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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夏茶府?唐晓蝶?

韩孟焕勃然大怒,差点没当场砸了手中的茶盏。自己好不容易娶进门的女人,竟敢背叛自己,私奔出走。去做个茶小二,都不愿意回家。而那个柳夏茶府,更成了周紫的庇护所,令他恨得咬牙切齿。

一想到夫人可能在外人面前揭自己的短,诉说自己的罪行,韩孟焕就感到面上无光,仿佛被当众扒光衣服,赤裸裸示众一般。他堂堂国子监直讲,朝廷命官,竟被人如此羞辱,传了出去,颜面何存?

韩孟焕越想越恼火,恨不得立刻冲到柳夏茶府,把那个不贞不洁的贱人拖回家,狠狠教训一顿,让她尝尝背叛自己的苦果。阴鸷的目光透过窗棂,直直地望向远方,眼底闪过一丝疯狂的凶光。

作为唐朝国子监的直讲,韩孟焕对儒家文化有着极高的造诣和痴迷。他的一言一行,无不以儒家圣贤为准绳,恪守名教伦常。同时,他也极其看重自己的声誉和地位,生怕一点闪失,就会毁了多年经营的。

而这一切,都系于周紫的身上。这个女人,是他的夫人,是他传宗接代的工具,更是他向世人炫耀的资本。她必须做到“贤良淑德,举案齐眉”,决不能有半点差池,否则就是在败坏韩家的门风,玷污他的清誉。

在他看来,身为世家子弟,娶妻必须是“十五岁的清白闺秀”,方能匹配自己的身份。可是,新婚之夜却让他怀疑周紫有失身之嫌。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从那时起,韩孟焕心中就埋下了猜忌的种子。尽管周紫再三解释,他却无法释怀。在他那高傲偏执的内心深处,认定妻子有了玷污,这种耻辱感如影随形,挥之不去。渐渐地,他开始对周紫诸多挑剔,动辄责骂。稍有不顺心,便拳脚相加,泄愤发火。周紫饱受凌虐,却难以诉说。面对外人,韩孟焕却总能装出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周紫也只能强颜欢笑,忍气吞声。

可怕的是,韩孟焕竟然还能为自己的暴行辩解,为自己开脱。每当家暴曝光,他总是引经据典,声称自己这是“以夫纲之尊,痛戒妻子”“不得已而为之,皆为教妻守妇道”。他用这冠冕堂皇的借口,掩饰自己施虐成性、变态偏执的内心。

久而久之,韩孟焕对妻子的摧残愈演愈烈,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甚至以羞辱妻子为乐,当着婆家人的面,辱骂周紫是“不知廉耻的贱货”“有辱家门的娼妇”。周紫含泪忍受,却无人怜悯。

直到后来,周紫不堪重负,终于在一个雷雨夜出逃。韩孟焕大为恼火,发誓一定要找到逃妻,让她生不如死。在他看来,妻子违抗丈夫,这是何等大逆不道!他岂能容忍妻子以这般不贞的面目示人,让自己在朋友面前颜面扫地?

此时的韩孟焕,内心已被偏执和傲慢吞噬。身为妻子,就该做到“夫唱妇随,百依百顺”,岂能如此任性妄为,自作主张?想到这里,韩孟焕越发恼恨周紫的出走。他用力握紧双拳,指节咯咯作响。

“这个贱人,定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敢背叛我。她以为离家出走就高枕无忧了?真是天真!我倒要看看,她能嚣张到几时!”韩孟焕阴恻恻地冷笑,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

他在脑中盘算起了对付周紫的计策。他要用自己的身份和手段,逼周紫就范,让她重新规规矩矩地做回自己的妻子,做回那个任他摆布的玩偶。

“周紫啊周紫,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竟敢背叛我。我堂堂国子监直讲,岂能容你在外胡来,败坏我的名声?”韩孟焕咬牙切齿地诅咒着,语气中满是狠毒。

此时,斜阳透过窗棂,在他阴鸷的脸上投下了一道诡异的光影。室内的光线昏暗晦涩,却衬托得他的眼神愈发阴森可怖。这双眼睛,哪里还有半分儒雅谦和,分明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恶魔。

“岂有此理!堂堂韩家夫人,竟然甘愿去给人端茶送水,成何体统!她真把韩某当死人了不成?”

