去活来。春梅日夜守在她身旁,用冰帕为她擦拭伤口,喂她喝下一些清水和粥糜。然而唐晓蝶的情况却每况愈下,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奄奄一息。
到第四天早晨,春梅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看着昏迷不醒的唐晓蝶,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以小姐如今的情形,若再不请大夫诊治,恐怕小姐真的要没命了。想到此节,春梅咬了咬牙,暗自下定决心,哪怕拼了这条贱命,也要为小姐尽最后一份力。
她趁着天色未亮,偷偷溜出了罗府,去请了一位在城中颇有名望的王大夫。王大夫乃是鼎鼎大名的苏州名医,医术精湛,为人仁厚正直。春梅之前曾随主母去王大夫那里看过病,知晓这位大夫必定能救小姐一命。
王大夫闻讯赶来,来到唐晓蝶房中,只见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榻上,满身是伤,血迹未干。
王大夫连忙上前为唐晓蝶把脉,然后看到闻讯赶来的罗辰,说道,“罗公子,夫人的脉象危若悬丝,气血大伤,恐怕……恐怕时日无多了。小的愚见,不如早点治疗,或许还能挽回一线生机。”
话音未落,罗辰勃然大怒,一脚将王大夫踢翻在地。他扯着嗓子骂道:“废话!她一个女人而已,死就死了,何必劳我大驾?你给我听好,要是敢多嘴,小心我砍了你的头!还不快滚!”
王大夫吓得连滚带爬地逃出了罗府,颤颤巍巍地走在路上,心中惶恐不已。暗道,天哪,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好女子,因何遭此大难?她的丈夫怎忍心见死不救,还要捂住真相?莫非他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