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 锦绣 - 采诗燚燚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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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蝶和陈灿耀的恋情终究难逃世俗的重重阻挠,纵然t两人的爱情坚贞纯洁,但门第观念和世家礼法却难以逾越。

最终,在陈家长辈和林素曦阴谋算计的双重压力下,唐晓蝶不得不痛下决心,割舍了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背负着伤痛和不舍,默默地独自承受这无尽的心扉煎熬。

但作为一个精神独立的女子,唐晓蝶并没有就此消沉。很快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柳夏茶府的事务中去,想要通过工作来麻痹内心的创痛,让自己暂时忘却这份痛彻心扉的失恋。

面对柳夏茶府日益增长的生意,唐晓蝶深知单凭小作坊式的作坊是远远不够的,要想让柳夏茶府这株幼苗真正壮大起来,成为人尽皆知的大树,就必须在规模和市场上有所突破。

唐晓蝶偶然从街坊邻里处得知,附近有一户望族大族正在为贡茶的事发愁。这户大族世代崇尚饮茶,家族中不乏茶道高手,对饮用的贡茶品质要求极为严格。而最近几年,他们从扬州购入的贡茶质量却大不如前。就连这户人家中的当家族长也直摇头,品头论足地说道:“如今扬州产的龙井已经不及从前了,真是暮景沉沦,叹为观止!”

一向对高品质茶叶极为挑剔的这户大族自然不愿就此将就,他们迫切需要从其他渠道寻得上佳的贡茶,以满足自家饮茶的高雅品味。

这无疑是个千载难逢的商机!

唐晓蝶暗自窃喜,若是能够将自家烹制出的上等香茗供给这户大族作为茶源,不但可以赚取可观的银钱,更能借此机会打开柳夏茶府的知名度,未来还可以光明正大地向其他大户家族推销茶叶,事业就可以遍布长安,乃至全国各地了。

唐晓蝶心向往之,当即决心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然而,摆在她面前的最大障碍是,如何与那户大族搭上线?作为寒微之人,她根本无从接触那些显赫的权贵,就算贸然前去,别人也未必愿意搭理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小茶女。

唐晓蝶正在沉思这件事,这时,陈离柔急匆匆地走过来,一脸惊讶地告诉她:“姐姐,门外那个神秘的女子又来了。”

唐晓蝶闻言一愣,连忙起身走到门口,探头望去。

宁静的夜晚,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柳夏茶府的青砖白瓦上,勾勒出一幅宁静祥和的画卷。茶府的大门紧闭,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和虫鸣鸟叫的低吟浅唱。

在这样一个安详的夜晚,本该万籁俱寂,可茶府的门前,却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唐晓蝶定睛一看,果然是最近频频出现在茶府的那个神秘女子。这段时间以来,唐晓蝶和陈离柔对这个女子充满了好奇。

此人总是在茶府打烊后出现,默默地坐在门前的石阶上,一坐就是整宿。等到清晨茶府的茶小二前来开门时,她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唐晓蝶和陈离柔曾几次试图与这神秘女子搭话,可她总是一言不发,只是望着远方出神,眼神空洞迷离。只有在听到唐晓蝶她们的声音时,才会恍然回神,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苦涩而忧伤,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破碎和凄楚。

此时此刻,望着门外女子蜷缩的背影,唐晓蝶心中莫名一悸,隐隐感到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她轻轻拍了拍陈离柔的肩膀,柔声说道:“离柔,你看那女子形容憔悴,举止异常,莫不是遭逢了什么变故?咱们出去看看吧,莫要让她在门口受冻了。”

陈离柔点点头,跟着唐晓蝶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刚一推开门,那女子猛地回过头来,与唐晓蝶四目相对。眼神黯淡无光,深邃的眼眸宛如一潭死水,空洞迷离中透出一丝苍凉哀伤。

“姐姐你看,那女子的眼神,不像是流浪之人啊。”陈离柔小声说道,语气中满是疑惑和担忧。

唐晓蝶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轻叹道:“我看这女子气质不凡,举止投足间透出一股世家小姐的风范。只是这般楚楚可怜,形容憔悴,定是经历了什么不幸之事。”

近看那女子,容颜虽略显憔悴,却也窥见几分别致风姿。身着一袭破旧的白绸长裙,腰身曲线万分纤细。眉眼间满含忧郁,尽显温婉可人的风韵。只见她紧了紧身上破旧的外衣,怯怯地四处张望着,似乎有几分惶恐不安。

“姑娘可是无处可居才在这里歇脚?”唐晓蝶上前亲切地招呼道,“不必惶恐,快请入室歇息片刻。我这柳夏茶肆虽小,却也是个避风挡雨的好去处。”

那女子闻言,先是一怔,略带惶恐地看了唐晓蝶一眼,却见她目光如春水般柔和,始终洋溢着一股热情好客的气度。

“多……多谢夫人。我……实在是…….”那女子欲言又止,最后终于低下头来,乖顺地点了点头。

唐晓蝶见状,微微一笑,引着她入内。陈离柔忙不叠地取出一杯热茶,满脸关切地端到那女子面前。

“姑娘可还有个名讳?说出来也好叫你一声。”陈离柔温声问道。

那女子接过茶盏,小啜一口,才缓缓开口:“妾……妾叫周紫…….”