他越说越气,一脚将面前的茶几踹翻,发出一声巨响。瓷器哗啦啦碎了一地,茶水溅得到处都是。下人吓得浑身一抖,连连叩首求饶。

“混账!还不快给我备马!我要亲自去抓回那个不知廉耻的贱人,看她还敢不敢偷跑出去!要是让我逮到她,定叫她生不如死!”韩孟焕怒不可遏,一把揪起下人的衣领,几乎将他提了起来。那下人吓得差点魂飞魄散,胡乱磕头爬出去。

韩府的马厩里,马夫牵出了韩孟焕最得意的一匹红棕骏马。那马通体火红,只有四蹄漆黑如墨,乃是难得的好马。平日里韩孟焕最爱骑它出门,以显自己的威风。

韩孟焕黑着脸,t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三两步跨上马背,狠狠地一抖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四蹄腾空,朝着茶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月黑风高,杀气腾腾。但凡遇到韩孟焕的路人,无不噤若寒蝉,躲避开来。后面跟着几个家丁,个个凶神恶煞,衬得韩孟焕愈发气势汹汹。

一路疾驰,马蹄带起阵阵尘土,在夜色中划出一道狰狞的痕迹。韩孟焕心中思绪翻涌,恨意越来越深。

他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娶进门的女人,竟敢背叛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从前周紫在家时,自己是何等威风八面,何等飞扬跋扈。整个韩府上下,谁人不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可如今倒好,周紫竟敢丢下他跑了,成了一个下贱的茶婊。这简直就是在打他韩孟焕的脸,让他颜面扫地!

越想越气,韩孟焕恨不得冲进茶府,当众扒光周紫的衣裳,在满堂宾客面前狠狠羞辱她一番。他发誓一定要把这个连自家男人都不放在眼里的贱人拖回去,让她跪在祠堂里给列祖列宗磕头认错。

想到这里,韩孟焕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微笑。默默盘算着等抓到周紫之后,要如何一步步折磨她,直到她生不如死,只能在自己脚边哀求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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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柳夏茶府内,喜气洋洋,春意盎然。唐晓蝶正为今天的生意兴隆而开怀畅饮,周紫也衷心地为她高兴。两人举杯共饮,谈笑风生,俨然一副知己好友的亲密模样。

周紫眉眼含笑,双颊晕红,一改往日的阴郁和隐忍,显得格外明媚动人。唐晓蝶笑靥如花,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满是世家小姐的高雅从容。

她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周紫的手背,柔声说道:“阿紫,自从你放下心结,拒绝了林素曦,认真工作,我们的生意是越来越好。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呢。”

周紫闻言连忙摆手,慌乱道:“姐姐哪里的话,是我该谢谢你才是。若非你不嫌弃我,不计前嫌教导我,我哪里还有今天?我才该感激涕零,感恩戴德呢。”

说着说着,眼圈竟有些泛红。一提起从前的事,周紫就禁不住伤感。她何曾想过,自己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若非遇到唐晓蝶这个贵人,她恐怕早就被那个暴虐的醋坛子折磨死了。

唐晓蝶见状,心中不忍,连忙安慰道:“傻妹妹,咱们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你从前受了不少罪。好在如今自由了,又有一技之长,日后自能过上好日子。别再想那些不快事了。”

周紫闻言终于破涕为笑。两人正说得亲热,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似乎有人高声叫嚷,辱骂不止。

唐晓蝶和周紫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不祥的预感。周紫脸色骤变,撩起帘子一看,顿时如遭雷击,浑身发抖。

只见茶府门外,一个魁梧的男子正指着茶府破口大骂,身后跟着一群横眉立目的家丁,个个凶神恶煞,杀气腾腾。

周紫认出那个男人正是韩孟焕,不由得大惊失色,颤声道:“晓蝶姐,不好了!韩孟焕……韩孟焕那个畜生找上门来了!他……他是冲我来的,我这就走,免得连累了姐姐你!”

说罢,周紫慌不择路地想要逃走。唐晓蝶却一把拉住她,坚定地摇摇头。

“阿紫,你我既然结为姐妹,就休要说这些傻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绝不会让你独自面对那个畜生!况且,你是柳夏茶府的人,他敢到我的地头撒野,我唐晓蝶不会不管的!”

唐晓蝶昂然挺立,眉宇间满是威严和正气。周紫一愣,虽然面色仍旧忐忑害怕,心中充满感激和依恋。

韩孟焕走进来,依旧是一副儒雅的模样,一袭青衫,头戴玉冠,仪表不凡。然而那副矫揉造作的神态,却令人生厌。

他环顾四周,目光在周紫身上停留片刻,嘴角泛起一丝阴冷的微笑。

“哟,这不是我的夫人韩夫人吗?许久不见,夫人可还安好?”韩孟焕施施然落座,语气轻佻,却又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味道。

周紫慌乱地擡头,正对上韩孟焕阴鸷的目光,霎时间如坠冰窟,脸色惨白。

“韩……韩孟焕,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周紫嗫嚅着,声音都在发抖。

唐晓蝶上下打量着韩孟焕,眉头微蹙,一把将周紫拉到身后,冷声问道:“请问阁下是哪位?柳夏茶府从不接待无理取闹之人。还请自重!”

韩孟焕看到此人,愣了一下,随即展露出一个恭敬有礼的笑容,抱拳道:“唐姑娘说笑了,在下乃国子监直讲,韩孟焕是也。今日前来,不为别事,只为寻我离家出走的糟糠之妻周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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