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317我们的路

那位清洁工王姐果真是耳朵不大灵光，刚才我又哭又笑的那么热闹，她竟然丝毫没有听到。

我笑着把衣服礼盒塞给她，大声说道“新年礼物！”

她先是愣了一下，看见了我身后的江牧成立刻咧开嘴笑了。这是我有生以来送出去最开心的一件礼物。

江牧成和我牵着手向楼下走去，我目不转睛看着他，唯恐他会突然消失。

江牧成看看我，唇角弯成那抹存于我梦中的弯度。

我报以一个甜蜜的微笑，空气里是熟悉的古龙水味道。常常在想，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款属于自己的香水。一个人的样子会随着时光转变，可是那种专属味道却永远不会改变。

“我们离开这里！”他在我耳边说道。已经能够听到大厅里的喧哗了。

“等下！郝瀚在哪里啊？我想找到他，告诉他我找到你了！”

江牧成笑道“你个傻女人，你以为郝瀚还愿意当电灯泡吗？今天这场戏咱俩是主角，他可是无足轻重的配角。”

我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们一起串通了骗我啊！尤其这个郝瀚，早就知道咱俩的事儿对不对？”

江牧成嘿嘿一脸坏笑“这是秘密。咱俩从后门溜出去。”

“溜出去?不行啊！我还没和玉兰嫂子道别呢！再说咱俩干嘛非要偷偷摸摸的呢？”

想起来过去偷偷摸摸的日子，往事不堪回首，难道江牧成在这里又已经暗度陈仓了吗？想到这里，心脏一阵痉挛。

江牧成见我不说话，晒然而笑“你这女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我是不想碰到熟人，太耽误时间。”他抬起手腕看看表“现在八点零五，赶在十二点之前咱们要出现在老妈和儿子面前怎么样?新的一年第一天我们一家人要在一起！”

我真是蠢，怎么还会这样患得患失呢？难道是幸福来得太快，所以我怕失去吗？

走到楼梯口，舞曲和谈笑声已经清晰起来，这个时刻是大家最放松的时候。靠在楼梯口的一个人吓了我一跳，他正不时地看表似乎很不耐烦。

“郝瀚？”我认出来那个高大的身影。

郝瀚听到我的叫声快步走了过来，却先和江牧成打了招呼“江总！”他对江牧成耸耸眉毛，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江总？这个称呼我已经很熟悉，可是在这个地方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难道？不可能！我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江牧成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郝瀚“老郝！红包我已经让刘秘书给分好了，在我办公室保险柜里。下面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郝瀚拿起钥匙嘿嘿一笑“没问题！”他侧头对我眨眨眼睛“楚君，怎么样？这新年礼物是不是很霸气？”

我被郝瀚的表情逗笑了，这笑里有感激有感动。郝瀚！这个男人是我的福星。他手里的钥匙无疑就是解开我疑问的答案。江牧成就是那个郝瀚提到过多次的老总。

这时江牧成把门推开一条缝，看看大厅里狂欢的人们，对郝瀚点点头，然后拉起我从后门溜了出去。

郝瀚对我挥挥手“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我的脸竟一阵火烫，幸福来的太快太快。

雪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停了，地面上的雪在月光下闪着梦幻的光芒。我依偎在江牧成的身边，一切美得不像话，仿佛真的是个梦。

“快上车！但愿高速还没有封！”

江牧成的座驾换成了一辆越野吉普。这辆车我曾经那晚在楼上隐约的看见过。等我跑下楼他已经离去，只剩一地烟蒂。现在我终于抓到了这个“肇事人”。

江牧成熟练的发动车子，我看着他的侧影，眼睛不觉又湿润。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里好多个疑团想要知道！可又不想打破这沉寂的美好。我就想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直到天荒地老。

雪夜里的街景美得让人感动，也许是因为我的心境。雪!从没有如此美好。

“楚君！你知不知道虽然这几年我不在你身边，可你的一点一滴我都知道。好多次我都想出现在你的面前，但我都忍住了。”江牧成的声音是那么悠远，仿佛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

我的泪水又一次滑落“为什么？你为什么就那么狠心？你既然知道我过得什么样子为什么会装成不知道？”我心里的委屈被勾起。

江牧成叹了口气，伸右手拍拍我的手“好几次我都差点忍不住。楚君！那时我觉得自己没资格。我不能让你跟着一个无能的人吃苦。所以我只有不停地努力。拼命的赚钱。”

我是知道江牧成从监狱出来一无所有的，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那段日子的。“江牧成！我在乎的只是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这你是知道的！……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江牧成淡淡一笑“都过去了，不提了。我要自己混出个样子来然后去找你！这就是一直支撑我的信念。当我饿的看着一碗牛肉面却没钱的时候，觉得自己真是个废物，还不如死掉。可我想我们家女人在等我，不能死。然后我用刷了一晚上的碗筷换来了一碗牛肉面和一份工作。

当天气热的嗓子眼冒烟，想喝一瓶冰可乐的时候，我摸摸兜里的钱只能忍住。我必须用这仅有的钱去生钱。因为我们家女人在等我。我就那么一路摸爬滚打，开了一个只有我一个人的广告公司。然后雇两个人，三个人。十个人。当我有了些钱通过业务认识了这家杂志社的老总。他想甩掉杂志社这块烫手山芋，我就接手了过来。虽说隔行如隔山，可我愣是凭着韧劲打拼了过来。

没想到你误打误撞参加了我们的比赛。我才知道简衣的作者竟然是你。”

苦难过去，虽然这些此刻听来如此轻描淡写，寥寥数语就能带过。可我想着江牧成那些苦难的日子仍旧会心疼。那时的他该是怎样的无助。现在想想就后怕，假如那时的我不肯原谅，江牧成还会不会活着？

“傻瓜！可你并没有出现来找我，你是故意在折磨我。”

江牧成苦苦一笑，他的目光里我仿佛看到了那时的煎熬“楚君！我之所以没有出现就是想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我知道苏子虔对你很好。这几年多亏了他。我不能自私的去剥夺你选择幸福的权力。当初离开的时候也是因为知道有苏子虔在，不然我怎么能放心。”

听他提起苏子虔，我心里满是苦涩。“苏哥自然是很好很好的，可你才是我的……半条命！”

江牧成点点头，沉默了良久“我知道！”

我们都不再说话，高速口幸好没有封。车子划上了高速。面前只有一条闪着银光的路直直向前，这就像我和江牧成的路，仅此一条。