周紫?听着就是一名门闺秀的名讳了!陈离柔和唐晓蝶对视一眼,不由得微微一怔。只见周紫苦涩地一笑,似乎已经猜到了二人的疑惑。

“你们若是想问我从何而来,姑且就听我这段艰难的身世罢。”她幽幽地说道,言语之中尽是无尽的凄怆和哀思。

说罢,她却又陷入长久的沉默中,黯然地垂下眼眸。只见一滴泪珠自她的眼角缓缓滑落,在那瘦削憔悴的脸上,划下一道清晰的水渍。

唐晓蝶见她如此凄凉孤苦,不禁同情万分,柔声说道:“倘若难言之隐,不妨慢慢诉说。”

周紫感激地点了点头,好容气才缓缓继续:“我叫周紫,今年十八岁。我的身世,说来话长。我出生在一个商人之家,父母对我寄予厚望,指望我能嫁个如意郎君,光宗耀祖。”

说到这里,周紫苦笑一声,眼中泛起了泪光:“去年,我十七岁,父母为我定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是韩家的少爷韩孟焕。那时,我还天真地以为,这就是我要等待的良人,是我今生的归宿。婚后,我才发现,韩孟焕根本不是表面上那般温文尔雅,他的内心,竟是如此污秽不堪。”

她哽咽着,泪水簌簌而下:“他质疑我婚配时,不是处子之身,对我,百般凌辱,动辄打骂,逼我做些不堪入目的事。后来,他整日在外喝酒赌博,将韩家的家业输得精光。每当我哀求,他便更加变本加厉。我曾经想过逃离,可他威胁我,若我敢走,就要毁了我的清白,让我不得好死。我真的害怕了,夜夜以泪洗面,生不如死…………”

说到这里,周紫已经彻底哭成了泪人,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庞,肩头不住耸动着,悲戚欲绝。

唐晓蝶和陈离柔听了这番控诉,都不禁怔在了当场,脸上尽是惊怖和痛苦。陈离柔更是双目紧闭,似在压抑着惊悚和愤怒。

过了好一会儿,周紫才渐渐平复下来,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语道:“说起来,我和韩孟焕的婚姻,本就是一场悲剧。他生性凉薄,耽于酒色,整日里不是在赌坊挥霍无度,就是在烟花柳巷厮混。我父母不知他的真面目,还以为找了个如意女婿。谁知,成婚之后,他便原形毕露。时常在外头输光了钱,回到家后,便拿我出气,动辄打骂,甚至扬言要卖掉我来抵债。我受尽凌辱,心灰意冷,实在是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周紫说着,嘴角微微颤抖,神情却渐渐平静下来,轻叹一声,继续道:“我原本已经绝望,以为今生就要这样碌碌无为地了却残年。可我又想,难道就真的要任人宰割,再无半分尊严?我周紫虽为女流,却也刚强不屈,岂能甘心受此奇耻大辱!于是那晚,我趁韩孟焕外出赌博,悄然离家出走。从此隐姓埋名,浪迹天涯,再不问世事纷扰。”

她说到这里,悠悠地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幽怨和无奈。唐晓蝶和陈离柔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怜惜和心疼。

“紫儿妹妹,你受苦够了,就到此为止吧。”唐晓蝶坐到周紫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那个韩孟焕,真真是不识好歹,枉费了你这般美貌贤惠。你千万别在他身上耗费心力了,不值当。”

陈离柔也跟着附和:“就是,这世上坏男人多的是,可不能被他们伤了自己的心。紫儿妹妹,我看啊,你不如就在我们这儿落脚,从长计议。咱们虽然不算大富之家,却也其乐融融,有个照应不是?”

周紫闻言,感动得眼眶又红了,握住两人的手,恳t切地说:“晓蝶姐,离柔姐,你们待我如此恩重如山,我真是感激不尽。”

唐晓蝶和陈离柔见周紫如此落魄,心中不忍。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点了点头。

“紫儿妹妹,你既然无处可去,不如就在我们这儿暂住一阵子吧。”唐晓蝶温言道,“我和离柔住的四合院,虽然简陋,却也足够再添一张床铺。你就安心歇息。”

“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咱们都是苦命的姐妹,理应互帮互助。”陈离柔也柔声附和,“院子里还有一间空屋,收拾收拾,便可以让紫儿妹妹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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